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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一百四十三節 兵來將擋,心底無私天地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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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第一百四十三節兵來將擋,心底無私天地寬

沙正陽真沒想到會卷入到這樣一場調查中來了。

說是調研,但沙正陽一接到消息就知道這哪里是什么調研,而是徹頭徹尾的調查。

不過沙正陽倒不覺得這是壞事兒,來調查的工作組規格越高,規模越大,人員越精干越好。

這樣可以更高效率高標準的把這一輪宛州是國企改制的問題搞清楚,看一看宛州市國有企業改制究竟是怎么搞的,改制的背景是什么,為什么必須要改,而又為什么要這么改,這樣改了的目的和好處又是什么?又還存在或者可能存在哪些方面的問題,有哪些值得借鑒和學習之處。

從傳真上的名單來看,來了九人,省委一名副秘長帶隊,其中體改辦、審計、紀檢監察各二人,另外就是經委、財政部門各一人。

光從這個人員組成結構就可以看得出來,來者不善。

審計、紀檢部門的來人就占到了工作組接近一半的數量,而經委和財政部門則只各來了一人,怎么看都覺得這兩個單位更像是走過場打醬油的。

唐華專門和沙正陽作了交待,按照慣例,來了一位副秘長,應該是唐華或者明永昌全程陪同才對,但是不巧的是唐華和明永昌二人是留守的。

在林春鳴、馮士章、鐘廣標等人都不在的情況下,市委一攤子活兒都還得要唐華和明永昌去扛著,所以也就只能讓沙正陽這個市委辦副主任兼市委政研室主持工作的副主任來對口接待省委副秘長兼省委政研室主任裴松仁帶隊的工作組一行了。

雖然沙正陽也是市委政研室主持工作的副主任,正好對口省委政研室,但是沙正陽這個政研室負責人卻和省委政研室那邊打交道時間不太多,這個月里,他基本上都沒去過省委政研室,和裴松仁也只是一面之交。

和唐華、明永昌一道接到了裴松仁一行人,安排到了宛州賓館住下,給沙正陽的感覺,這一行人怕是要在宛州呆一段時間,不是一兩天就會離開,這反而讓沙正陽更放心。

怕就怕這幫人來個一知半解,逮到半截就開跑,在宛州呆的越久,了解到的東西越多,那么也就越有利于他們能全面綜合性的來分析看待這一場改制。

晚間唐華、明永昌和沙正陽陪著一行人吃了飯,對方就很禮貌的表示需要休息一下,讓宛州市委方面不必領導作陪了,只提出了要求安排一個情況熟悉的市委辦干部來幫忙協調聯系就行了。

這個重擔責無旁貸的落到了沙正陽身上。

沙正陽無意去迎合和討好對方一行人,在對方明顯帶著一些針對性或者說潛意識的偏見而來的時候,你過于熱情反而會讓人起疑,還不如大大方方的隨他們而去,他們有什么要求,盡量滿足,但也不刻意去主動為他們提供某些方面的建議和意見。

總而言之一句話,就是不冷不熱,一切按照程序來走就行了。

這種態度也表現在了第二天沙正陽陪同裴松仁一行人在宛州賓館用早餐上,他只是去打了個招呼,告知對方如果有什么安排就盡管開口,便自個兒坐在了一旁自顧自用餐,懶得參與到對方一行人中去。

沙正陽的這份態度還是成功的激起了這一幫人內心的那種不舒服,但他們同時也希望就這樣最好,免得裹得太緊,不利于他們公正客觀的調查。

“沙主任,我們今天是這樣安排的,審計部門兩位同志可能要就電風扇廠資產和債務相關資料進行一個核查,紀檢部門的同志也要配合,另外財政廳和經委的同志也要看一看盡五年來國有企業撥轉貸之后,企業債務的構成狀況,以及由市財政承擔擔保責任的債務狀況,”

“沒有問題,因為改制已經結束,相關資料已經封存,但還沒有裝檔,隨時可以調閱查詢,還有么?”沙正陽答應得很爽快。

“嗯,還有就是要和市委辦以及你們市里改制領導小組的成員座談,這由我和省體改委的同志來負責。”裴松仁的態度還是比較平和的。

相較于審計、紀檢監察部門的幾位,省體改委和財政、經委的人都很淡然,這大概也是各個部門在這個問題上各自所處角度,以及帶來的態度不同了。

“電風扇廠改制領導小組是錢市長負責,市委政研室杜克利和計委、體改委、財政、審計和紀檢監督都有人,只是錢市長出去考察學習去了,暫時不來,唐記安排我暫時代替錢市長,您看”沙正陽用目光征詢對方意見。

