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望了X先生的尸體一陣,克萊恩忍住親自搜刮戰利品的沖動,讓站在旁邊的“怨魂”塞尼奧爾上前兩步,取下了那枚鑲嵌紅寶石的金戒指。
這樣一來,即使X先生隨身攜帶的物品有難以想象的負面作用,也將是秘偶承擔,不會影響到克萊恩自己。
經過認真的檢查,塞尼奧爾拿著紅寶石戒指、48鎊紙幣和一個塞滿煙草的普通煙斗退了回來。
只有這點?極光會一位神使只有這么點東西?克萊恩頗感驚訝地望著這一幕,險些罵上一句“窮鬼”。
很快,他恢復了平靜,用理智說服自己這樣的情況非常合理:
“X先生是‘旅行家’,可以記錄別人的非凡能力,屬于相當全面的類型,這樣的強者就算有別的神奇物品,也肯定傾向于在平時做好記錄,不隨身攜帶,如此一來,他既可以享受能力多樣長短互補的優點,又能規避掉相應的負面效果,免得自己把自己坑死。
“從這個思路出發,這枚戒指大概率有被動或觸發的作用。”
想到這里,克萊恩輕輕點頭,讓“怨魂”塞尼奧爾提起X先生破碎重黏的腦袋,附在自己身上,跟隨返回了灰霧之上。
坐至“愚者”的位置后,他不再畏懼什么,直接拿過那枚鑲嵌紅寶石的金戒指,用占卜的方法確認起這件神奇物品的實際效果。
“名字是‘血之花’……
“它能讓佩戴者更深層次地掌握住自身血肉,只要不直接死亡,不被徹底凈化,從而失去掌控能力,就能蠕動復原……
“這相當于給了一個本能,屬于被動效果……
“看來我之前決定用‘喪鐘’給予致命一擊是對的,如果不竭力全力,那X先生很可能不會真正死去,并能借助那極致的疼痛喚醒自己,擺脫‘秘偶大師’的控制……他也是考慮到了本身更偏施法者,肉體不夠強大這個缺點啊……
“這枚戒指還有相應的一些血肉魔法,算是相當實用了……”克萊恩一手拿著紅寶石戒指,一手輕敲斑駁長桌邊緣,無聲自語道。
他旋即探尋起“血之花”戒指的負面效果。
幾十秒后,克萊恩霍然睜開眼睛,脫離了“夢境”。
“這會不會太坑了?”他表情隱有點扭曲地低語道。
借助剛才的“夢境占卜”,他解讀出了“血之花”戒指的負面影響,那就是隨機地沒有規律地讓佩戴者放棄思考,丟失理智。
很好,這很“真實造物主”……克萊恩忍不住咬牙想道。
沒有規律,時間隨機地出現負面效果,就意味著“血之花”戒指根本沒辦法被利用!
回想之前的場景,克萊恩又好氣又好笑地自語道:
“X先生竟然敢佩戴這樣一枚戒指?
“也是,反正轉信‘真實造物主’后,也會經常沒有思考能力,既然如此,再戴枚戒指,也不會變得更差。
“嗯,丟失理智不是丟失理性,不至于突然暴起傷人,但會顯得很呆板很愚蠢,靠本能行動。”
呼……克萊恩吐了口氣,決定將“血之花”戒指丟到雜物堆里,不讓自己心煩,在他看來,這破爛玩意不僅沒法自己用,想賣也賣不出去,除非找極光會的人回收,但那會讓“真實造物主”非常高興。
就在這時,他眼角余光掃過了站在旁邊的“血之上將”塞尼奧爾。
克萊恩心中一動,雙掌一拍道:
“我剛才怎么沒想到?我是不能用,但我可以讓我的秘偶用啊,反正他已經死掉,一切聽從指揮,不需要思考能力!
“‘血之上將’,‘血之花’,注定是一對啊!塞尼奧爾雖然因死亡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能力,但我可以提供……
“這樣一來,就算他來不及怨魂化,活尸的身體強度也不夠,被人打得缺胳膊少腿,也能重新按上。
“當然,對秘偶來說,這并不重要,不影響本質,主要目的是額外獲得些血肉魔法……”
幾秒之后,心情愉悅的克萊恩讓戴陳舊三角帽穿暗紅外套的塞尼奧爾拿起放在桌面的紅寶石戒指,戴在了左手食指上。
做完這件事情,克萊恩讓“怨魂”回到金幣內,自己抬起左掌,張開了五指。
他要釋放“蠕動的饑餓”內那個“審訊者”!
