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魂大佬所說的咒術,路子走的其實是大道法門。
修者到了金丹之后,因為擁有了無漏之身,一根毛發一片指甲,都是跟身體本源有關。
至于金丹之前可能脫發啥的,那都無所謂了,金丹劫雷之后,跟以前就沒瓜葛了。
這種情況下,毛發、精血之類的被人弄到手,通過秘術就可以影響魂魄。
當然,還有其他咒術,不是影響魂魄,而是影響精血、壽數或者氣運的,那都正常,現在說的就是影響魂魄的咒術。
這一門秘術來自于一名魔修,最基礎的原理就是通過咒術來慢慢地影響受術者的魂魄,直到最后甚至可以慢慢地吸收,本質上最強調的就是一個“慢”字,強調隱蔽。
其中最重要的環節,不是咒術如何,而是怎么能防止對方察覺。
到了出竅期的修為,可以空手施法,但是此術強調的是一個“慢”字,所以最好的法子還是用陣法。
那出竅期的魔修輸給了大佬,把手法和陣法全傳給了它,不過大佬也沒怎么認真學,它主要是想搞清楚內中原委,保證自己將來不要被此術所害。
搞清楚了原理,搞一個簡化版的陣法出來,就比較簡單了,尤其是防探查的部分,封家最高修為也不過才元嬰期,不需要投入太多珍稀材料。
不過就算這樣,馮君和大佬也折騰了整整一夜,因為被岳青打擾了兩次,馮君很生氣地表示,“不知道推演不能受到影響嗎?兩天之后再來!”
岳真人就相當地委屈了,心說我這根頭發,只是讓你試一試能不能推演,用得著一晚上?
但他現在是有求于人,再多的不甘心也得忍著,直到第二天下午,他遠遠地用神識探查到,馮君居然去了赤鳳派的別院,看對方牽引地脈。
這時候,他實在忍不住了,又是一個神念送過去,“馮山主你這是……推演完了?”
“還算順利吧,”馮君也用神識回答,“今晚你再過來,盡量不要讓人發現。”
其實不讓人發現是不可能的,別說赤鳳派昨天就注意到了,就說太清派的素淼真人,那也不是白給的。
傍晚的時候,孔紫伊甚至找到馮君,好奇地發問,“那岳真人纏著你不放……要不要太清的真人出手,給他一個狠狠的教訓?”
她當然是為他好,但是只憑她的能力,還真使喚不動能教訓岳青的真人,所以她這話,也代表了太清對青罡深深的怨念——只要馮君你有意求助,我們就敢出手!
“不用了,”馮君笑著搖搖頭,“和氣生財,和氣生財。”
當天晚上,岳青再次潛入的時候,馮君的行在上空,三道強橫的神識來回掃動著。
岳真人也有點哭笑不得,“能不能有點隱私了?我夜晚進來……已經很給你們面子了。”
“好了沒事,他們不會破開防御的,”馮君笑著回答,“我昨天試了一下,毛發不能推演……對了,我推演你的時候,你有什么心悸的感覺沒有?”
岳青很干脆地搖搖頭,“你問的這個問題,我也很在意,特地感受了一下,沒有!”
馮君又拿出了手機,“那我現在再推演一下,你再感受一下。”
他這次的推演,就直接用上了假設中的咒術陣法,試驗表明,陣法是有效的。
岳青卻是心中難免悻悻,心說難道只能冒險去威脅封毅書了?
推演有效!馮君很開心,事實上想用咒術的話,他用毛發就足夠推演了,但是面前難得有一個戰力強橫的金丹高階,他也想試一試,自己要是悄悄推演的話,會不會引起對方警覺。
推演結束之后,他出聲發問,“你有沒有感受到隱約的威脅?”
“沒有,”岳青搖搖頭,對測試的感知結果,他也相當地滿意,但是想到要引封毅書出來,他還是有點撓頭——該用個什么辦法呢?
他正琢磨著,恍惚中聽到馮君發問,“想引出他來,是不是很難?”
“引出他來不算太難,”岳青下意識地回答,“但是引他出來之后,他的疑心肯定會大起……包括他身后的家族,這個才是比較麻煩的。”
雖然他嘴上說麻煩,但是腦子里已經開始規劃,該怎么找人傳話,自己要不要到場,不到場的話,又該如何裝神弄鬼——如果裝成是知情人敲詐的話,會不會更好一點?
反正做為金丹,他經歷的事情也足夠多,只要有個相對穩妥一點的法子,他不介意去嘗試一下,哪怕有點危險,但是為師尊報仇,冒點險也是值得的。
他正胡思亂想著,就聽到馮君出聲發話,“你弄到他的毛發,是不是想使用咒術?”
