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有毒

367 滿朝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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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7滿朝為敵

367滿朝為敵

就在此時,一位來自湟州的舊部給出了最終答案,這個人叫童貫,最初是拜在自己門下,因為會講幾句蕃話,去年被到湟州赴任的王中正要走。

童貫給出了什么答案呢?就是溪羅撒的來歷。此人原來一直都在湟州擔任團練使,而族人多為蕃兵,與湟州經略安撫使王詵關系密切。

其實最開始聽到王詵取了涼州李憲還是很高興的,為此特意上書皇帝陛下,建議速速調遣秦鳳路剩余兵力增援蘭州,然后自己就能騰出手來打通去涼州的道路,可是聽完童貫的介紹之后李憲猶豫了。

駙馬王詵這些年的所作所為他也有所耳聞,剛開始談不上喜歡和反感,但自打這位駙馬到了湟州之后,就越來越礙眼了。

先是一口氣殺了幾十名禁軍軍官,那里面不乏自己的舊部。接著又廢除了禁軍屯田和回易的權利,還放出狂言,說是不要朝廷一分錢軍費就能養兵,甚至還要向朝廷交稅。

要說打狗沒看主人面子這有情可原,畢竟駙馬是頭一次領兵,不太懂這里的規矩。可是后面干的這些事就超出了規矩問題,這是要絕了大家的活路啊。

熙河路、秦鳳路、永興軍路這片區域常年都在征戰,光靠朝廷給的軍俸養兵僅僅也就是夠吃,想讓士兵賣命殺敵,光吃飽能成嗎?

誰都知道軍隊仗著便利壟斷一些生意不太像話,可是手下人要吃要喝要賞錢,否則他們打仗就不出力。朝廷又拿不出這么多錢糧,麾下作戰不利朝廷會怪罪,最終倒霉的還是統兵將領。

至于說那些文官,他們被降職無所謂,誰不是家大業大,就算不富裕也會有一幫門生舊故,說不定哪天又復職了。

但像自己這樣的宦官和武將則沒那么幸運,屎盆子最終全都扣腦袋上還沒人管擦洗,唯一的出路就是保持軍隊戰斗力,爭取能多打幾場勝仗。這對朝廷也沒什么害處,朝廷對此事也是心知肚明,只是誰都不說穿而已。

要是任由駙馬王詵這么搞下去,一旦成功了,皇帝陛下自然要以此為例。目前最流行啥?兩個字,改革!新政在改革、軍制在改革、官制在改革,甚至連祖宗宗法也要改。

而這位駙馬就是皇帝改革的急先鋒,他不僅影響了舊黨的利益,還觸動了西北這片軍事家族的利益,哪怕是主張改革的新黨目前也對他頗有微詞。

何以見得?童貫就是很好的佐證。他是王中正的幕僚,王中正呢,又是宦官里支持新政的一派,可以說與新黨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既然王中正派童貫跑這么老遠來告之溪羅撒的底細,里面的含義不言而喻啊。

自己是沒什么新舊傾向,唯一效忠的就是皇帝陛下,可總不能因為一個駙馬而得罪了大多數朝臣,況且里面還都是重量級的人物。

駙馬有長公主護著就算啥官職都沒有,也依舊可以享受皇家待遇,自己若是成了眾矢之的,結局必然是死無葬身之地。

那該如何應對此種局面呢?其實不難,做為一名常年征戰在邊關的統帥而言根本不算難事兒。涼州城是西夏必救的要地,自己只需稍稍放慢進攻步伐,拖上十天半個月,西夏軍隊就會替大宋朝解決掉這個人嫌狗不待見的駙馬。

就算他福大命大造化大僥幸逃脫沒有死,涼州城得而復失,又損失了湟州幾千兵將的罪責肯定也逃不掉。最主要的是他還擾亂了整個戰局,一旦五路伐夏的戰事不利,這個大屎盆子也就有人接著了。

此時就能看出這位駙馬有多招人恨,原本給蘭州運送糧草的押糧官突然患了重病,接替他的是位姓梁的廂軍指揮使。

結果這位指揮使偏偏選擇了走水路,不巧遇上了狂風暴雨,糧船十不存一,大多數都沉了,還死傷了上百廂役。

沒有糧草,就算皇帝來了也沒用,大軍無法遠征。重新集結糧草可以,但需要時間。難道說老天爺理解自己的苦衷,專門下了這么一場及時雨?

