“哪里不舒服？”凌然照例詢問。
麥莼遲疑了幾秒鐘，看看田柒，道：“我的胃經常不舒服。”
“胃啊……”凌然盯著麥莼幾秒鐘：“這里是肝膽外科的門診……好·””啊……那我……那我膽不舒服。”麥莼連忙改口。
凌然問：“怎么樣的不舒服？”
麥莼一時之間有些發蒙，她的胃是真的有些不舒服的，所以也能形容一二，但膽不舒服起來是怎么樣的？
凌然看著麥莼，田柒也看著麥莼，呂文斌和張安民也看著麥莼。
麥莼不由的更加緊張起來。
“疼！”麥莼總算是給出了一個癥狀。
“哪里疼？”凌然再問。
麥莼低頭，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左肋骨下方。
“那是胃。”張安民忍不住了。
麥莼不由自主的看向張安民，瞅著他的丑臉，突然就沒有那么緊張了，整個人的思維都活躍起來。于是，麥莼干脆不看凌然，就盯著張安民，道：“我也說不上，我有時候吃完飯胃疼，有人說我的膽也不好，總之，凌醫生給我開個檢查唄。”
“那先做b超。”凌然說了一句，旁邊的張安民就在電腦上操作了，并劃價付款。
麥莼偷偷看了看時間，距離田董要求的五分鐘時間，似乎還有很大的差距。
然而，田柒卻已經滿意了，開心的道：“凌然，那我們先回去……不對，我們先去檢查，然后再回來找你。拿檢查回來，對嗎？”
“沒錯。”凌然點頭。
“好！”田柒說著起身，又回頭看凌然一眼，問：“午餐你準備怎么吃？”
“我們去盛源吃吧，附近也沒有更好的飯店了。”凌然很自然的回答。
田柒使勁點頭，并對中午充滿了期待。
出了門，田柒開心的幾乎都要蹦起來，快走了好幾步，又回過頭，對麥莼道：“凌然剛才說，附近沒有更好的飯店了，所以，他其實想在醫院旁邊，有一家很好的飯店，對不對？”
麥莼懵懂的道：“凌醫生應該只是就那么一說吧。”
“其實，你這樣想，云醫附近的餐廳，口味都比較一般，恩……有些比較有特色的，衛生和環境也很普通，所以……”田柒說到此處，就掏出了手機，并長按“5”鍵。
凌然用了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就給接下來四名病人給看了一輪，分別開了檢查。
來看專家門診的病人，或多或少都有身體的不適，若是外地來的病人的話，多數已是多次求醫問藥了。
到了今天的第七名病人，其帶來的核磁共振片，總算是給了凌然發揮的空間。
“肝部有再生結節，纖維化造成的肝內血管結構紊亂。小結節的硬化，應該是酗酒導致的……”凌然讀著屏幕上的核磁共振片，并不看影像科的診斷，直接給出了自己的判斷。
若是影像科的診斷的話，他們是只討論現象，不討論原因的。
比如說，就寫一句多發結節，并不會分析大結節的硬化和小結節的硬化，更不會推測大結節硬化是否由肝炎導致，小結節是否酗酒導致。
肝膽科醫生相對來說，更了解原因一些，不過，通常也不會指著核磁共振片，直接說出來，而只是埋在心里罷了。
畢竟，說出來容易證明困難，而原因往往是很難證明的。
第七名患者是夫妻兩人共來的。二人坐在凌然面前，原本都是手挽著手的，可聽到酗酒一詞，女人已是將丈夫李星的手給甩開了。
丈夫李星亦是面帶尷尬，忙解釋道：“我不是許久，我就是偶爾喝點酒。”
聽到他的解釋，凌然再次俯身，仔細的看了屏幕，再搖頭道：“你做的是高場磁共振，可以看的很清楚，大量的小結節病變，應該是長期酗酒導致的，普通飲酒不是這個樣子的。”
李星肚子上的肉，在妻子的兩指間扭曲。
李星疼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我真的就是偶爾出去，你知道的，人家一定要勸酒，我也是沒辦法的……”
“你說你現在出差都不喝酒了，所以都是騙我的？”妻子的眼淚也要流下來了：“我把家里的酒都送人了，結果你又跑出去喝。”
“喝的不多，喝的不多……”
“都喝出肝硬化了，而且，醫生也說了，你是酗酒！”妻子一邊說，一邊哭聲就出來了。
丈夫李星急的要死，病急亂投醫的喊：“醫生這么年輕，他也說不準的。對吧，醫生？”
凌然看著丈夫，微微搖頭：“確實是酗酒。”
“啊……啊！”
李星的聲音愈發凄慘起來。
“總的來說，肝硬化的程度還不算太嚴重……”凌然緩緩的說著，并向兩人介紹病情。
不知什么時間，大約是丈夫喊不動了，妻子掐的沒意思的時候，兩人漸漸平靜下來，認真的聽凌然介紹情況。
“早期肝硬化，目前已經是常見病了。即使不手術，也建議你們住院做保肝治療。”凌然做肝切除做了那么多例，保肝治療做的更多，此時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很快讓病人和家屬明白過來。
說到后半截的時候，凌然的腦海中，已然出現了任務1/5的提示，但他也不管這些，說完該說的，再將兩人轉診給了肝膽外科，并開了住院條子出來，道：“你們可以回家收拾一下東西，晚上過來住院，這樣方便明天早上的檢查。”
接著，旁邊的張安民乖乖的站出來，充當了被轉診的醫生，又詢問了二人的醫保種種。
如此一番，40分鐘的時間就算是過去了，張安民看著李星夫婦離開，又是舒服又是擔心：“凌醫生，咱們這個效率，后面排隊的病人要急死的。”
“他們看病的時候會高興的。”呂文斌依舊年輕，卻是贊成的不行。
張安民苦笑：“如果都像凌醫生這樣看病，醫生都要喝西北風去了。”
“咱們又不用。”呂文斌才不管那么多大而化之的事呢。他現在南北通透的大房子都買了，再賺夠裝修錢，買第三套房子的錢，買鋪面的錢，換車的錢，結婚的錢，養孩子的錢，小孩讀書的錢，買房的錢，結婚的錢……就可以佛系了。
最后三小時了，一個月的奮斗，希望能得到最好的結果……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