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王者

二百四十六 兵不厭詐

二百四十六兵不厭詐

二百四十六兵不厭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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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離敏銳地看到了徐晃的動作,轉頭看去,正好看見法正朝自己調皮地眨眨眼。

不禁失笑:“孝直莫非還有大禮要送給寡人?別吞吞吐吐的賣關子了,一次性說完吧!”

“唐公恕罪。”法正淺淺做了個揖,然后笑道:“下一個正是法正獻與唐公的第二份大禮——里應外合。”

“草民以行商的身份在桐城居住,三教九流認識不少。加之對公明的遭遇感到心寒的晉軍將士,桐城中已經有了三百分散各處、對地形了如指掌的我軍內應!”

比起地圖和可望而不可即的“豆腐渣工程”,法正的這第二份大禮才是真正的神來之筆。

三百內應,其中還有晉軍守城士卒,這是什么概念?

這代表只要運作得好,城墻可以直接從里面轟開,從晉軍內部突破堡壘。

而法正將這三百人當作大禮獻給方離,就代表他可以保證這些人的可靠,并且已經做出過相應的安排。

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方離突然站起身來,整理整理衣衫,在法正和徐晃詫異的眼神中一揖到底:“二位救我唐國于水火之中,請受寡人一拜!”

國君都拜了,做臣子的當然也該跟上。帳中眾人以曹操為首也紛紛拜道:“請二位受我等一拜,若不是二位協助,我軍被困在此處進退不得,則平陸危矣!”

“萬萬使不得啊!”

就算當世國君拜臣下是一件平常的事情,但真正見到一國之君在面前彎下腰,法正還是忍不住慌了手腳。不知道是該跟著對拜還是趕緊把人扶起來。

而一旁的徐晃早就已經六神無主,口中連連道:“這、這、這……草民受不得唐公此等大禮,快快請起!”

“寡人說受得就受得。”

方離直起腰,學著法正的樣子調皮似的眨眨眼,“好了,也別自稱‘草民’了。若二位這樣的人才還是草民,傳出去豈不是再沒有人才敢來我大唐?孝直、公明,自今日起,你等和這帳中眾將一樣,都是寡人的左膀右臂。”

不等法正、徐晃二人感動,方離輕咳一聲,略有心虛地說道:“至于這官職嘛…我大唐論功行賞,恐怕還要委屈兩位一段時間了,待桐城拿下,寡人一定給你們個實職。”

一番話實實在在,俏皮之間不掩親熱,直接就將法正和徐晃二人當作了自己人。

不用空話套話許以高官厚祿來籠絡人心,足見方離話中的真誠。

法正徐晃心中都是一暖,憑空生出一股士為知己者死的心思來。

曹操諸人見到方離如此作態,都想起了各自當初慕名來投時的樣子,不管方離身處什么位置,對人才從不計較出身名望,任人唯能。

在方離麾下,只要立功,不管是誰都能平步青云,絕對不因為出身而區別對待。

亂世中能遇到這樣一位明主,夫復何求?

認過主公,法正再不遮掩地將全部計劃和盤托出,聽得眾人稱贊連連。

自此,唐軍又以龜爬似的速度走了兩日。在距離桐城還有四十里的距離的時候猛然加速,全軍以急行軍的速度,半日內就兵至桐城城外。

賈華猝不及防之下急忙調集大軍上墻防守,自己也親自登上唐軍所在的南門觀察敵情。生恐對方突然猛攻打自己個措手不及。

然而這支唐軍不知吃錯了什么藥,半日行軍四十里好不容易來到城下,居然連個試探性進攻都沒有,反而自顧自在距離城墻數百米外的地方安營扎寨起來。

“奇怪,這不像是方離的作風。”賈華絞緊眉頭自言自語,“不是該先佯攻試探實力,待找到我軍弱點后再集中兵力猛攻嗎?”

“將軍,會不會是因為唐軍已經知道了我軍的兵力部署,才這么悠閑?”原桐城守將,現任賈華麾下副將的趙爾疑問道。

“糊涂!以方離的聰敏,怎么可能連我軍會緊變部署都想不到?”賈華的表情陰沉下來,“說到這個,趙將軍可要看好自己的部下,再來一次嘩變,本將也救不了你!”

“是是是,請將軍放心,末將一定會約束好他們。”趙爾連連賠笑,掩去了眼底的不甘和憤怒。

不就是麾下一個小小的卒長放跑了個唐軍奸細嗎?把那人斬了,處罰處罰上官也就是了,憑什么他這個隔了八百里遠的將軍也要受貶斥?

一份隨時可以更改的城防圖而已,又不是什么致命的錯誤。賈華居然仗著主帥的身份把自己連降兩級。

在趙爾看來,這么嚴酷的處罰根本就是賈華在公報私仇!

