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麗卡不是第一次見到涅普頓家族的第一順位繼承人了,下臂的誕生讓艾瑪看起來更加美麗,不怎么常笑的臉上帶著和黑海領主如出一轍的表情。
24歲,三階法師。
整個娜迦王國只有兩個人有資格和她并列,一位是安娜公主,長公主凡妮莎殿下的長女,一位是馬克西米利安,施耐德家族的顯性血脈者。
可惜女王陛下只派了一位王室代表過來祝賀艾瑪晉升青銅三階,不然她將有幸一次性看到娜迦王國這一代天賦最出眾的三位年輕人。
如果塔洛斯沒有遭遇意外,涅普頓家族這一代將會多么強勢啊,那可是在17歲就能發明出一個全新法術的人才,將來的成就不會遜色艾瑪多少。
艾麗卡將遺憾的目光放到正在和表哥馬克西米利安交談的塔洛斯身上,他接下來大概是要走血脈者的路線,這從塔洛斯今天的穿著打扮就看得出來。
今晚塔洛斯穿著一件男士修身禮服,寬肩窄腰,像個衣服架子,而不是通常法師們更熱衷的長袍禮服。
更重要的是,這位黑海領主的幼子換了一個干凈清爽的發型,將原先一頭暗金長發剪成利落的短發,氣質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在水流的作用下,塔洛斯的頭發略顯凌亂,前額還散著幾縷發絲。
不過從艾麗卡的審美來說,這樣的年輕娜迦有著特殊的介于男孩和男人間的魅力,還帶著一點不同于娜迦法師斯文優雅、屬于血脈者特有的野性和陽剛,讓人很難將目光從他健美的身材上移開。
等等,健美?
艾麗卡的思維忽然打了個死結,一位冥想空間破碎的前法師什么時候和健美能扯上關系了?
是的,艾麗卡不否認男性娜迦法師中存在身材魁梧的,就像艾瑪的未婚夫,海因里希家族的長子昆圖一樣,身材高大,相貌英武。
但要說健美,或者肌肉中蘊含多大的爆發性力量,中間肯定還是隔著一條海溝。
畢竟,只有常年進行身體鍛煉和磨煉武技的血脈騎士,才能塑造出一副健壯的體格和英武的身姿。
四臂娜迦清理了一下腦袋,決定不動聲色地再次仔細觀察塔洛斯,反正晚宴上明著暗著打量黑海領主幼子的娜迦本來就不少,不多她一個。
視覺器官認真收集著畫面,傳遞給大腦,分析出一個相同的結論:
確實是健美的身材,不壯碩,帶著恰到好處的肌肉和線條——這說明對方已經走在血脈者這條路上,并且有一段時間了。
可惜黑鐵階位的血脈者還沒有獲得超凡力量,她的眼睛也不是魔法道具,無法光憑感知就獲取塔洛斯身體素質的詳細信息。
不過從外觀身形來看,絕對不會低于黑鐵五階,一個出人意料的成績。
“真是個優秀的男孩。”艾麗卡在心中這樣評價。
走出天才法師的光環和美人魚法師偷襲陰影,全身心投入到血脈者訓練中可不是件輕松的事。
何況,在艾麗卡看來,無論是紅外探測術的發明、法術專利的申請、入選瑞亞魔法學校標準教材,又或者是《塔洛斯法案》的通過,這些過往成績越是被提及,對塔洛斯本人來說就越是一種傷害。
它們客觀存在的事實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塔洛斯本人曾經是多么優秀,將來本應多么輝煌。
在現實的反襯下,那是一種能令人窒息絕望、從此一蹶不振的對比與落差。
“起碼是黑鐵六階!”
“什么?”艾麗卡被身旁佩拉的一句話嚇了一跳。
“我說,塔洛斯起碼擁有黑鐵六階的實力!”
佩拉不喜歡從艾麗卡眼神中夾雜著的懷疑,她討厭這種不被信任的感覺,哪怕才剛剛認識對方不到十分鐘。
于是她壓低了聲音,繼續解釋:“我是一名高階血脈騎士,而且是深海娜迦,這方面是我的強項。”
深海娜迦一般生活在海底1500至2000碼深的地方,少數深海娜迦生活在較淺的海溝中,深度可達2500碼。
因為是深海,光線沒有淺海充足,整體環境相對昏暗,造就了深海娜迦們異常發達的感知和預判能力。
艾麗卡快速就將眼睛深處的質疑掩去,帶著一絲歉意說:“我不應該質疑你的,佩拉。可是,你知道,我的朋友,這才過去一個月!”
一個月的時間能改變什么,尤其是對一位中途轉行的施法者來說,那意味著一個零基礎、完全陌生的領域。
“或許我們可以打個賭。”
“為什么不呢?”
艾麗卡充滿自信,這是一個無論如何都不會輸的賭局。
另外一邊,塔洛斯再次見到了弗洛倫斯的丈夫,查斯特。
他用銳利的目光快速打量了一下塔洛斯,似乎對塔洛斯這番變化非常滿意,連語氣都帶上一點平易近人。
“我聽說最近你將全部時間都花在訓練場上,這是好事,說明你有成為一名血脈者的信念并愿意為之努力。”
塔洛斯露出一副受教但又沾沾自喜的表情,對于認可與贊美,他向來來者不拒。
“當然,父親說如果我能激活血脈,他允許我離開伊夫林宮前往亞得里亞島放松幾天。”
查斯特皺著眉頭,嚴肅地告誡:“恕我直言,這可不是什么值得高興的消息。血脈者的道路不比施法者容易,冥古宙滄鯨血脈確實是王國最有名的血脈之一,但前提是激活它,希望你能明白這一點。”
盡管有些意外查斯特超乎尋常的嚴肅和認真,但塔洛斯很快就將這份意外收斂起來,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用學生接受老師教訓后的標準語氣說:“是的,我非常明白。我的意思是說,感謝您的提醒。”
塔洛斯虛心認錯的態度讓查斯特非常滿意,他甚至十分難得地拍了拍塔洛斯的肩膀,才抿著嘴唇將與塔洛斯交談的機會讓給其他人。
是的,艾瑪是晚宴的焦點,塔洛斯是另外一個。
“你們聊了什么?”現在和塔洛斯聊天的是他的表哥,馬克西米利安·施耐德。
這是一位看起來壞壞的娜迦青年,臉上總是帶著一絲痞笑。
塔洛斯聳了聳肩,如實相告:“關于如何將全部精力投入到訓練中,不要被外部娛樂迷惑,我想大概就是這樣。”
“哦——”馬克西米利安拉長了音調,朝塔洛斯擠了擠眼睛,“那他真不該將你當成說教對象。”
“為什么?”
“別以為我不知道。”青年攬住塔洛斯的肩膀,壓低聲音,“別人無法察覺,但我們同為冥古宙滄鯨血脈者,距離又那么近,我能感受到你身體中蘊含的力量,告訴我,黑鐵六階還是黑鐵七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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