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零二荒原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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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府內,雪域院的法陣兢兢業業地運轉著,庭院上空飄灑著鵝毛大雪,也不知道夏平生一個木屬修士,要借著不利于植物生長的環境修煉什么秘法。
一陣清脆的腳步聲響起,燕開庭站在了雪域院外,一道傳訊符便從門中飛了進去。
他根本沒等夏平生回音,直接推開大門,寒風裹挾著著鵝毛大雪撲向燕開庭。燕開庭迅速跑了進去,使勁敲響了正屋的門環。
屋門驀地打開,夏平生站在殿內,冷冷地看向燕開庭,道:“你如此心性,還說外出游歷?那遇見個什么艱難險阻地,還不得先把自己急死。”
燕開庭站在門前,低著頭一言不發,他只覺得鼻子發酸,喉嚨間像是卡了個什么東西一般,異常難受。
“夏師,你是不是也已經知道了?”
夏平生有些疑惑,燕開庭平時大事小事一堆,就是不知道他說的是哪一件事。
“吳匠師的死?”
燕開庭搖了搖頭,道:“夏師,你一定知道的!玉京......秘境!”
燕開庭說話有些語無倫次,夏平生微微一怔,隨即神色恢復平靜,道:“嗯,看來你已經知道了。”
“夏師,你是感應到的嗎?”
夏平生點了點頭,隨后望向燕開庭,眉頭微皺,道:“不讓你知道,是因為時候未到。”
燕開庭冷哼幾聲,道:“所以你們都知道了,只有我一個人被蒙在鼓里嗎?明軒也你,您也是,等到那些門派中人把玉京全部給占領了,才準備告訴我嗎?”
夏平生一把將燕開庭拉進屋子里去,臉上微微有些慍怒的表情,道:“世人皆有命,這玉京城,也有他的命!這城千年,數易其主,現在你甚至不是城主,所以這一切與你又有何干系?!”
“為什么沒有關系?!我燕家百年的基業在此,天工開物在此,我身為府主.....”說到這里,就是燕開庭也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
其實,那些東西對他來說,根本就不重要。如果沒有對現在這些伙計和匠師們的責任,他最想做的事情,是關了府門,踏遍九州,尋找更廣闊的天地。
那么,什么又是對他重要的呢?
“夏師.....若玉京中將一日落于他人之手,您還是不會和我一同走么?”
想不到付明軒當日問自己的話,自己在此時又問了夏平生一邊。
“我答應過小師妹,要一直守在她身邊,她在這里,我便哪里也不去。”
夏平生眼神清明,望向了濃濃的夜色深處。
站在他身后的燕開庭,雙手緊握,呼吸急促之間,兩滴滾燙的熱淚,就這樣落在冰冷的地上。
站立片刻,燕開庭忽地推開院門直直跑了出去,穿過雪域院,穿過燕府,穿過整個玉京城。他就像一匹脫韁野馬,就像一頭憤怒的幼獅,跑向夜色之中,直到置身于荒蕪一人,刮著凜冽寒風的荒野之中。
此時的燕開庭,心中有太多郁悶,有太多不解,他只想找個地方,狠狠發泄一番。
荒野之上,隨處可見兇獸,有體型巨大的斑狼和暴烈鼠,還有身手矯健的靈兔與飛蛇與嗜血如命的血鴉,等等等等,簡直是多不勝數。燕開庭跑到荒野之上,也正是想發泄一番自己心中的苦悶心情。
黑水河邊的草叢之中,就只聽見一陣簌簌響聲,燕開庭聽這聲音,心中即可分辨出這是一條體型巨大的金鱗飛蟒,金鱗飛蟒屬于飛蛇當中體型較大的一種,不僅行動速度飛快,更是身含致命劇毒,只是一不小心沾上它的毒液,不出一個時辰,即可化成一灘血水。
燕開庭手持泰初錘,就在河邊草叢之中一陣亂揮,這金鱗飛蟒雖是兇獸,但性情確是溫和,如若不將它惹煩,它也不會轉身攻擊陌生人。燕開庭已經是開始手癢,恨不得立即跟這巨蟒打上一架。
就在燕開庭揮舞著泰初錘時,突然就只聽見一陣嘶嘶相聲,金色巨蟒如同一道閃電一般,陡然升起,劃過暗夜天空。
這條金色巨蟒足有一個盆口般粗細,長十多丈,渾身金色鱗片猶如堅硬的黃金戰甲一般,在暗夜里也是熠熠生光,頭部一雙墨綠色的發光眼珠緊緊盯著燕開庭,口中吐出的猩紅的信子猶如迸射的鮮血一般。
“嘿!”燕開庭冷笑一聲,道:“來得正好!”
只見他陡然飛到上空,手持泰初錘對著金色飛莽就是一陣猛砸,他也不發動雷火,便只當泰初錘是一個普通的錘子,砰砰砰地敲在金鱗飛蟒地頭上。
金鱗飛蟒吃痛,發出一聲凄厲地尖銳叫聲,隨后長尾一擺,帶起一陣狂風,重重地朝燕開庭拍來,燕開庭怎會懼怕著肉身,當下便是蠻力發動,伸出一腳,和金鱗飛蟒那粗壯的尾部狠狠撞擊在了一起,砰的一聲,偌大體型的金色飛蟒被燕開庭生生地踢飛了出去。
金鱗飛蟒重重摔落在了地上,它抬起頭來看著燕開庭,嗚咽一聲,便掉轉頭疾速向黑水河爬去,咕咚一聲就一頭鉆進了河水之中。
燕開庭也是無語,心想就連這荒野上地兇獸都是這么沒有骨氣的嗎?自己還沒有過足癮呢!