如果李憲這么想,他就不配當一路的經略使。很快答案就浮出了水面,新換的運糧官姓梁沒錯,但他有個外甥姓錢,曾在湟州禁軍中任職,后來被駙馬王詵給砍了,尸體還掛在城外的木桿子上,至今都風干成骷髏架子了仍未允許下葬。

顯而易見,是西北邊軍里有人要出手對付這位駙馬了,而且招數很高明,不光合理合法,還合情。

至于說后面有沒有朝廷新舊兩黨的授意和協助,這就很難說了。畢竟任命一位如此重要的官職,并不是地方官員的權利,還需樞密院批復。怎么就那么巧,偏偏選中了這位姓梁的呢?

但事情并未到此結束,要說駙馬王詵也真不是白給的,他居然在第一時間就把信使派到了各路各州,長江以北的地方都快跑遍了。

攻占西夏重鎮涼州固然可喜,要是再加上陪都的地位那就更不得了。哪怕是那些心懷不滿,一心想至駙馬于死地的人,面對這個已經被公開的戰報,也不得不做出欣喜若狂的姿態。

此時不光不能扯后腿,還得叫喚的比誰都聲大,玩了命的上奏朝廷,必須火速支援涼州。

皇帝一開始也有點蒙圈,自己這個不靠譜的妹夫啥時候成了一位帥才啊,出手還如此犀利。不玩是不玩,一玩就直接掀底牌,一桿子捅到西夏陪都去了。

看一眼地圖,只要不是傻子就會清楚,涼州一旦被宋軍把控西夏就得丟掉半條命啊。可是皇帝心里也清楚,這位妹夫人緣已經差到了極點,指望目前的邊軍將領去援助好像真不太靠譜。

但王詵這一切又都是為皇家出力造成的,自己還指望他能繼續當攪屎棍幫自己轉移視線呢,再加上妹妹的情誼,舍還真不能舍。

看了看身邊,能征慣戰且最有可能出力去救駙馬的好像也沒幾個人,總不能從河北諸路調兵遣將,遠水也解不了近渴啊。

這時王韶提出了一位人選,誰呢?他兒子王厚。如果說誰更了解西北邊況,王韶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王厚幾乎就是王韶的翻版,他從十多歲起就跟著父親在馬背上東征西討,二十多歲就獨領一軍協助父親作戰了,且戰績一直都不錯。

于是王厚連第二天開封的太陽都見不到了,急急忙忙帶著三個家人連夜就踏上了奔赴蘭州的官道。到了地方之后接替了原來的秦鳳路都總管,準備帶著秦鳳路的禁軍馳援涼州。

沒有軍糧咋辦?王厚直接解散了蘭州的六萬廂役和民福閹塹牧甘騁宦墑戰勺鑫甘褂謾蹦米攀ブ頰業攪死釹埽得髯約旱牟嘁硇枰諢ぁ

李憲一看,得,再拖時間就屬于和皇帝對著干了,不光不能拖還得積極主動,表現出一副不到涼州誓不為人的架勢。

李憲善攻,王厚善守。于是李憲以挾制各路的名義,由他自己代替了王厚北進。而王厚則負責壓制卓湍暇荊蝗盟怯謝崽誄鍪擲椿卦

王厚這個名字確實挺貼切,厚道啊。他到此時也沒明白皇帝特意讓自己千里迢迢的跑來蘭州是個啥意思,既然主帥都要帶兵出征了,打個掩護啥的很應該啊。

就這樣,李憲帶著熙河、秦鳳兩路總計一萬騎兵馬不停蹄的奔向了涼州。

這次他可是真著急了,之前該配合的全做到了,成不成功這是天意,不管新舊兩黨誰也怪不到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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