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多十二名超凡班的萌新學員，在導師組組長楊海的帶領下，來到了位于學院中央的神樹樹下。
這棵樹，維多等學員都很熟悉。
上面建造了一座座天級修煉室，他們這些不怎么缺學分的天才學員，時常光顧。
據說神樹移栽自世界樹的分叉，神樹都這么龐大了，近乎籠罩半個學院，那世界樹呢？
維多不由遐想。
他們一直走到神樹基部，穿過了根莖纏繞交錯，從地里鉆出又劃過圓弧線像一條木龍鉆入地底的‘基部森林’。
維多沒想到，他熟悉的神樹下方，居然還有這么一些光景。
‘基部森林’不小，但維多等人腳程也快。
不多時，前方就出現一座座林立的黑色石塔。
這類石塔，維多在學院島嶼邊緣，也見到過，只是沒見過石塔發威。
他聽在學院生活了幾年的‘老人’說過，曾有石塔一箭射殺超凡異獸。
“是傳送陣……”
林立的石塔中間，正是古樸的傳送陣陣臺。
他一直以為學院內部沒有建造傳送陣，畢竟過了跨島大橋，綠蔭城靠近學院的一角，就造有大型傳送陣。
每天人流無數。
眼前的傳送陣要小一些。
傳送陣旁有四位穿著黑色戰斗服的男子守衛。
四名守衛面色冷漠，散發著生人勿進的危險氣息，維多只覺得被守衛們氣機鎖定，渾身汗毛都炸了起來。
綠蔭城，無論哪兒都藏龍臥虎！
直到導師楊海取出了某種證明信物，驗證過后，狀似領頭的守衛才微微點頭。
那危險的氣息散去了一些。
“都上來吧。”
楊海倒是習慣了，沖學員們招手。
“接下來，我們要前往的就是超凡班所在，有的人可能還沒有了解，我在這里簡單說一說……”
楊海對超凡班的介紹，比季凱鵬要詳細些。
超凡班只是世界樹學院對其的稱呼，實際上是一座城，一座用以培養人族天驕的城池。
楊海導師對其的介紹，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壯觀。
維多無法想象，難不成還能比綠蔭城壯觀？
‘而且，導師似乎也沒說，那是個怎樣的世界？’
學員們站上了傳送陣臺，守衛取出信物操控。
霎時，
蒙蒙的光暈罩下，有那么一瞬的失重感和空間錯位感，又迅速恢復如常。
他們雙腳踏足地面，籠罩在傳送陣上的藍色光暈迅速褪去。
一雙雙眼睛帶著迫不及待朝外看去。
“嘶——”
傳送陣所在，是一處寬闊的廣場，和綠蔭城沒什么差別。
更遠處也是一座座不算高的建筑，精致、巍峨，但對于在綠蔭城生活了最少也有一年的學員們而言，這一幕幕，并不值得他們驚訝。
只是抬頭，
沒有天空，沒有星辰，沒有月亮和太陽，只有無窮無盡的灰色氣流。
整座城池呈金字塔型，仿佛是建造在山上，斜著向上，從山腳，到山腰，再到山頂。
而傳送陣所處的位置，是山腳略往上，從他們所在能望見外面，在一座座宏偉建筑外，是數十米高的城墻，而城墻之外，竟然……
是無垠的虛空！
沒有山川大地，沒有江河日月，也并非宇宙星空，而是浩瀚、無盡的虛空。
灰色氣流飄蕩，不時有空間扭曲，整個虛空都呈現出一種混亂，和錯位感。
唯獨在視線盡頭，能瞥見的一抹斑斕色彩，才能讓他們稍稍心安。
他們并非缺乏見識的普通超凡。
在世界樹學院，除了傳授修煉法、秘籍等等外，同樣教授一些‘常識’。
諸如生命星球存在世界壁壘，排斥外來者。
諸如生命星球也分三六九等。
再諸如空間亂流，湮滅之風等等。
他們都有所了解。
正因此，才愈發震撼。
直覺告訴他們，那些不時飄過的灰色氣流，只要有一道，就可以將他們徹底湮滅。
“這里是……？”
“如你們所見，這里是虛空，且是更高層的虛空。”
楊海看見他們那副震驚的模樣，就仿佛看見了當初的自己。