“是這樣的,”岳青終于回過神來,正視對面的年輕人,眼中精芒一閃,“你會咒術?”
“學了一點點,”馮君輕描淡寫地回答,“但是……你知道的,我只推演,不涉因果。”
岳青壓根兒就不相信這話,上一次的二十中靈,買到了“下不為例”,他就知道對方是個什么樣的人——靈石不是萬能的,沒有靈石是萬萬不能的。
所以他很干脆地表示,“價格不是問題,馮山主你只管開價。”
馮君也不做聲,就那么淡淡地看著他,什么叫價格不是問題——我不要面子的嗎?
岳青是個比較注重細節的人,見到他的反應,也知道自己說話有點冒失了,“要不這樣,馮山主的推演獨步昆浩,也不差靈石……我欠你三個人情,可以嗎?”
“人情……什么樣的人情?”馮君似笑非笑地發問,“比如說,能幫我殺了斷刃執掌嗎?”
“你這……”岳青的眉頭一皺,就有點想發怒,但是想一想,自己對付封毅書也是同門相殘,所以只能搖搖頭,“有違大義的事情,我還是不方便做的,除非他欺你太過。”
馮君聞言不怒反喜,他笑著點點頭,“你這個回答很有誠意,這樣吧……我可以考慮幫你這個忙,但是事涉因果,不得外傳。”
外傳……我傻了嗎?岳青有氣無力地回答,“我的馮山主,你事涉因果,我是同門相殘啊。”
馮君本來還想再拿捏對方兩下,但是想到在這個位面,“同門相殘”確實也已經很慘了,就懶得再多繞圈子了,“三個人情是吧?你可要記住了啊。”
岳青笑了起來,非常自信的那種,“我岳某人的口碑,你可以去打聽……對了,緣明老兒說的不算,不能信他的。”
“那這樣,”馮君拿出一塊黑曜石來,“上面的東西,你負責找來,這是咒術陣法的材料。”
岳青拿過黑曜石來,神識一掃,“沒問題,都是些普通玩意兒,四五萬靈石的事情。”
“別想得太便宜了,”馮君正色發話,“你要搞清楚,不能在一個地方買,也不能只圖便宜,必須在黑市上買幾樣高價貨,明白吧?”
“明白,”岳青正色點點頭,這是他估價出了問題,不是他的思路有問題,他早就想到了,茲事體大,必須分開采買,但是估價……他按的是門派內交易的價格,確實是低了。
不過他也不想解釋自己的失誤——反正他知道該怎么正確操作,他的問題在另一個方面,“這種咒術……容易被人發現嗎?我青罡可是有防咒術的手段。”
“這其實……算不得咒術,”馮君沉吟一下,覺得自己也沒必要講述得太多,“這么說吧,別說你青罡了,封家不是元嬰家族嗎?我保證,元嬰親來都堪不破其中玄奧!”
岳青是個很沉穩的人,但是這一刻,他真的不淡定了,“元嬰親來,都堪不破其中玄奧……你怎么敢這么說?”
馮君看著他,淡淡地發話,“我就敢這么說,你要是不信,那一切作罷。”
岳青的眉頭皺一皺,試探著發問,“難道是出竅期的傳承?”
憑良心說,他平日里真的很少這么做事,他就不是一驚一乍的性格,弄不明白的事情,自己慢慢揣摩——指望誰,都不如指望自己。
“出竅期?呵呵,”馮君不以為意地笑一笑,卻也不想多解釋。
岳青一看就明白了,人家都未必是出竅期的傳承。
他心里真的相當疑惑,你家傳承到底有多么牛?不過最終,他還是將種種疑問留在了心底,“好的,我盡快收集來……不會表現出明顯的咒術痕跡吧?”
“不用著急,安全地收集來,才是第一位的,”馮君笑著回答,“咒術痕跡?那不會有的……就是修為自然衰退而已,你找個分神期,也未必看得出究竟來。”
這話,岳青是絕對不信的——你特么的能認識分神期的大能?
他不喜歡吹牛的人,但是他也沒能力戳穿對方的牛皮,所以只能表示,“我會盡快把東西收集到的,給我兩天時間。”
“兩天時間?”馮君有點訝異,“我說了,要注意保密,別太急了。”
“你放心好了,”岳青穩穩地回答,“我活了小五百歲,自己的渠道……還是有一些的。”
這是真的牛逼,筱萌真人小五百歲了,才金丹四層,孫榮勛也小五百歲了,還是出塵巔峰,馮君沉吟一下,“你這么厲害……要不,再幫我弄幾個地脈牽引法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