“可以,屆時就請沙主任也把小組其他同志通知一下,我們要采取個別談話和集體座談的方式來進行。”裴松仁看了一眼沙正陽,若有深意的點點頭。

沙正陽是宛州市委i記林春鳴的智囊,這在省里邊也有所耳聞,起碼裴松仁是知曉的。

而宛州市的國有企業改制之所以走得這么快,動作這么猛,甚至走到了整個內陸地區,乃至在全國的前列,和齊魯的諸城并駕齊驅,和這個家伙有很大關系。

裴松仁對宛州如此迅猛的推進國企改制的態度也很復雜,事實上他這種心態也代表了省委i記馬耀東的心態。

改革肯定要改,而既然宛州國企改制已經拉開了帷幕,那勢必不可能走頭路,只能堅定不移的走下去。

但是從省高官的角度來說,這種走在全國最前列的國企改制無疑是一把雙刃劍。

干好了,獲得了中央高層認可,那么就是一筆無比光鮮的政績,如果出了岔子,那么雖然上面說鼓勵嘗試,允許失敗,跌倒爬起來繼續,但是毫無疑問也會對主政者帶來一些負面影響。

但是省委現在已經形成了一致意見,那就是在宛州試點,讓宛州去折騰,哪怕真的出了問題也可以隨時糾正和調整。

之所以排除這個工作組來,也是省委接到了一些反應,另外這些反應也上達天聽,中央也有領導開始關注在這個內陸省份的這座城市的國企改制。

毫無疑問,國企改制將會在未來幾年間成為中國經濟發展史上的一個重頭戲,如何改才能既確保了國有企業這個已經成為老大難的問題平穩過渡,同時又能最大限度的維護國有企業職工利益不受到損害,這也是中央一直希冀能在一些地方上能夠探索出經驗的想法。

現在齊魯在嘗試,漢川和這個內陸省份居然也有此眼光和魄力,自然也就讓中央很關注了。

受馬記的安排來調查,裴松仁也希望獲得一個好的結果,他也清楚像這一類的改制,涉及到太多人的利益,不可能沒有反映、質疑甚至是檢舉控告,如果真沒有這類反應,那裴松仁還真要懷疑在這里邊是不是有人做了手腳,把所有人都買通或者打壓住了呢。

所以在這個問題上,裴松仁的心態還是較為端正的。

“好,裴秘長,你看什么時間,先怎么安排,這邊宛州賓館我也已經安排了,專門為你們調整一個小會議室備著,還有兩間會客室,作為談話所用。”沙正陽點頭,“除了改制領導小組成員外,還有哪些人需要談話,你也提前和我打招呼,或者你們如果覺得需要自己聯系,也可以。”

“行,那就這樣吧,待會兒吃飯早飯,紀檢監察部門和審計的兩位同志,你安排人來帶他們過去查閱資料,嗯,這邊談話就可以開始了,要不就從你先開始,然后其他成員你讓他們準備一下,接著來,至于其他人么,我們另有安排。”

裴松仁覺得眼前這個年輕人似乎顯得很輕松,對這樣一次調查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他不相信對方意識不到這一次自己一行人的來意,還能表現的如此放松,除了胸有成竹心懷坦蕩,似乎很難用其他原因來解釋了?或者是有恃無恐?

沙正陽離開了,他需要把這些情況向唐華匯報一下。

雖然他心里很有底,并不擔心會有什么“內幕黑幕”翻出來,但是也得要防范一下一些別有用心的人亂栽誣。

當然,亂栽誣他也不怕,總能辯駁得清楚,不過有時候這流言蜚語也能攪混水,尤其是這背后肯定有人正在等候著這個機會的時候。

唐華就要比沙正陽重視得多了,除了讓市委辦在安排兩個人配合外,甚至有讓市公安局的人來注意安全警戒,防止有人故意搞破壞抹黑。

但這個想法被沙正陽勸住了,這真要用這種方式那才是弄得像己方是做賊心虛了。

真要有人指出問題,該怎么答怎么答,該怎么調查怎么調查,大氣一些,反而顯得心底無私天地寬。

實際上也的確沒什么好怕的,都是經過了改制領導小組和市委常委會、市政府常務會議過了會的,如果真的有個別人為了一己私利在里邊做貓膩,那也是個別人自尋死路。

但這種可能就不太可能,因為當初沙正陽就擔心有人故意采取這種方式用一顆螺絲打壞一鍋湯的方法來破壞這次改制,也專門和雷霆那邊打了招呼,決不允許在私下里搞什么暗盤交易,如果有,那都可能是一個套。

所以這種可能性也被扼制在了萌芽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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