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六章殿堂問責
墨禺星區、太世宗門區、互相牽引的五個恒星系。
其中一個恒星系陷入昏暗無光的死寂狀態，驟然間流光閃耀，寰宇古皇琴壹暴怒降臨。
血色眸子，血色戰鎧，渲染這片黑暗真空盡顯血色。
轟隆隆！
無疆雷海垂落，直接覆蓋整個恒星系范圍，驅散寂靜黑暗，照亮一個又一個殘破星辰，同時將到處肆虐的毀滅波紋盡數瓦解成空。
即便如此，即便古皇降臨，仍然改寫不了既定事實。
周圍空蕩蕩的。
這個璀璨恒星系，容納大量恒星與生命星的恒星系自此滅絕。哪怕再過億萬紀年都沒用，宇宙天體全崩塌，智慧生命眨眼間泯滅無存，單靠時光推移的天然修養，永遠也恢復不了。
放眼望去，就好像殘桓斷壁。
雷霆光芒普照，映入眼簾的星辰碎片，孤零零的空間裂痕，以及渾身浴血的護道人盧陽與韓東，令古皇琴壹面色陰沉到了極點。
“公然欺我寰宇勢弱！”
“先是光族壺沽族，而今又是冥族與星空之妖。”古皇琴壹只需掃一眼就通曉諸多信息，殘留的細微痕跡，鑒證著三大冥族生靈為了毀滅證據，當場自爆身亡，不給人族發難的主動權。
凡事都要講證據。
萬族公約，生命族各項條款更是如此，沒證據寸步難行。
星空萬族，尤其是四大至高族之間的爭端，必須拿出清晰可查的憑據。這些遺留痕跡不能算，音頻影像氣息都可以修改模仿，不列入證據范疇。
若是人族單方面發難追究，注定是自取其辱，冥族不認，那些二流生命族也會偏向冥族立場，它們不希望任何一個至高族過分強勢。
神羅、人族、冥族、光族，四族互相制衡，才是最好的平穩局面。
所以……
古皇琴壹深深吸了口氣……
空間在顫動，星辰碎片搖晃，琴壹遙遙瞥了眼傷勢頗重的盧陽，半步橫跨這個寂滅恒星系，來到宙合境天王韓東的身旁。
“韓東。”
琴壹聲音沉靜，聽不出喜怒哀樂。
“拜見寰宇古皇。”
看到血色戰鎧，韓東連忙低頭，并沒有直視琴壹。他垂著眼瞼，微微行了一禮。
古國的皇，乃是僅次于至高存在的偉大生命。各大古皇、各大尖端機構的實際掌權者都是這個層次，號稱宇宙星空生命族的尖端戰力。
無論何時何地，何等情況，面對古皇不得不敬重。即使韓東尊為新生代亙古天王，即使韓東目前已具備永生戰力。
“寰宇愧對你。”
琴壹開口，聲音低沉，血色雷霆翻騰。
語畢，左掌虛抓，寰宇古皇琴壹親自出手，時間空間都扭曲，那重傷了的白鳥星妖與正打算沉默自盡的妖異巨龍被一掌納入獨立空間。
這兩個永恒強者，儼然土雞瓦狗似得，弱小又無助的全無還手之力。
“啊啊！！”
先前與韓東激戰的白鳥星妖發出鬼哭神嚎一般的惶恐尖叫：“星空人族的古皇！”
翼長近百光年，妖軀無比龐大，這一刻它卻縮小，越來越小，如同微塵被卷進琴壹袖口。古皇當面，白鳥星妖想自裁都是奢望。
被兩個妖軀占滿的破碎星空變得有些空曠。
這是什么秘法，韓東看不懂，也理解不了。
“古皇……”他暗暗心驚：“也不知寰宇古皇到底什么層次，他隨手翻動就像是星空巨山鎮壓，勢大力沉，甚至令天地萬物盡皆凝固，時光流逝都停止。”
時間加速，略微減緩，韓東竭盡全力倒也能嘗試一番。
至于時間停止，卻是癡心妄想，怕是拼了老命他也辦不到。
“待到宇宙永恒境。”
“或可一試。”
韓東心情沉重，思維發散，斷斷續續的沉吟。
繚繞周身的靈魂威能，緩緩收斂了起來，鼎沸燃燒的灰白氣流也不再流失。
仔細審查己身，韓東驚訝發現灰白氣流存儲量居然憑空蒸發了十分之二三！那可是不計其數的灰白氣流，是很久以前的命運反抗者的饋贈，他隔空召喚命運長河，僅僅這么一會兒，就耗費了海量灰白氣流。
緊跟著。
盤旋四周的灰白色命運長河悄悄退回宇宙深處，來得快，去得更快，失去了天地同力的無形助力，韓東只覺得虛弱很多。
“唔。”
胸口發悶，韓東吐了口濁氣。
如有神助的狀態，回歸正常自然會有落差感。命運長河加持之時，他的一舉一動全都有天地協助，此時與之相比確實有些束縛，放不開拳腳身軀，韓東明白這只是錯覺。
命運長河……
天地共助……
畢竟不是真正屬于自己的力量。
他正在胡思亂想，古皇琴壹瞥了眼消逝遠去的灰白長河，又驚嘆又忌諱的輕聲說道：“請放心，這次襲擊事件，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古皇言重了。”
