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韋小寶的戰爭

第八十三章 疏忽

韋小寶伸手揉了揉雙眼,又眨巴了幾下那只尚在疼痛的眼睛,閉起另一只眼,側過了頭向柳燕瞧了片刻,搖頭道:“不對,不對!”

柳燕道:“什么不對?別裝模作樣了,太后問你的話,快老實回答。”

小寶道:“我這只眼珠子給你掀壞了,瞧出來的東西變了樣,我見到你是人的身子,脖子上卻生了個大肥豬的腦袋。”

柳燕也不生氣,笑嘻嘻地道:“那倒挺好玩,我把你左邊那顆眼珠子也掀壞了罷。”

韋小寶嚇了一跳,退后一步,道:“免了罷,謝謝你啦。”閉起左眼向太后瞧去,又搖了搖頭。

太后大怒,冷冷道:“柳燕,你把他這顆眼珠子挖了出來,免得他東瞧西瞧。”

韋小寶忙道:“沒了眼珠,怎么去拿《四十二章經》給你?”

太后問道:“你有《四十二章經》?哪里來的?”

韋小寶道:“瑞棟交給我的,他叫我好好收著,放在一個最隱秘的所在。他說:‘小桂子兄弟啊,皇宮里面,想害你的人很多,倘若將來你有什么三長二短,短了兩只眼珠子或兩條腿子,這部經書就從此讓它不見天日好啦。害你的人,眼珠子雖然不瞎,看不到這部寶貝經書,也跟瞎了眼珠子的人沒什么分別,這叫做自作自受。’太后,那部經書,是紅綢子封皮,鑲白邊兒的,也不知道是不是?”

太后將信將疑,說道:“既是如此,柳燕,你就陪了這小鬼去取那經書來給我。倘若經書不假,咱們就饒了他性命,將他還給皇帝算啦。咱們永世不許他再進慈寧宮來,免得我見了這小鬼就生氣。”

柳燕拉住韋小寶右手,笑道:“小兄弟,咱們去罷!”

韋小寶將手一摔,道:“我是男人,你是女人,拉拉扯扯的成什么樣子。”可是他的手掌,仿佛被什么東西粘在了柳燕手上,這一摔,竟沒能摔掉。

柳燕笑道:“你是太監,算什么男人了?就算真是男子漢,你這小鬼頭給我做兒子也還嫌小。”

韋小寶道:“是嗎?你想做我娘,我覺得你跟我娘當真一模一樣。”

柳燕哪里知道韋小寶的親娘是個妓女,呸了一聲,笑道:“姑娘是黃花閨女,你別胡說。”一扯他手,走出門外。

待二人走遠,我和鄧炳春從屏風后轉了出來。

我笑道:“毛大姐好手段,三兩下便將那小鬼整得服服帖帖。”

太后笑了笑,淡淡道:“若連一個小鬼都收拾不住,如何替教主他老人家辦事?”

我點頭道:“說得好。”忽然滿含深意地一笑,道:“希望柳燕這一去,再不會出什么岔子。”

太后冷哼一聲,道:“柳燕武功高強,為人機警,非那些又蠢又笨的太監之流,小桂子雖然滑頭,卻休想在她面前討得到好去。”

我心中卻不大以為然:“小說中寫得明白,柳燕還不照樣給韋小寶殺了。可惜我沒想到會穿越到這里,不然帶上一本《鹿鼎記》讓你們瞧瞧,包管將你們這些豬腦袋驚得三魂悠悠,七魄渺渺。”但嘴上笑道:“那就好。”

鄧炳春忽然道:“柳燕一向自詡為女諸葛,她要栽到小桂子手里,我看也就別回去見教主了。”

太后聞言,瞧了他一眼,卻沒有說什么。我微微一笑,也沒有答腔。

三人一時間沉默下來,使場面有些尷尬。

過了半晌,我突然想起一事,臉色大變,額頭上冷汗不禁潸潸而下。

太后和鄧炳春對望一眼,均感驚詫。

太后問道:“副座使,你怎么了?”

我抹了抹頭上冷汗,卻是越抹越多,勉強笑道:“沒事。”心中暗責自己不已,原來我突然間想到了一個大疏忽!

先前太后派董金魁去傳韋小寶,我一心在想韋小串通侍衛殺了董金魁四人,然后便會掉包救走劉一舟等被抓住的刺客,還有方怡和沐劍屏,這時卻忽然回想起書中記載,方怡、沐劍屏并非和劉一舟等人一起出宮的,而是要到明日清晨才與韋小寶同時出宮。

其實這個疏忽根本就不應該出現,韋小寶掉包只能掉走四人,因為被抓的刺客就有四人,如何還能掉走方怡和沐劍屏呢?我心中先入為主,竟然忘記了書中的記載,這無疑是給我當頭棒喝,今后必須引以為戒。

只聽太后、鄧炳春齊道:“副座使,副座使,究竟發生什么事了?”

我向二人瞧去,見二人正目不轉睛地盯著我,暗中定了定神,心念電轉,又抹了把汗,笑道:“哦,沒什么,我只不過是突然想起了一個姑娘。”

太后奇道:“姑娘?”

這時,我已清楚地記起了書中描述,心中忽然一動,道:“毛大姐,不知你手上有沒有銀釵,送我一支如何?”

太后又是一愣,道:“宮中金銀珠寶多得是,銀釵這種東西只有宮女才會用,不知副座使要來做什么?”

我笑了笑,道:“不瞞毛大姐,我相中了一個姑娘,此女脾氣古怪,不愛錢財,我若送他太珍貴的東西,她反而不喜。”

太后笑道:“哦?”

鄧炳春對太后笑道:“副座使相中的姑娘我倒見過,還跟她交過手呢。”

太后奇道:“有這等事?”

鄧炳春當下將與我在天橋上相遇時的情景簡略地說了遍。

太后笑道:“副座使艷福不淺吶,只不知副座使的師父是誰?”

我本來是想要支銀釵來討方怡歡心的,鄧炳春既然誤以為是阿珂,我便將錯就錯,笑道:“我師父在江湖上名不見經傳,不提也罷。我之所以拜她為師,純粹是為了接近我那如花似玉的師姐。”

太后笑道:“原來如此。”瞧向哈哈大笑的鄧炳春,而鄧炳春也正看著太后,二人雖然笑得歡暢,目中卻哪有半分笑意?倒隱隱閃著寒光。

他二人的眼神哪能逃過我的火眼金睛?我面上跟著笑將起來,心中卻冷冷一哼:“兩只龜蛋,日后肯定會對洪安通那老烏龜說:‘教主,趙副座使根本不把你的交待的事當做一回事,成天只想著泡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