初來時，自己也是震驚于這座城池。
建造在無垠虛空中的城池。
虛空城！
和太空城不同，宇宙星空并無太多危險，只要解決了生存環境，就可以輕易建造一座太空城。
但高位虛空，
楊海卻是清楚，以自己的實力，最多只能在城墻外的陸地稍稍活動，但真正踏入虛空？
他沒有資格。
城墻是一重屏障，城墻內的世界重力、溫度都和地球相仿，普通人也能生存。
城墻外，是一座大陸……或者說島嶼。
一座固定在高位虛空的島嶼。
島嶼是第二重屏障。
墻外灰色的大地上，盡管也有些危險，卻不會被突然出現的空間扭曲卷走。
就連灰色氣流也只有最低等的湮滅之風，才能出現在墻外大地上。
那里是給人族天驕提供的歷練之地。
“歷練之地？”
有學員問。
“看那兒。”
學員順著楊海的指向望去，隱隱約約，能看見一些身軀透明的怪物。
“那些是虛空生物……”楊海想了想又補充到，“弱化特別版。”
“因為高位虛空規則特殊，擊殺虛空生物對你們自身能有一些高處，比如提升元素親和力等等，當然，不可能無限提升，有著局限。”
灰色大地上的虛空生物，體型并不龐大。
遠遠不能跟他們見過、廝殺過的那些超凡階異獸相比。
總覺得不是很強。
過來人楊海及時補充：“你們可別小看那些虛空生物，即便是弱化特別版，也不是現在的你們能對付……至少要等你們實力增長到一定程度，獲得了出城資格才行。”
“那……導師，真正的虛空生物又是怎么樣的呢？”
萌新學員眼睛閃閃地問。
楊海陷入沉思。
到底是什么樣的呢？
他也沒見過啊！
但是，身為導師組組長，一眾萌新學員眼中可靠的前輩，引路人……
他怎么也說不出沒見過的話。
“嗯……很強很強，超乎想象的強。”
這就跟楊海說這座城無法用言語形容的震撼一樣。
說了……跟沒說似的。
學員們反而習慣了。
大概就是很強很強吧。
忽然，
“那……那是什么？”
一學員指著遠處。
似乎是一塊巨大的隕石，正在靠近。
在他們視野中逐漸放大。
隕石表面凹凸不平，長有一根根尖刺，左右四周有著四根巨大的支柱，宛如怪獸的四蹄……
“等等，那顆隕石在動……它不是隕石！！”
那不明物體在視野中逐漸放大。
學員們看得清晰了。
是一頭巨大的龜類怪物，龜殼宛如一座大山，越是靠近，越能體現出它的龐大。
幾乎能媲美一座小城，哪怕在他們腳下是宏偉的虛空城，學員們依舊額頭冒汗，渾身冰冷。
一股難以言喻的壓迫感撲面而來！
“它它它它它——”
學員們驚恐。
楊海也暗暗地咽了咽口唾沫。
面對真正的虛空生物，他也不比學員們強到哪兒去。
但他還算鎮定。
楊海比學員們更清楚這座虛空城的安全程度，也知曉有頂尖的強者坐鎮，安全無憂。
起伏的心緒迅速平靜下來。
他笑道，“你們剛剛不是在問，真正的虛空生物有多強嗎？喏，現在應該明白了吧。”
明白了。
太明白了！
要命的明白！
“導導導導師，它它它它朝我們這兒來了！！！”
天才班的學員們，實際上都是心志堅定者。
哪怕面對不能匹敵的敵人，許多時候也能冷靜思考，尋找破敵之法。
但此時，
虛空龍龜越是靠近，那種源于生命層次，直接作用在靈魂上的壓迫感就越強。
有心鎮定，大腦運轉卻愈發遲滯。
甚至，
還是經過陣法過濾的結果。
楊海心底同樣有點發怵，表面上維持著鎮定。
“別慌，不就是大了點嗎，你們要學會像我一樣淡定。”
“導師，您這么鎮定，應該能對付那頭虛空生物吧？”
楊海：“……”
哪個學員這么沒有眼力！
短短不過幾分鐘，虛空龍龜已經靠得很近了。
能清晰看見龜殼上的紋路，和猙獰的龍首。
伴隨著虛空龍龜的靠近，帶起了陣陣灰色氣流，宛如颶風，刮向扎根于高位虛空中的城市。