韓東抬起頭，眼底閃過微不可查的驚訝之色。
面前這位古皇琴壹或許也是一名亙古天王，除了至高與天尊，琴壹無需忌憚任何人。估計是琴壹剛才通過辨認命運長河，猜出了他命運反抗者的身份。
命運反抗者牽扯極廣，屬于宇宙秘辛。剛剛那兩個永恒星妖都不知情，一個勁的困惑發瘋。
“寰宇古皇！”
一道怒喝傳過來。
護道人盧陽冷冷盯著琴壹，將韓東護在身后：“你想給我們什么交代？人族疆域內部、古國星區發生這一場專門針對天王韓東的襲擊，潛藏三名霸主級冥族還有十八個永恒星妖，根本不知藏了多少年月，要不是無形之戰開啟，它們可能還會繼續藏下去，而且無人知曉，請古皇你先想想怎么向荒古殿堂交代！”
古皇面露薄怒：“我如何處理需要你教？”
“輕則治理不當，是瀆職。重則皇位不穩……”盧陽氣極反笑：“幸虧先前韓東殿下沒有加入寰宇皇室，否則哪天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放肆！！”
古皇琴壹睜眼，血色雷霆纏繞著戰鎧，時間再一次停止。
恐怖絕倫的氣勢。
雖然韓東站在盧陽身后，仍有生命本能的恐懼，幾欲窒息昏迷。
時間空間失去原有意義，思維意識仿佛生了銹的陳舊器械，剎那后韓東心靈狂跳不息，心顫心悸心驚依次浮出，無窮高無窮遠的宇宙空間，顯化出一根手指。
那指尖細膩圓潤，輕輕點落，隔空敲打著琴壹。
“至高在上。”
古皇琴壹面色怔了怔，急忙躬身行禮。
“至高在上。”
護道人盧陽與韓東也都乖乖行禮。盡管在場三人，只有韓東不知道這是哪位至高。
人族在世天尊的數量是公開的，反正也隱瞞不了。但至高戰力共有多少人，實乃人族機密，輕易不會透露。
下一刻。
至高之音降臨：“責令琴壹速到荒古殿堂，陳述職守。”
聞言。
琴壹喉結微動，似有猶豫，艱難嘶啞的吐出一個字。
“是。”
他面容怒色迅速褪去，深深看了眼盧陽，又凝視著韓東，甩袖轉身離去，破空前往荒古殿堂。
咔嚓。
時空靜止登時消散，只留一道巨大裂縫緩緩愈合，顯然古皇琴壹不敢耽擱片刻時間……韓東搓搓牙花子，垂首沉默了一會兒，估計古皇琴壹都已經快到荒古殿堂了。
“走吧。”
盧陽在旁低聲道：“對此事的后續追查，恐怕要等到寰宇古國處理完殿堂問責。”
韓東點頭：“恩，我不急。”
一邊說著，一邊邁入亞空間，韓東肩膀微動，終究沒有回頭看，他不忍心再看。
整個恒星系全部淪為滅絕，一個個恒星熄滅，一個個行星坍塌，頃刻間湮滅萬物的自爆余波，非宇宙永恒境不可存活。
荒古殿堂入口處。
身穿血色戰鎧的古皇琴壹急匆匆走進通道。
“喲。”
“這不是琴皇么。”
略有戲謔的聲音倏然響起，一道潔白無瑕的身影踱步而出，正是前些日子護送韓東到光族疆域登門挑戰的荒戈錄。
“怎么，有事。”琴壹瞥了眼荒戈錄。
他們兩人皆是亙古天王，曾在同時代同境競爭。
“沒什么。”荒戈錄搖頭，微笑著撫掌說道：“我早就說了，你根本不適合治理古國。當年我留在荒古殿堂，你卻偏要去寰宇古國爭權奪利，如愿了吧？可惜如今高下立判，你已不如我。”
琴壹淡淡道：“我來此述職，不是跟你爭辯的。”
荒戈錄似笑非笑：“我當然知道你來殿堂所為何事……作為天王韓東遇襲事件的臨時負責人，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刀痕天尊不悅，恒滅至高大怒，勸你最好先行爭辯壓過我，不然到了天尊面前，怕你開不了口！”
刀痕天尊一直注視著韓東。荒古殿堂都知道，刀痕天尊與恒滅至高很看重韓東。
“什么？”
琴壹愣了愣，臉色徹底變了。
恒滅至高倒是無所謂，刀痕天尊卻不同。
天尊掌握生殺大權，制定人族發展方向等宏觀戰略，特殊時期甚至能獨自處置至高。
琴壹聲音有點發顫：“這，這真的假的？刀痕天尊點名找我？”
“真的。”
荒戈錄暗暗傳音：“你可能大概不知道……刀痕天尊認為，韓東有希望成為下一位在世天尊。”
天尊？
琴壹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他怎么看不出來韓東有希望成為天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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