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安世打不過金日磾,所以他拉來了霍光。
霍光十三歲的時候,何愁有就不再教授他武技了,因為已經沒有什么必要了,剩下的就該他自己持之以恒的修煉了。
之后又被他哥哥帶去軍營待了半年,回來之后就潛心讀書,對于武技似乎再無興趣。
不管他練不練武,霍去病都不怎么管。
因此,在云氏嫡系中,霍光的武功算是最高的。
金日磾惹怒張安世,并且毆打了張安世,目的就是要向霍光挑戰。
只可惜,霍光對于個人武技的高低并不在意,在金日磾做好較量的準備之后,他一聲唿哨,就喊來了六個家將……
張安世目瞪口呆的瞅著金日磾在六個彪悍的家將的圍攻下苦苦支撐,然后艱難的回過頭看霍光。
只見霍光正饒有興趣的翻看霍三的作業本,頭都不抬的道:“只有匹夫才會依仗個人武勇闖天下!
我就沒有想明白,你身邊明明有家將,為何不用呢?
要知道,你身邊的家將,就是你武力的延伸,是屬于你的力量。
陛下的武功不高,然而,不論是何師傅,還是我哥哥不都在被他所用?
天子劍以以燕谿石城為鋒,齊岱為鍔,晉魏為脊,周宋為鐔,韓魏為夾。
包以四夷,裹以四時;繞以渤海,帶以常山。
制以五行,論以刑德;開以陰陽,持以春夏,行以秋冬。此劍,直之無前,舉之無上,案之無下,運之無旁。
上決浮云,下絕地紀。此劍一用,匡諸侯,天下服矣。
我們自然是不能運用天子之劍,然而,我們兄弟運用一下諸侯之劍還是沒有問題的。
而莊周諸侯之劍的開篇就是——以猛士為鋒刃!
我們學學問不是為了讀書,而是為了使用,你怎么還如此不開竅。
以你諸侯之身,運用庶人之劍,是何道理?”
張安世被霍光訓斥的啞口無言!
金日磾奮力一拳轟開一條缺口,跳出戰圈沖著霍光吼叫道:“無膽鼠輩!”
霍光放下手上的作業本,指著披頭散發狼狽不堪的金日磾對張安世道:“你看看啊,這就是標準的庶人之劍——蓬頭突鬢垂冠,曼胡之纓,短后之衣,瞋目而語難。
相去于前,上斬頸領,下決肝肺,無異于斗雞,一旦命已絕矣,無所用于國事。
你以后要戒之!”
張安世見金日磾又被家將們圍毆,忍不住對霍光道:“這樣很沒有意思啊。”
霍光冷聲道:“目前你的力量占優勢,就一定要把自己的力量用盡,不要講這樣無聊的話。
等到金日磾實力占優的時候,你覺得他會放過你?
失敗就是失敗,不要找借口!”
金日磾雖然在激戰中,霍光的話卻聽得清清楚楚,大叫一聲,拼著小腹挨了一記重拳,也憤怒的脫離戰圈,向霍光撲過去。
霍光整理一下自己的頭發,并不理會金日磾,他相信,云氏這些從戰場上下來的百戰猛士,攔住金日磾一點問題都沒有。
果然,一個家將猛地前撲,捉住了金日磾的腳腕子,使用拗摔之技,將金日磾摔倒在地,其余家將立刻就撲了上去,按住他的四肢,讓他再也動彈不得。
霍光蹲在金日磾的腦袋跟前,瞅著他笑道:“怎么想起跟我搏斗一番了?
想用我的名聲當踏腳石?”
金日磾喘著粗氣道:“無恥啊!”
“總比你拿安世未婚妻的事情羞辱他來的有品格一些。”
金日磾抬起頭怒道:“你以為我春風路小王子的名頭是誰傳出去的?”
霍光抬頭看看張安世,張安世尷尬的道:“誰讓我每次看見你的時候,你都在跟馬車里的女人胡混!”
