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界果

185 大劫陰云

185大劫陰云

185大劫陰云

“還真要在自己這里吃?”

眼睛瞧著周輕旋做了下來,一雙明亮的眸子瞧著桌上的小菜輕粥,這分明就是不打算走了,對周師姐如此‘自覺’,陳默不免有些無奈,只得找來碗筷遞與她。

周輕旋不理陳默,伸筷已夾起一根脆嫩的青菜,放入口中,細細咀嚼,只是嚼著嚼著眼中就有了一絲絲驚喜。

接著她落筷的速度就變得很快,但吃相卻莫名的能維持優雅。

陳默打量著眼前的周輕旋,三千青絲如瀑,容貌清麗。但相比于真實的她,卻如同天上地下。

關于周師姐的一切,就好像珠子空間中被迷霧籠罩的世界。神秘、綺麗、充滿了未知,他想要一探究竟,彼此之間卻有著天塹般的阻隔。

即便如此,陳默也知道周師姐定然不俗,可這樣的人兒,為何會在空桑?

此時周輕旋已吃了一會,見陳默竟一直看著她,不由得眉頭一挑輕笑了一聲。

“好看嗎?”

“不錯,如若你能取下面具更好。”陳默答得直接。

“你想看?”周輕旋單手托腮,神色看不出任何異常。

“想。”陳默笑笑。

周輕旋笑得清甜:“不給。一年未見,你本事不見漲,倒是學得油腔滑調。”

“本事不見漲?”陳默不置可否。

此時,周輕旋已經喝完了一碗靈谷粥,吃了好些小菜,放下了筷子,語氣變得嚴肅了幾分:“這樣的靈植童子大賽如同兒戲,天下之大,你可知?”

說著周輕旋手中光芒一閃,白玉般的手掌中已然多了一塊令牌。

隨意的說道:“給你。”

這令牌剛一出現,陳默便靈敏的感知到一種極其強烈霸道的氣息,這種氣息他體悟轟雷符時,在那天地肅殺雷威下感受過。

陳默心中震動,放下碗筷,神色凝重看向周輕旋遞過來的那令牌。

令牌古色古香,不知是何質地,通體黝黑、巴掌大小、呈圓形。

正面中心繪刻著一道銀白紋路,細細看去竟與周輕旋眉心那道白蘭花紋十分相似。

妖異花紋的周圍刻滿了玄妙深奧的符紋,以陳默的眼力卻連那符紋的紋路都看不清楚,只能從那令牌上時而閃現的紅色光芒,感受到一股令人忌憚的強烈霸道的氣息。

這讓陳默不禁聯想,難道這令牌竟與那‘七葉靈’有什么牽扯不成?

不過隨即他又搖搖頭,這怎么可能?

周輕旋將令牌推到陳默面前,陳默不由多看了幾眼,不過心里卻半點沒有想要納為己有的心思。

“區區一頓家常飯菜,能值這個?”陳默揚眉,然后推過令牌:“此物,太過貴重,還請周姑娘收好。”

周輕旋沒有接過,她看了看那令牌上的妖蘭花紋,目光盯著陳默的眼睛。

“你可知這是何物?想也不想便推辭?”

“非我所需,天予不取。”

“非你所需,天予不取?大難就要臨頭,你就定然知道非你所需?”周輕旋有些懶洋洋的,只是言語間帶上了一絲諷刺之意。

周輕旋的話讓陳默皺起了眉頭,什么大難將臨?之前顧城前來也說了一些云里霧里的話。

難道說周輕旋是已經知道了胡宗全的事情,心中愧疚,想要給自己一件保命之物?

想到這,陳默又看了看那什物,可又一想,似也不對,顧城可并不知他與胡宗全的恩怨,怎么也與周輕旋說話如此相似?

一時間,陳默心底升起了一絲不安。

“周姑娘,你何出此言?你口中大難究竟為何?”

陳默神色鄭重,他想不明白這其中到底有些什么事,但周輕旋來歷不俗,或許能夠給他答案。

周輕旋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沉吟了片刻,才抬頭看著陳默,神色從未這樣鄭重過:“你走罷,這枚令牌,乃是我家族信物,你持此令牌離開空桑、離開陳國,最好遠離東大陸,若然不能。就去往中部,以此令牌,加上你的資質,中部任何一個上品宗門你都去得。”

說完這句話,周輕旋神色平靜,但神態又恢復了懶洋洋的模樣,看來已經不欲再說。

陳默聞言登時愣住了,如若他再不能從周輕旋的口中聽出一些什么來,便真的是傻愣了。

聽聞其言,分明是劫難將至,這場劫難說不得會波及到整個東大陸。

他雖入仙門時間不長,但對陳國修真界也是了解一二,如今修真界雖環境惡劣,殺人奪寶的事情也時常可見,可哪有什么大難的痕跡?

“師姐,莫不是在與師弟開玩笑?”陳默語氣也變得嚴肅起來,便是連稱呼都變了。

“你猜?”周輕旋不看陳默,一副已經懶得再說的模樣。

陳默卻心神一顫,再度回想顧城的話,回想這些年所經歷的一切,凡間不正常的戰亂,養元決引起的風波,還有最近一些靈植價格的增長,此時看來都不正常。

尤其是此次靈植大比,竟然吸引了洛英宗、通靈會、靈動谷、洗劍閣、菁云門、玉樹山的人,在空桑仙門落魄至九品仙門以來絕對是空前絕后。

一系列事情都是在數年內發生,這般看來,當真是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

難道說,這修真界真的要變天了?

“或者,中心界你也不要去了?拿著令牌就此離開吧。”周輕旋忽然又說了一句。

陳默不再言語,只是皺起眉頭,小小的竹屋內,氣氛有些凝固。

在沉思中,似已有些遙遠的記憶從腦海的深處涌起。

他不能放下師父與師兄,也不能放下秦老。

更何況,怎能忘記靈植大比上,那已如殘燭的長老,雖是初見,卻將那貴重的銀符交給自己...

那一聲聲的空桑再興,那壓抑隱忍的低泣...

不知不覺,原來他已經在空桑待了這么久,他青春稚嫩的年華里都是空桑的影子。

空桑,它不是單單是兩個空洞的字眼,也不再是地圖上干巴巴的標識,也不再是幾座山或幾株靈植。

這里,有他最珍貴的記憶,有他最在乎的人。

想到這里,陳默的頭緩緩揚起,嘴角浮現一絲溫和淡然的微笑。

終將令牌再次推還與周輕旋,開口道:“多謝周姑娘照拂,無論將來如何,在下是為空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