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官

19.阿霓入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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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好長會兒,還是茫無頭緒,不由得讓高岳嘆息良久。

不光是蔡佛奴的父親,也包括原本生活在隴西的劉德室結發妻子,現在都生死不聞。唐朝的隴右之地已盡沒西蕃之手,安西、北庭只剩下數座孤立的城池依舊在堅守,和朝廷音信不通,更不要說施以援手。

西蕃的戰略十分狠辣,它先趁著安史之亂的“窗口期”,閃電般拿下隴右,隔斷唐和經營百年以上的西域間的道路,隨后轉向西面,對安西北庭的城池采取圍而不打、逐年蠶食的策略,想必那幾座城池的狀況,也是如寒風前的孤燭,搖搖欲墜。

房屋外間芝蕙正靜靜地替三兄縫補衣衫,也在聽著三兄在屋內的動靜,她實在有些鬧不明白:三兄在白日里因兒子的平安誕生而欣喜,到了晚上卻又長吁短嘆。

“三兄早些將息吧,明后日宣歙的商人怕是就要到百里新城,還要面見您呢!”

高岳唔得聲,答應下來,隨后就將書卷文牘放入案幾邊的竹笥當中,登上了筐床開始休息。

屏風和門簾外,芝蕙也輕輕地吹熄了燭火,整個內外房間一片黑夜的靜謐,窗牖落下深秋初冬的月光,冷冷地在流動著。

剛登床的高岳,心思還在輾轉,現在百里新城的城建和屯田都開始走上正軌,這下不少商賈也陸續來到這里,不光有涇州、邠州、京兆府的,甚至還有蜀地、荊南、淮南和宣歙的,一部分是蕭乂介紹來的,也有部分是感到百里新城未來的前景而自動來的。

只要筑好了巢,就不愁沒有鳥雀飛來。

不過他所做的一切,和如今家國所面臨的危局來說,是多么微不足道啊!

高岳想到這,又不斷告誡心態不能焦灼,欲速則不達,他之前和劉晏問對時,自己還反復說要戒急用忍來著呢!

迷迷糊糊間,高岳老是睡不寧靜,他忽然聽到屏風外,傳來陣腳步聲和歡聲笑語,暖黃色的燭火重新亮起來,“是誰啊?芝蕙呢?”高岳帶著如此的疑惑,剛準備起身,就聽到“崧卿”的甜甜呼喊。

“是阿霓,是阿霓,你怎么會到涇原來呢?”高岳大為驚奇。

果然是云韶,她笑瞇瞇地繞過屏風,掀開門簾,連喊著“崧卿”就直接進來。

“竟兒呢?”

“在外面,芝蕙哄抱著呢......”說著,云韶就把云霞般的外帔給褪去了,掛在榻邊的巾架上,白嫩嫩的后脖簡直不亞于月光的嫵媚,接著輕輕回眸看了下高岳。

高岳頓時覺得口干舌燥,自從阿霓懷上后,他很少再和妻子人事了,來了百里城后瘋狂忙著營城、開渠和墾田的事,最近才閑下來后確實有些......

他猛地起身,抱住妻子軟綿綿的身軀,直接將她一把扔在床榻邊沿,接著幾近瘋狂地撕衣扯帶,“崧卿,崧卿,不要這樣,不要鬧得這樣......這床榻都要,都要......竟兒和芝蕙都還在外面呢......唔......”接著云韶發髻半偏著垂下,一只眼半閉,一只眼緊閉,斜睨著自己雙手支在左右,任由自己淘弄,粉軀亂顫,熱乎乎的香氣隨著她的紊亂的呼吸,一陣陣送入到高岳的鼻翼當中......

“阿霓!”

“卿卿!”

“哎?”高岳忽然自榻上睜開雙眼,原本雙臂間的溫軟香酥轉瞬化空。

外面晨曦已取代月光,照在自己的被褥和帷帳上,他急忙坐起來,四下望望,哪里有什么妻子和孩子,這時才恍然明白,剛才和阿霓的床笫歡樂,不過場春夢。

然后他的手一摸,慘了!

我都三十歲的人,沒想到因曠人事太久,居然也遭遇到“自溢”的處境。

“三兄,芝蕙來侍奉你巾櫛了。”還在慌亂中,芝蕙捧著梳洗的用具直接走了進來。

“我......”高岳躲閃不及,非常窘,坐在筐床上。

芝蕙先是迅捷轉下頭,很快又裝作沒事似的,“三兄將臟衣脫下。”

接著她就像照顧小孩似的,要幫著高岳將下绔給脫下來。

“這樣不太......”

“聽話。”芝蕙的語氣帶著不容申辯的強硬。

高岳先是覺得下面涼颼颼的,而后一陣溫熱:芝蕙低著眉眼,用布帛浸了熱湯,而后細細在自己污染的地方擦拭著。

“芝蕙我!”還沒說完,高岳幾乎要“啊哦”出來,因芝蕙要擦拭得周全,就用一只小手輕輕將小崧托起,隨后舉起布帛來回摩擦著小崧的“下腹部”。

接受如此挑釁的小崧,哪里還能忍受,很快伸直軀干,臉龐泛著憤怒的赤紅,對芝蕙怒目而視。

“三兄啊,這是怎么了?”芝蕙忽然帶著半是天真半是狡黠的笑,抬起眼來詢問到。

高岳非常非常尷尬,因為自他的視角看去,芝蕙的笑顏直接被這不爭氣的小崧足足給擋住半面。

“這,這是被熱湯燙著了,馬上冷下來就好了。”高岳支支吾吾到。

剛說完下秒鐘,芝蕙就噗嗤聲笑出來,低聲說道那好,我幫忙把它給冷下。

芝蕙飽滿的額頭,便輕輕地抵住了小崧,“三兄,有沒有感到冷啊?”隨后她的額頭慢慢旋動著,接著是小巧的鼻翼,又用彈性滿滿的香腮......

“啊!”最終宅院里傳來芝蕙的兩下低呼,隨后她又說沒事沒事,我給自己擦拭。

又過了會兒,高岳神色慌張地從宅院里走出,急忙前往公廨中堂坐衙。

這里懂事的芝蕙是不會來的,因衙署有規定,奴婢侍妾是不允許出入這種公事場所,不然流傳出去是要被其他御史狠狠彈劾的。

后面宅院房間內,芝蕙怔怔地半坐在筐床下的足階上,她的臉龐和思維里,都還殘留著那種腥腥的氣味,心房里烙下了道灼熱的印記似的。

“哎呀,阿妹啊,你主母云韶已放你為良人,這百里千里來這,是讓你奉逸崧巾櫛的,可這么長時間下來,你居然讓逸崧得了‘鬼交’之癥,這可如何是好?”不放心的芝蕙,在宅院井邊濯洗衣衫時,就悄悄問了雙文,她喊對方為“嬸娘”,結果招來雙文如此激烈的批評和擔心。

雙文其實也沒弄清楚,因她女兒住住懂得針灸醫術,自己也能胡謅幾句——她還不知道高岳在夢中,溫存的對象是妻子云韶,并不是什么狐仙野鬼。

可這在她和芝蕙的眼里,卻是個很可怕的病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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