就在這時,燕開庭的身后傳來一陣低吼聲,燕開庭忽地兩眼放光,立刻就知道了身后是為何物。
果然,轉過身去,只見一頭公牛般大小的斑狼正拖拉著口水,白色的獠牙在暗夜中發出陰森的寒光,一雙紅色巨眼直勾勾地望向自己,恨不得一口就將自己吞進肚子里。
與方才的金鱗巨蟒不同的是,斑狼生性好斗,并且夜間剛好是它們的捕獵時間,是以看到燕開庭的那一剎那,這只斑狼瞬間就走不動路,伺機候在了一邊。
只聽那斑狼一聲怒吼,頓時毛發直立,身形膨脹到比公牛還要大了幾分,四肢肌肉如溝壑般隆起,帶起一陣呼嘯狂風就奔向了燕開庭!
燕開庭冷笑一聲,道了句:“正合我意!”
隨即燕開庭收起泰初錘,一個縱躍便跳在了斑狼面前,準備動用一身蠻力,與這斑狼近身肉搏。
燕開庭雙手如電般抓住了斑狼兩頰間的肉,隨后雙腳一蹬,借著斑狼頭部向上的力量跳到了斑狼的背上,然后兩只手瞬間下滑,從斑狼兩頰滑倒了脖頸之處,隨后緊緊扼住,斑狼呼吸頓時一緊,向前狂奔而去。
燕開庭像是騎著一匹尚未被馴服的野馬一般,隨著斑狼一邊狂奔,一邊努力甩下燕開庭的勢頭越來越猛,燕開庭干脆借勢向前一躍,又站在了斑狼的面前。
此時,斑狼望向燕開庭的眼神就有了一絲畏懼,它也是有靈性的一種兇獸,此時,它明顯已經感知到了燕開庭絕對不是一只容易得手的“獵物”。
斑狼仰頭一聲長嘯,隨后便緊緊盯著燕開庭,眼神當中,竟露出些許得意神色。
燕開庭也是不走,偏偏要看這畜生還會打個什么主意。
就在這時,燕開庭聽到自己后方還有兩個側方都傳來了簌簌響聲,兩眼掃了過去,只見又有三頭斑狼從四周包抄了過來。
“哼!還有些聰明了!”燕開庭輕笑一聲,從芥子袋里拿出一柄雕花短刃出來,夜色之下,短刃散發著凜凜玄光。
“大爺今兒個心情不好,死在我手里,也是你們倒霉,放心,大爺會給你們放些轉運法器,叫你們下一輩子也品嘗一下做人的滋味!”
說完,燕開庭就像一陣旋風一樣,撲上自己面前的那頭斑狼,頓時就只聽見一聲嗚咽,這頭斑狼便轟的倒下。
另外三頭斑狼見了,便朝著燕開庭一起沖了上去,燕開庭順勢回轉,對著三頭斑狼一頭就是一腳,生生地將它們踢飛,但斑狼恢復速度也是極快,張著巨口便又朝燕開庭飛奔了過來!
燕開庭冷笑一聲,手中短刃轉上幾圈,然后飛向其中一頭斑狼,嗖地一聲在斑狼脖頸之處回旋,帶起了一陣鮮血噴射。
與此同時,燕開庭向另外兩頭斑狼沖去,一手抱著一頭斑狼地頭,然后將怒喝一聲,將兩只斑狼地頭生生撞在了一起,只聽見兩頭斑狼同時發出一聲低沉地嗚咽,身子瞬間就軟了下去。
“哈哈哈!”解決完四頭斑狼之后,燕開庭才覺得心中舒爽幾分。
只是不知道為何,在這荒野之中,突然飄過一絲奇異的暗香,猶如夏間夜色中的嫩荷在風里輕輕搖曳一般,沁人心脾的味道頓時充盈在燕開庭的鼻間,叫他不自覺地就陶醉在這香味之中。
驀地睜開眼,燕開庭仿佛感受到了一絲寒意,直覺后方有什么東西在那里!
回過頭來,燕開庭一時之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月色之下,白紗飄飄,及腰長發之下,是一張如瓷玉細膩的潔白面龐,烏黑的雙眼清澈又略顯迷離,一張朱唇于面紗之下微抿猶若秋時粉菊,盡管是一身素衣,卻仍是高華清冷,若天邊皎皎明月,不可攀折。
瞬間,燕開庭呆在原地,心臟前所未有地劇烈跳動起來。
“你....你是....”燕開庭一時呆了,根本說不出話來。
饒是燕開庭閱遍美色,也從未遇見過這般女子,簡直不似凡塵之人,恰如天女下凡。
那白若透明的指尖仿佛閃耀著月之光華,婀娜身姿猶如春時扶風楊柳,如一片輕盈的羽毛漂浮在夜色之中,緩緩從月色之中走下。
一雙玉足堪堪點地,帶來一陣夜之清明的晚香。面紗之上一雙似水眼眸仿若看穿世事,若隱若現的粉唇微微開合,仿佛傾訴著世間所有瑰麗的秘密。
“你為何,平白做出如此殺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