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是大歷四年的事,尚結贊那時還不是大論,李晟那時也只是位安西北庭行營的軍將,那一年尚結贊也還記得:西蕃同樣是集中力量攻鹽、靈二州,而李晟也同樣采取遮斷戰術,只領著一千輕騎,出了大震關,比段秀實還要虎,居然一路掃蕩到了洮州的定秦堡(今甘肅臨潭),屠滅了該堡西蕃的所有城防軍。
得到此消息的西蕃大軍,只能狼狽自靈、鹽地區撤回到隴山以西。
“李晟和我們大蕃間的仇恨是解不開的。”尚結贊判定道。
因李晟家鄉就在洮州的臨潭,祖父父親世代在隴右為將,西蕃侵占他的故鄉,他比任何人都要切齒痛恨,是絕不可能和西蕃言和的。
想到如今李晟、段秀實等都還在唐朝掌握著兵權,尚結贊的恨意和懼意比任何時候都要深。
然則尚結贊暫時還不知道,于茍頭原擊敗他,并繳獲他軍旗、傘蓋和印信的,是唐軍的新銳“白C軍”,尚結贊敗歸平涼后,始終認為打敗他的是唐朝皇帝的精銳禁軍——神策軍。
當營中所有的節兒(西蕃在新占領地區設立的職務,類似刺史)、料敵防御使、城防使、千戶百戶長們匯聚到尚結贊面前時,這位大論苦口婆心地分析了番先前的敗戰,接著告誡各位說:
“我們大蕃如今,戰士比唐人要勇猛,戰馬比唐人要多,軍器鎧甲要比唐人精良,地理相較唐人也要有利,可為什么會在青石嶺遭到如此大的挫折?因為你們在戰前,因本論所言的先前種種優勢,以致產生了輕敵的念頭。所以我們大蕃此后最危險的敵人,是唐家天子傾盡所有豢養訓練出來的神策軍,他們能嫻熟地使用強弩、飛砲(尚結贊還是把白C軍誤判為神策軍),沖鋒起來也十分勇敢,能果斷使用騎兵;另外整個涇原和鳳翔地區,都統唐軍的是段秀實,唐家在‘軍’和‘將’兩方面扳回了他們的劣勢,故而大蕃才遭逢了小小的挫折。”
聽完東道大論這分析后,絕大部分的西蕃軍將都恍然了。
而后一名料敵防御使便建議尚結贊說:
大論,平涼此地原本是唐家的牧監所在,多是C原山丘,且縱橫著牧場的界溝,城堞毀棄多年,是易攻難守;再加上我軍新敗,士氣不振,不妨往西北退回原州的摧沙堡,那里城防經營多年,并且背靠隴山、六盤,且有我們西蕃的牧地提供給養......
“你說的本論全明白,可唐家原本要的就是平涼,他們要在這里筑城,然后于此牧馬、耕屯,在這里牢牢扎下根。一旦本論退走,把平涼讓給唐家,此后他們便會以此地為門閽,或北上蠶食我原州、會州,或南下侵吞我所占的秦州,慢慢就會打破隴山這道屏障,重新把手伸入河西隴右,端的是遺害無窮。”尚結贊的大局觀很清楚,他認識到平涼此地的戰略意義,表示既然我西蕃如今占據這塊,那就絕不能退走。
于是尚結贊不但拒絕那料敵防御使的建議,還叫斥候火速穿一封木簡文書給摧沙堡,叫那里的城防使扈屈律悉蒙將補給線前移,用犏牛運送麥、青稞來供應平涼。
并且尚結贊還發布個驚人的命令:他要帶著近兩萬西蕃士兵,也在平涼筑城長守。
這是要在根本上絕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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