金日磾大笑道:“耶耶沒用一個錢,想要那個女人就要那個女人,不像你為了一個大屁股女人,還要出動你師傅,師兄,丟不丟人啊。”
張安世大怒,抬起腳想要踹金日磾一頓,見他被家將們按的死死的就收回腳道:“這一次不算,下一次看我如何收拾你!”
金日磾嘿嘿笑道:“我真的在春風路見過那個女人!”
張安世憤怒的掀開家將們,還命令他們不得幫忙,他想狠狠地教訓一下金日磾。
很可惜,還沒上手,就被翻身而起的金日磾一個頭槌撞在肚子上,從臺階上翻滾下去了。
霍光嘆息一聲,手按著欄桿輕盈的翻了出來,探手就捉住了金日磾的手腕,身子扭轉一下,一只腳踹在金日磾的腰上,將正在追殺張安世的金日磾重重的踢倒在地上。
金日磾不怒反笑,不理睬趴在地上的張安世,兩條腿烏龍一般的旋轉起來,想要纏住霍光。
一招烏龍絞柱才讓他的下半身旋轉起來,小腹上就被霍光踢了一腳,整個人在地上滑出去一丈多遠跌出了亭子。
霍光搖動一下脖子,將青衫的下擺塞進腰帶里,張合著拳頭慢步走出亭子,等金日磾捂著肚子站好了,這才笑道:“很久沒有親手打過人了,今天手癢得厲害。”
金日磾喘息片刻,狠狠的按一下肚子道:“花拳繡腿,好看是好看,就是沒有什么力道。”
霍光飛身而起,左腿橫掃,只聽咔嚓一聲響,亭子外邊一顆碗口粗的松樹就被他一腿踢斷。
傘狀的樹干傾倒下來,弄了金日磾一頭一臉的雪沫子。
等他扒拉掉滿頭滿身的雪沫子,就看見霍光站在他三尺之外好整以暇的等他準備好,并沒有偷襲的意思。
金日磾看看倒在身邊的松樹道:“一個貴公子,能下這樣的苦功確實了不起。”
張安世從地上爬起來,捂著肚子對霍光道:“大師兄,一定要打掉他滿嘴的牙。”
霍光笑道:“我幫了你那么多,都沒有聽你喊過我大師兄,幫你打一個人,卻聽到了,你還真是沒出息啊。”
說完話,就單腿跳起,右腿高舉重重的向金日磾頭頂劈了下去。
這一幕全不落在云瑯的眼中。
宋喬見霍光跟金日磾打的激烈,就有些擔心。
“夫君,他們在干嘛?”
“金日磾想要進我們家求學。”
云瑯看了一眼就繼續看書。
宋喬嘆口氣道:“他如果不是匈奴人,您會不會收?”
云瑯搖頭道:“不收。”
“為什么?”
“他的思維跟常人不同。”
“哪里不同呢?”
“他總是認為手段比人心重要。”
“可是,小光這孩子的心機恐怕比誰都重吧?”
“不一樣,那是因為小光自知前程遠大,想要走好每一步路,不敢出差錯。”
宋喬停下手里的活計輕笑道:“您也太偏心了。”
云瑯笑道:“那是自然,這孩子跟我最久,情感也最深厚,我偏向他一點沒問題。”
“這金日磾也算是人中之龍吧?”
“那是自然。”
“既然如此,都是可用之才,您為何總是將他拒之門外?”
云瑯放下書本,瞅著宋喬道:“金日磾此人野性難馴,進入云氏并非出自他本意,只不過是皇帝陛下的要求他這么做而已。”
宋喬吃了一驚,連忙道:“陛下?”
“沒錯,告訴你啊,陛下現在恐怕連我兩的房事都有興趣知道,派金日磾用水磨工夫進入云氏算得了什么。”
“我們家對陛下沒有隱藏什么啊,就在長門宮眼皮子底下,難道還有什么是陛下不知道的么?”
云瑯笑道:“就是因為知道的清清楚楚,陛下才會認為我們對他還有所隱瞞。
他不相信這個世界上還能有人大公無私到我們家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