這是很早前的承諾。
而他拿到“蠕動的饑餓”時,內里被放牧的靈體,只剩下這最后一位還未得到解脫了。
一陣不太明顯的陰冷之風中,青銅長桌側方出現了道模糊透明的魂體。
他是一位身穿海軍中校服的男子,三十來歲,棕色絡腮胡,滿臉痛苦和迷茫。
“你叫什么名字?為什么會死在齊林格斯手上?”克萊恩低沉問道。
那男子恍惚了一下道:
“我叫安迪.海頓,‘恩馬特號’的二副,死于一場海戰,不,我沒有當場死去,我被一個弗薩克人抓到了,然后就進入了你那只手套里……
“我不認識齊林格斯,甚至沒聽說過他。”
齊林格斯拿到“蠕動的饑餓”時,這位“審訊者”就在手套里面?因為“精神刺穿”太過好用,他一直沒有進行更替?不知道“蠕動的饑餓”上上位主人是誰……克萊恩頗感興趣地問道:
“抓住你的那個弗薩克人是誰?長什么樣子?”
安迪.海頓認真想了想道: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記得他的肩章是上校,記得他有一個讓人印象深刻的大鼻子,記得他的眼睛是藍色的,頭發是偏金的黃色,身高接近兩米……”
這樣的人在弗薩克很常見啊……除了上校這個身份……克萊恩思索了下道:
“你是哪一年死去的?”
安迪.海頓的身影漸漸無法維持,開始消散,最終只留下了一句話語:
“1338年……”
“12年前,嗯,‘颶風中將’齊林格斯出名不超過10年……那位上校,說不定已經成為弗薩克帝國的將軍……”克萊恩輕輕點頭,發現自己竟沒來得及問安迪.海頓有什么遺愿。
算了,讓他得到解脫就已經是好人好事了……克萊恩很快就將這件事情拋到了腦海,具現出了“世界”格爾曼.斯帕羅。
“……請轉告‘魔術師’小姐,X先生路易斯.維恩已經死亡,請她接收信物和那本魔法書……當我有需要的時候,會再次向她索取。”
佛爾思眼前是無垠的灰霧,耳畔是“世界”格爾曼.斯帕羅不含一點感情的話語,心里雖然對這個消息早有一定的準備,但依舊覺得難以想象不敢接受。
他真的成功了?東區那場雷暴是他制造的?佛爾思按捺住內心的波動,趁著夜深人靜,在自己臥室內布置起了祈求賜予的儀式。
沒過多久,燭火和靈性材料形成的虛幻大門打開,兩件物品飛了出來,輕巧落至桌面。
佛爾思仔細一看,差點發出尖叫,忙捂住嘴巴,向后退了兩步,貼近了“靈性之墻”。
那兩件物品之一是她的“萊曼諾旅行筆記”,另外一件則是個布滿裂紋和縫隙的猙獰腦袋,它粘有血污,仿佛由一塊塊碎片拼成,隱約閃爍著玻璃反射般的光芒。
作為一名醫學院畢業生,作為一位在知名診所工作過的醫生,佛爾思見過的尸體并不少,但沒有一個有眼前腦袋那么惡心,詭異和恐怖。
平復了下心情,佛爾思重新望向那個腦袋,辨認出對方確實是路易斯.維恩。
她先謹慎地用占星的辦法做了最終的確認,接著才臉龐微有抽動地無聲自語道:
“‘世界’先生把目標的腦袋擊碎,然后又一塊塊地拼好?”
此時,佛爾思腦袋內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一個畫面:
冷酷的格爾曼.斯帕羅坐在桌前,將滿是血污的腦袋碎片一塊一塊拿起,認真做著拼圖。
這讓佛爾思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莫名覺得“世界”是個有嚴重精神疾病的瘋狂殺手。
移動視線,上前兩步,她拿起“萊曼諾的旅行筆記”,隨意翻了一下。
她的目光漸漸凝固,因為魔法書內多了許多內容,疑似與風和閃電有關。
這讓她又一次聯想起了東區那一閃而逝的雷暴,確信那就是“世界”先生造成的。
佛爾思忙將“萊曼諾的旅行筆記”翻到了焦黃那三頁,發現上面一片空白。
她頓時有了點猜測,認為“世界”格爾曼.斯帕羅應該有借助“愚者”先生的幫助,記錄了半神級的非凡能力。
我今天才發現,如果我有足夠的錢和資源,可以請塔羅會各位成員幫我記錄不同的非凡能力,這樣一來,“萊曼諾的旅行筆記”將會變得非常強大,可是,我沒錢沒資源……額,這次可以向老師申請獎勵,就說我為了幫他報仇,付出了不少事物……佛爾思想了想,先感謝了“愚者”先生,然后請祂轉告“世界”:
“……我很愧疚,我的報酬和任務的難度并不等價,等我拿到獎勵,會再做一定的補償。”
禱告完畢,佛爾思結束儀式,忙碌著將那個腦袋藏了起來。
“如果被休發現,她肯定會想象出一個恐怖故事……”做完所有事情的佛爾思,拍了下手,悠然想道。
佛爾思回應時,克萊恩已回到了現實世界,僅能聽到模糊的女聲。
可就算這樣,他也難以遏制地感覺害怕和畏懼,因為“喪鐘”左輪這次帶來的弱點是:
怕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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