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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孑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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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飛機火車的大漢國,是如此的遼闊。
劉陵就像是在另外一個星球,而霍去病,則是在星球的邊緣跟無數的智慧蟲子作戰。
一封信走一個來回要數月時間,因此,大漢國的人都顯得比較長情。
人們有足夠的時間跟耐心去等待一封遲遲到來的書信,也會有癡心的婦人站在村口遙望古道,最后把自己等成了一尊望夫石。
何愁有就在京城,然而,云瑯給他的信件卻跑了一遭長沙國,然后又回到了長安。
明明聽云音說老祖在皇宮請她吃了好吃的乳酪,還請她觀看了他門前松樹上的松鼠,然而,在何愁有的回信中,他統統否認了,還說是孩子太思念他了,出現的幻覺。
他還在信中狠狠地斥責了云瑯,不許他異想天開的去執行什么謠言計劃,還諷刺他一個種地的侯爵就該好好的種地,農夫去執行軍事計劃,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看到這樣的回信,云瑯就徹底放心了,因為,何愁有的話你永遠需要反著聽,他駁斥的有多厲害,就說明他有多么的重視。
一個反間,分化最后達到割裂目的的計謀,繡衣使者中有的是可以操作這件事情的人。
只要云瑯把劉陵的特質做出一個完整的書面說明,就會有不怕死的人去執行這個任務,完全用不著云瑯操心。
這就是當大官的好處之一。
具體的工作永遠都是屬下去干,大官只需要想一個好辦法就成,不過呢,大官想的辦法不一定都是好辦法,就像云瑯的這個辦法,有人正在咒罵!
“這些腦滿腸肥的家伙們心里到底想什么呢?這樣的事情怎么可能做到?不要說在匈奴大閼氏面前進言,只要能靠近匈奴大閼氏耶耶就算是成功了。”
一個瘦峭的中年人怒不可遏,雖然紙張還非常的罕見,這份文書也被這個中年人用手攥成了一團。
“文書是老祖宗發下來的,你有什么意見嗎?”一個葛衣大漢跪坐在案幾后面,雄壯的如同一座山。
瘦峭的中年人長嘆一聲,重新在案幾上鋪平了那張紙,細細的看了一邊道:“只能效仿樊於期舊事了。”
壯漢笑道:“你想要誰的人頭?最近耶耶手里的人頭很多,你要新鮮的還是要陳舊的,抑或說你想要我擺在架子上的那幾個頭骨杯?”
“不能是頭顱,必須是活人啊。”
“淮南王劉安不成,哦,王太子劉遷也不成,那個荼王后能用不?”
“不成,荼王后去了,皇家的顏面就不剩下多少了,陛下會殺了我們,以匈奴人的習性,荼王后去了后果糟糕啊。”
“劉建?算了,這人也不成,劉陵歷來與劉遷交好,劉建去了不會被重視!”
“查,淮南王府中還有誰與劉陵交好,或者在其余人犯中有誰可以讓劉陵重視的人。”
“咦,確實有一個!”
“誰?”
“永安侯云瑯!”
瘦峭的中年人哈哈大笑道:“對,就是此人!當年劉陵離京之時,此人為劉陵作《美人歌》,引得長安百姓人人為劉陵可惜,如此人物,劉陵在荒僻之地如何能得見,此人確實最為合適。
立刻提人犯,聽說此人家中還有一女二妻,可做要挾,不愁他不為我們所用!”
壯漢立刻抱來了一卷竹簡,仔細翻閱之后抬起頭看著瘦峭的中年人道:“乙術,人犯名單上永安侯的名字被人劃掉了,這個計劃行不通了。”
乙術冷笑一聲道:“進了繡衣校尉名冊上的人,誰有這么大的本事劃掉?不管是誰劃掉的,立刻補上!”
壯漢瞅著乙術苦笑道:“不能補!”
乙術大笑道:“如果此人沒有用處,長平公主的顏面給了也就給了,既然此人關系到國朝大政,只能對不起長平公主了,最多我們竭力保他不死。”
壯漢把名冊轉給乙術道:“你看看,是陛下劃掉的。”
乙術楞了一下,仔細看了名冊之后就痛快的把名冊合上,皺眉問道:“還有誰合適?”