灰色颶風吹拂到島嶼上，肉眼可見地不斷削弱，當灰色的湮滅之風撞在城墻上，和城池天空時，泛起的圈圈光暈輕易就抵消了湮滅之風。
整座虛空城沒有絲毫震蕩，不少學員很是松了口氣。
眼睛沒有離開過虛空龍龜。
霎時，
鏘——
一抹金芒從虛空城中央，那山巔處出現，宛如一道長虹貫穿了虛空，眨眼就刺穿了虛空龍龜。
從龜殼一側沒入，到另一側穿出。
金光化作一位手持長槍的冷厲男子。
男子沒有給虛空龍龜喘息的機會，長槍如影，引動穿刺法則，一槍出輕易地刺穿空間，距離和閃躲在男子面前沒有絲毫意義。
一剎那，
就刺穿了虛空龍龜身上數十個薄弱點。
虛空龍龜吃痛，攪動起無盡的空間渦流。
它果斷就逃，遁入了空間中就要遠去，卻一次次被男子穿透，從空間中跌出。
虛空龍龜的掙扎越來越微弱，恢復速度已經跟不上男子的破壞速度，直到最后，男子一槍刺爆了龍首，看了十幾分鐘屏住呼吸的學員們，才狠狠地吐了口氣。
“好、好強。”
“那當然，那位鐘平先生，可是這座虛空城的鎮守，你們剛來就能看見鐘平先生出手，那是你們的幸運。”
聲音從他們不遠處傳來。
沉浸在大戰中，才剛回神的學員們扭頭看去，就見一位瘦高男子正在跟楊海導師攀談。
“這位是于江，你們叫他導師也行，師兄也行，隨便什么都行，總之這家伙就是你們在超凡班的領路人。”
瘦高個于江無奈地聳了聳肩，沖學員們說道，“差不多就是這樣，超凡班沒有那么多課程，一切全憑自學，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問你們的師兄師姐或其他隨便什么人，反正在虛空城內隨便碰見個人，九成九都能解答你們的問題。”
潛臺詞，你們都是弟弟。
雖然確實如此，學員們還是覺得有點扎心。
將學員們交給于江，楊海就離開了。
身影在傳送陣光暈中消失，不帶走一片云彩。
于江領著十二名萌新學員們，朝虛空城內部走去。
這里的街道寬敞，但空蕩蕩的，難以見到人影。
于江說道，“虛空城人很少，除了你們這些學員外，就只有一些留守在虛空城工作的人，像我……整座虛空城大概近千人吧。”
他指著街道兩側，有一座座別致的院落，“這些院落你們可以自行選擇其中一個，作為自己在虛空城期間的住所。
看，那種獅頭雕像嘴里亮光的，就表示有人居住，除此之外，空閑的小院你們都可以選擇，每座院落配套相應的修煉設施，只會比你們在世界樹學院的宿舍更加高級。”
有學員關心他們什么時候能出城，獵殺城外的虛空生物……嗯，弱化版。
于江笑著搖頭，“第一年你們就別想了，老老實實夯實基礎提升實力，在虛空城內，除了你們這樣的萌新，幾乎看不見三核以下的資深超凡……實際上，就是一階超凡也不多。”
“學員也有二階？”
“……一兩年內突破到二階不是常識嗎？”
有這種常識嗎？
維多幾位交流生都覺得刷新了三觀。
凝聚一枚源核少說要幾個月，五六核就得三四年，這還是完全成功的情況下。
于江說道，“你們能入超凡班，也勉強算天驕了，怎么可能讓天驕浪費時間進行普通修煉？在虛空城內就有一座精純源力池，能產出海量可以直接吸收的精純源力，別說一兩年，只要境界夠了，就是一個月突破都有可能。”
“你們這批剛入學的學員就有一次浸泡精純源力池的機會，時間是一天，能吸收多少全看你們各自的造化。”
維多等學員呼吸都變得粗重。
他們此時前往的方向，正是精純源力池。
不多時，
他們來到山腰，精純源力池所在。
遠遠地，就感受到其他人的氣息。
其中有一些‘不強’，似乎是和他們一樣的萌新。
來自其它世界的萌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