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洪臉有慚色,嘆道:“是我錯怪他了!”
沐劍聲等人低垂著頭,仿佛在考慮應該重新深入地了解劉一舟,方怡雙眸中淚光盈盈,又是感激,又是歡喜,心里也不知替劉一舟感謝了多少遍。
我心中雖然不快,但想到不久之后便會加倍奉還給劉一舟,舒坦了些。想起小說中這幫蠢人“后來”行動時使用自家武功不說,還在刀劍中刻上什么“平西王府”這類字眼,別說以康熙的精明干練,就是稍微聰明點的,也會很快認破他們是有意嫁禍,忍不住要提醒他們。
但轉念又想:“即使他們不會干出那些愚蠢之極的行為,此次嫁禍也根本就不會成功,試想吳三桂豈會為了行刺韃子皇帝拿著自己兒子的命來冒險?這一點康熙一眼便能看透,只是沐家的人沒有一個聰明的,沐劍聲樣子瞧著還算精明,其實也不咋樣。康熙為了放長線掉大魚,被擒住的人不會有什么生命危險,最多吃點皮肉之苦,這才是老子的最終目的。”于是將到嘴邊的話吞了下去。
眾人又請教嫁禍的具體細節,我含糊不清地說了些,最后盯著方怡道:“到時候小郡主和方姑娘就不要去了,此次行動干系重大,兩個姑娘家不要有什么閃失。”我不能教方怡被擒,反倒便宜了韋小寶,那豈不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因此說了這么一句。
方怡俏臉微微一紅,說道:“正是因為干系重大,所以我要與大伙共進退。”
柳大洪含笑看著她,目中露出贊賞之色,點頭道:“嗯。”
我心中著急,可是此時又不便說得過多,恐令人認為我有非分之想,雖然我確實有,只有以后找機會單獨勸說。眾人又商談一陣,各自回房休息。
躺在床上,回想起傳授給沐王府諸人的“神來之計”,而沐家各人對我奉若諸葛孔明,嘴角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絲微笑,心中忽地一震:“究竟是金庸謀劃了嫁禍一事,抑或是我謀劃了這事?”一時間恍若置身夢境,感覺不到世間的真實。
九難想盡快進京,讓我從康熙身邊的“臥底”那里打探打探消息,是以次日并未反對與沐王府眾人一道上路。我心中快慰,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劉一舟一見了我居然一把拉著我的手,激動地道:“趙公子,在下有眼無珠,先前對公子頗為不敬,在下……在下真是慚愧!”說著抱拳深深一揖。
我心下暗笑:“龜孫子還把老子當成知己了,我說的那番話,你受得起么?恬不知恥!”托起他的手臂笑道:“劉大哥說哪里話,大家都是自己人,今后相互間要多多扶持。”
劉一舟連聲道:“是是是。”
劉一舟對我的好感并未保持多久,因為我對方怡是越看越愛,早不管他別人會有什么想法,當然做得也不會太過分,我只是不停地講著笑話,我簡直就是個笑話大王,肚子里的笑話數也數不清,逗得方怡、沐劍屏嬌笑不斷。
還有兩個對我不滿的人,那就是阿珂和阿琪。
我忽然發現自己是個奇怪的人——當我在和一個女子好的時候,就會淡忘另一個,認識了阿珂,便很少想起蘇荃,現在認識了方怡,又把阿珂撇在了一邊,可是我對她們每一個人,又都是真真切切地喜歡,這似乎有些像《天龍八部》里的段正淳。我以前沒有發現,是因為現代社會實行的是一夫一妻制,我也從未嘗試過要同時去喜歡上幾個女子。
不過,這也只是相對而言,我在阿珂身邊的時間仍然遠遠超過了方怡,看見她稍有不高興,我會立即過來哄上一哄。古代的女子不同于現代,她們封建的觀念根深蒂固,并不反對男人有三妻四妾,所以我很快便能哄得阿珂開心,這亦是因為我確實對她一片真心。
這日黃昏,眾人到了一個市鎮宿下,九難簡簡單單吃了一些,便獨自回房了。幾天來,為了趕路,白天眾人快馬加鞭,少有說話,只有在夜里,大家才松弛一下,一起喝酒吹牛,不過九難從不與沐王府中人坐在一起,吃飯的時候也就我們四人,每次都是等九難走后,我才到沐劍聲桌上坐坐。
此時九難一走,吳立身立即把我拉了過去,阿珂和阿琪也被請了過去,我們坐的是一張大圓桌,雖然人多,卻也不嫌擠。
這些日子阿珂、阿琪漸漸與沐王府諸人混熟了,這還多虧了沐劍屏,時不時與她們親近,有時路途中都要拉著方怡鉆到我們的馬車里來,這也使得劉一舟對我愈加憤恨,我從他的眼神里還看出,他對我的艷福羨慕得要死。
一上桌,劉一舟一雙賊眼便不停地偷瞟著阿珂,偶爾還偷偷瞧下阿琪。我心中大怒,公然盯著方怡大飽眼福。劉一舟自然也是惱怒之極,我與他目光一觸,頓時一片看不見的刀光劍影。
我二人之間的暗戰,也就方怡瞧出來了,卻故意與沐劍屏說笑,并未表現出什么。我心想:“阿珂、蘇荃、雙兒、方怡、沐劍屏、曾柔、建寧公主七位女子,論聰明智謀,除了蘇荃,就數方怡了,我喜歡聰穎的女子,不過方怡似乎現實了些。”
我定定瞅著方怡又想:“現實些也沒什么要不得,若要比現實,她又豈能比得過現代的女子?進化到二十一世紀的女人,沒房、沒車不嫁,缺胳膊少腿不嫁,最可氣的,老子鄰居大媽,自己老丑不說,嫌別人有沒有房子、車子也不說,居然有言在先:誓不嫁別的女人挑過的男人!禿頂的優先讓道滾開……”
忽聽劉一舟說道:“阿珂姑娘,這些天你隨著咱們趕路辛苦了,在下敬你一杯!”
我心中大怒:“這王八蛋膽敢公開向我挑戰,老子叫你沒好果子吃!”
方怡本被我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聞言不悅道:“師哥!阿珂姑娘適才已經說了不勝酒力,你怎么還勸人家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