“如果以永安侯云瑯的模樣來檢索人物,我以為淮南王的門客左吳合適,此人器宇軒昂,容貌俊美,長袖善舞,最擅與權貴結交,淮南八駿中就數此人最是無才無德,卻高居淮南八駿之首,劉陵曾經跟隨此人學作歌,關系也最為親厚。
聽說左吳曾為劉陵入幕之賓長達六年之久。“
乙術點點頭道:“此人可有羈縻之法?”
“此人才德不彰,卻頗有孝名,其父母,均在此次大索之列,又有一妻二妾,三子,四女,一孫,羈絆之重遠超云瑯。”
乙術拍拍名冊道:“就他了,從明日起對他施以重刑,斷一腿,小心別毀了他的容貌與家伙,劉陵本性淫蕩,久在匈奴怕是再也沒有見過這等中華人物,一旦入了匈奴,不由劉陵不湊過來。只是……”
“這是什么?”
“某家還是覺得云瑯更勝一籌,左吳不過是劉陵舊愛,如何能比得上云瑯這等新歡。”
“要不,你去跟老祖商量一下,順便再一起請示陛下?看看陛下會不會同意。”
乙術拍拍壯漢的肩膀道:“閻通,我知道你垂涎我的位置已經很久了,還是不要用這種法子來達到目的的好。”
閻通低頭道:“我就比你低了半級,也就是老祖宗還活著,要不然你的位置早就是我的了。”
乙術點點頭道:“這話不假,老祖宗活著,你我的位置也就到此為止了,確實沒什么好往前擠的。
陛下對我繡衣使者猜忌多余信任,如果不是有老祖宗這面墻替我們遮風擋雨,那些官員早就群起而攻之了。
閻通,什么都不要多想,辦事去吧。“
阿嬌今日要來造紙作坊視察,天知道皇帝會不會來。
因此云瑯天剛亮就起來了,推推依舊在酣睡的蘇稚,見她哼哼兩聲轉了身又睡著了,云瑯搖搖頭,清晨有些涼,就給她蓋好毯子,自己輕手輕腳的下了樓。
謁者平遮已經等候多時了,見侯爺下樓了,就連忙吩咐廚娘在飯廳擺好早飯,一邊伺候云瑯吃飯,一邊道:“昨日與長門宮管事再次聯系之后,已經確定,阿嬌貴人會在今日午時抵達造紙作坊,同行人數不詳,從人不詳。
昨日里,已經按照侯爺的吩咐將造紙作坊打掃的干干凈凈,墻壁也用白灰粉刷完畢,無關人等今日禁絕入內,仆役們的新的勞作衣衫已經制作完畢,今日就會下發。
不知侯爺還有沒有要吩咐的事情?“
“既然是阿嬌貴人要來,昨日少君要你邀請霍氏,曹氏,李氏三位少君一同前往的帖子發了沒有?”
“已經發了,同時也接到了回應,三位少君今日午時之前就會抵達造紙作坊。
另外,謝氏少君那里也補了一份請帖,同樣得到了回應,說今日午時之前恭迎阿嬌貴人。”
“告訴那些仆役,今日只許低頭干活,不許四處觀望,雖說女子視察工坊有些不妥,可這是長門宮專門派人傳來的要求,我覺得陛下很可能會混雜期間,我們不敢大意啊。”
“家將們已經安排就位。”
云瑯撂下飯碗,瞅瞅剛剛冒出頭的太陽嘆息一聲道:“但愿今日什么意外的事情都不要發生,讓我平平安安的度過這一天。”
云瑯剛剛上了馬,卻看見蘇稚一邊挽著頭發一邊風風火火的跑過來道:“夫君,我也去!”
說著話就抱著云瑯的腿往上爬,非要跟云瑯騎一匹馬,云瑯手上發力把蘇稚拖上馬背,一手環著她的腰,就向造紙作坊奔去。
對于眼前的這一幕,云氏家將,仆役,早就見怪不怪了,自家的這位細君最是活潑,喜歡黏著家主,這樣的行為他們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