不過所有的不滿都被趙爾壓在了心里。戰時,主帥對麾下所有將士都有生殺大權,他才不會蠢得去觸賈華的霉頭。

等打跑了唐軍,在把桐城發生的事添油加醋地讓在曲沃做上卿的老丈人易牙知道。趙爾相信,就算賈華是上將軍先軫的學生也得吃不了兜著走。

直到傍晚時分,城外的唐軍也沒有絲毫要攻城的樣子。按部就班地修整、起灶,一片閑適模樣,好像一點都不急。

“難道是準備趁我軍大意時發動夜襲?”

賈華不敢大意,守在城墻之上一整夜都沒敢下去。

然而唐軍還是沒有進攻,桐城平靜地迎來了次日天明。

第二日、第三日直到第五日,不管晉軍上下如何枕戈待旦疑神疑鬼,唐軍該吃吃該喝喝,依然是一點打仗的意思都沒有。

第六日清晨,賈華照常登上城墻察看敵情。

被迫一直跟著晝夜不停折騰的趙爾終于受不了了:“將軍,您是不是太風聲鶴唳了?這唐軍該干嘛干嘛,根本不像是要攻城的樣子,您就好好休息休息吧!”

賈華搖搖頭:“唐軍是想等我軍精力耗盡不得不放松。但主動權在他們手上,我等只能應戰。”

趙爾快要崩潰了:“可這也不是個辦法啊!兄弟們都累的不行了,再這么沒日沒夜地防下去,您沒垮,弟兄們就要先垮了!”

此言不是沒道理,賈華也知道連日來高強度的警惕讓將士們消耗了太多的精力。無奈實在摸不透唐軍的意圖不得不防,歷來的攻城戰,主動權永遠都在進攻方手上。

想了想,賈華還是下令道:“讓弟兄們分成三批次輪流休息,但不能卸甲,不能離開崗位,就地休息。”

“諾!”

終于能休息了,晉軍上下無不松了口大氣,對敢于仗義執言的趙爾將軍充滿感激。

同時間,幾百米外的唐軍大營內,負責時刻觀察敵軍動向的士卒一見城墻上有動靜,立馬飛奔進大帳匯報。

眾將等這個消息已經長達六日,早就有些不耐煩了。

像呂布馬超英布這樣急躁的,早在三日前就開始慫恿方離直接進攻。什么時候打不是打啊,反正打起來城里的內應就有機可乘,何必非得等到晉軍輪流休整?

好在方離心性堅定,又有曹操劉備法正等人好言相勸,這才把幾個脾氣暴躁的猛將安撫下來。

現在時機終于到了,帳中眾將無不摩拳擦掌,就等著方離一聲令下,好沖上城頭立下赫赫戰功。

方離也不含糊,視線轉向法正:“依孝直的計策,我軍今夜將對桐城發動奇襲,城里的內應可準備好了?”

“主公放心。”法正拱手道,“臣出來前已經定好了暗號,保證萬無一失。”

“好,平陸的命運,唐國的安危,寡人就賭在孝直身上了!”說完,方離又看向高順,“五百死士奇襲,非高將軍的陷陣營兵卒不可擔任。不知寡人的陷陣勇士可敢戰?”

高順凜然回應:“稟主公,陷陣營現存兩千一百八十名士卒,主公可任挑三百,都是敢死之士!”

“哈哈,好!”方離仰天大笑,“有高順將軍這句話,此戰可定!”

此后,方離又按照與法正之前商定的計劃。命張遼、呂布、馬超、英布、劉封率領五萬五千士卒全線壓上,集中兵力猛攻東面城墻。只留五千親衛和曹操、劉備留守大營。

經過突如其來的急行軍刺激,又有長達六日繃緊神經卻毫無意義的防守,剛剛放松片刻,敵人卻真的突然來攻。連番刺激之下,晉軍的精神正是最混亂薄弱的時候。

賈華畢竟只是一個人,六萬唐軍盡全力猛攻一處,方離不信他不會親自督戰。

而剩下的人,只要被城中內應找到一丁點縫隙,勝利就將屬于唐國!

丑時,正是人最疲勞的時候,城墻上輪休的晉軍士卒早已沉入了夢鄉。不幸輪值的士兵們也在強撐著精神不讓眼皮耷拉下去。

接連六日無戰事,晉軍士卒們的潛意識中,也已經認定今夜唐軍仍舊不會來攻。

與此同時,唐國大軍上下卻已安靜地做好了準備。在張遼、呂布等將的率領下,借著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靜悄悄轉移到了桐城東面,只等一聲令下便會悍然進攻。

大營中,方離甲胄齊整,親自為自愿應召的五百陷陣勇士一一倒酒踐行。

一碗酒喝完,五百死士告別方離等人,在徐晃的帶領下轉瞬消失在夜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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