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韋小寶的戰爭

第八章 青龍門

無根道人哈哈一笑,道:“是啊,張大哥此話不錯。趙兄弟一來便得到教主和夫人的青睞,我們這些老人家日后需要請趙兄弟幫忙的地方多著呢。先前禮數不周,以致趙兄弟身陷囹圄,還請多多包含。”

我忙道:“哪里哪里。”轉眼瞧去,鐘志靈站在一旁呆呆地出神,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無根道人立即會意,用手肘撞了他一下,說道:“鐘老弟,趙兄弟是我老道的兄弟,難道你還想占我老道的便宜,要我叫你一聲前輩不成?”

鐘志靈尷尬一笑,抱拳道:“道兄哪里話?”

許雪亭道:“好啦,趙兄弟定然累了,此刻先請趙兄弟去洗洗塵,再換套干凈的衣服,之后為趙兄弟擺酒設宴,好好慶祝一番。今后趙兄弟就與我住在一起,方便照應。”

我笑道:“客氣,客氣。能結交到幾位掌門使大哥,屬下不枉此生!”想到這些神龍教大佬們,居然個個爭先恐后與我攀交情,雖然明知這些人有目的,但仍不覺腳底下有些輕飄飄的。

殷錦道:“哎,還稱什么屬下,該打!也別再叫掌門使大哥了,直接叫許大哥、張大哥都行了,至于道兄嘛,叫他牛鼻子也成!哈哈哈——”

眾人都大笑起來,無根道人啐了一口,道:“大人不記小人過!”轉念一想,我是名副其實的“小人”,此話可有些不妥,便不言語了。

說笑一陣,大家約定好在青龍門擺酒席,便各自下山去了。我歸屬青龍門,自與許雪亭一道。

途中,許雪亭給我講起島上情形,那峰名叫“齊天峰”,大廳的后面是教主與掌門使議事的“潛龍堂”,再后面是教主、夫人所居的“仙福居”’。

神龍教下分五門,由一名掌門使統率數十名老兄弟、一百名少年,數百名尋常教眾,掌門使之下還有一名副使。五門原本以青龍門為首,依次為黃龍門,赤龍門,白龍門、黑龍門,但因赤龍使無根道人曾救過教主性命,是以現在以赤龍門為首。而且十幾年前的黃龍使本是張淡月,黑龍使才是殷錦,只因殷錦太會拍馬屁,教主對張淡月又素來不甚喜歡,因此二人調換了位置。

五門圍繞“齊天峰”,分別駐扎在五個不同的方位,青龍門便在“齊天峰”左側。

他講的甚是詳細,有的甚至是小說中沒有講到的,我一一謹記。

翻過兩座山坡,便到了青龍門所在地。掌門使所居之處在坡頂,其他門下教眾所居房屋則散布在坡下四周,并不規則,且房屋均是用竹子所建。掌門使的居所雖然也算得上氣派,但比起教主那一片竹屋,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一路上遇到許多青龍門下教眾,見了許雪亭都上前行禮,見了我則是滿臉好奇之色,議論紛紛,許雪亭卻并不將我向這些人介紹。

到得坡頂,我才發現坡的右側居然還有一排獨立的竹屋,路上視線所限,沒有看見。我指著那排竹屋道:“許大哥,那是何人所住之處?”

許雪亭忽然沉下臉來,淡淡道:“那是副使鞏英住的地方。”

我暗暗納悶:“這人為何突然間就變了臉呢?我做了什么事令他不高興的么?沒有啊。就算有,他也必定不會表現出來。定是與那副使不睦。”

許雪亭請我在廳里坐定,自有教眾獻上茶來,叫來兩名教眾,吩咐備酒宴,準備熱水供我洗澡,又叫找幾套與我合身的新衣來。

閑聊了一陣,許雪亭說道:“兄弟,此地畢竟不同西洋,我看還是替兄弟結一個假辮如何?”

我笑道:“許大哥想得周到,我差點將此事給忘了。小弟也正有此意,將來要是行走江湖,確實不大方便,我還想去家鄉看看呢。”

許雪亭嘆了口氣,道:“兄弟打小在西洋長大,卻連自己家鄉是什么樣也沒見過,這都是狗韃子造的孽。我中華地大物博,風景名勝數不勝數,可惜盡被韃子給占了去,有機會兄弟是應該去看一看。”

此時,一名少年進來斟茶,許雪亭道:“孫紅星,把你的辮子剪下來。”

孫紅星嚇了一跳,手中茶壺險些抓不穩,一手摸著自己背后的長辮,驚道:“座使要屬下…屬下剪…剪辮子?”

許雪亭瞪眼道:“怎么?不愿意?”看來教主、夫人對老兄弟們頗成見,而老兄弟們對這些少年教眾也是成見頗深。

孫紅星眼中淚光閃爍,囁嚅著道:“屬下不是這個意思,屬下……”

我截口笑道:“許大哥,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別為難他了,用馬尾做一個就成。為了我使他有覺愧對父母,兄弟也過意不去。”

許雪亭撫掌笑道:“難得兄弟有如此胸襟,我許雪亭果然沒有看錯人。”對孫紅星道:“去,把我那匹馬的馬尾給剪下來,等會兒給趙兄弟結個辮子。”

孫紅星又是感激又是驚詫地看著我,似乎覺得我叫許雪亭為“大哥”,而許雪亭對我如此好簡直不可思議,答應一聲,飛也似地去了,仿佛害怕許雪亭突然間又改變了主意。

我忽然想起一事,說道:“神龍島雖大,怎么會有馬?”

許雪亭道:“島上只有幾匹馬,這些馬都是以前我們行走江湖時的坐騎,因為有了感情,便帶了回來。”他長長嘆了口氣,神情變得蕭索起來,黯然道:“不過當年就不該把它們帶回來,在此地哪有用武之地?就這樣慢慢變老了,可惜,可嘆!”

想到一匹千里馬,困在這樣一個難找到一片平地的島上,確實怪可憐的。許雪亭似乎在借馬言己,在說自己已經許久沒有涉足中原了,跟馬一樣,終是要慢慢地老死在這里。我驀然心驚:“洪安通別把我也困在島上,不準我回大陸,那這一生還有什么樂趣?”

我倒抽了口涼氣,半晌才長長嘆了口氣,道:“許大哥,你的愛馬,我豈能……我還是等頭發自己長出來吧。”

許雪亭吐了口氣,擺手道:“哎,別說這個了。”

便在此時,一名少年進來稟報熱水和衣衫都已經準備好了。許雪亭點了點頭,起身笑道:“兄弟,你就好好洗一洗,今晚叫眾位老哥哥們看看你的酒量如何?”

我笑道:“許大哥,你這是要看小弟出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