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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成侯爺了,云瑯很希望有一個盛大的儀式,就算比不上霍去病封侯的時候場面宏大,至少,也要有一群勛貴站在邊上,祝賀云瑯這個新進侯爺加入勛貴大家庭吧?
云瑯左右看看,隋越不知道何時里去了,諾大的建章宮里,只有他跟劉徹兩個人,而且兩人間的距離至少有五丈遠。
幾個盤龍柱子發出微微的轟響聲,那該是火苗在柱子里亂竄的結果,如此大的一座宮殿里,熱浪滾滾,云瑯才待了一會身上就有了汗水。
劉徹這些年大多數的時間都居住在長門宮,與云瑯是鄰居,即便如此,云瑯也僅僅見過皇帝四次。
第一次見皇帝的時候,他的眼睛腫的看不清楚人,只聽見劉徹嚴厲的聲音。
第二次,是在軍演的時候刺殺公孫進的時候那一次,他看的很清楚,皇帝是在鼓勵他殺掉公孫進,因此,云瑯才會用最優雅的姿勢用長矛將公孫進殺死在高臺前。
第三次,云瑯被人綁的如同粽子一樣接受皇帝的處罰,還被他踢了一腳。
第四次,就是在白狼口皇帝的臨時行在,被夸贊了一半,又被訓斥了一半,弄不明白皇帝到底是什么心思。
這一次就比較詭異了,封侯大典,只有君臣二人,這實在是不符合大漢的規矩。
弄一個侯爺當當,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在眾人面前炫耀一下,霍去病當侯爺的時候,又是賜下盔甲,又是賜下金銀,連趙地的美女都有四個,皇帝還親手脫下霍去病的衣衫,用手撫摸著他身上的傷痕,要霍去病當眾講述傷痕的來歷。
云瑯身上沒有傷疤,即便是有,也很快就長好了,事后還不留痕跡,因此不可能出現那曖昧的一幕。
現在問題來了,云瑯自忖功績還不錯,不至于見不得人,為什么皇帝就沒有召見文武大臣之后,當著眾人的面再封侯呢?
很明顯這里不是大典的場所,因為劉徹正在辦公,頭都不抬的在批閱奏章。
“穿上!”
大殿里估計有回聲設計,劉徹輕輕說了兩個字,還是清清楚楚的傳進了云瑯的耳朵。
云瑯左右瞅瞅,他很疑惑,正要發問,只見大殿兩側就冒出來六個宮女,其中一個宮女的前胸鼓鼓的自動來到云瑯正前面,抬手就把他的金冠給解掉了。
透過宮女寬大的袍袖,云瑯立刻就被眼前的景色給驚呆了,這——實在是太雄偉了。
當這是劉徹的女人,這個念頭鉆進腦海的時候,云瑯發現自己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條內褲了。
包括有五根腳指頭的襪子都被人家給脫掉了。
因為剛才的春色,讓云瑯的短褲顯得很鼓,那個胸脯很高,嘴角還有一顆黑痣的宮女偷偷地沖著云瑯舔了一下嘴唇,在給云瑯打理頭發的時候,胸膛還有意無意的觸碰一下云瑯白玉般的身體。
這,太職業化了……如果蘇稚也這么干,云瑯不敢想象是個什么后果。
很可惜,戴進賢冠的時候,只需要把頭發挽一個發髻,然后戴上帽子,用發簪把帽子牢牢地束縛在發髻上就成了,完全沒有戴金冠那么費事,至少不用把頭發從金冠上面抽出來。
官員冬日穿皂色袍服,這是太祖高皇帝時期就已經規定好的,云瑯這一身皂色絳邊的大衣服剛一上身,就聽遠處的劉徹笑道:“年輕人穿什么都好看,不像那些老朽,穿上朕的這身衣衫之后,有的如同老鬼,有的如同烏鴉,哈哈,看來少年才是最好的顏色。”
云瑯扒拉開那只總在自己下三路亂晃蕩的玉手笑道:“陛下在點將臺上的模樣讓微臣俯首膜拜。”
劉徹笑道:“你不膜拜,腦袋就沒了,敢在朕的面前無令殺人者,你還是第一個。”
劉徹今天和顏悅色的厲害,不再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帝王,更像是一個鄰居家的長輩。
當所有的配飾全部安裝到位之后,那個胸脯很大的宮女就抱來一個西瓜大小的銅鏡,跪在云瑯跟前讓他自己看自己的樣子。
她的身體前傾的厲害,所以領口全部張開,里面的風光再一次顯露在云瑯面前,因此,從頭到尾,云瑯根本就沒有去看自己在鏡子里的模樣,太熟悉了,沒有什么看頭。
當玉牒放在云瑯手上的時候,那些宮女似乎戀戀不舍的走了,至于在進入黑暗前的一剎那,那個胸脯很高的宮女還偷偷地回頭看了云瑯一眼。
“別看了,那是皇后的貼身侍女,估計就是給你,你也不敢要,阿嬌會打死你的。”
不知何時,劉徹居然就站在云瑯的身后,饒有趣味的看著云瑯。
云瑯連忙施禮道:“家有悍妻,實在是不敢作他想。”
劉徹笑道:“這借口不錯,就算是皇后不高興也那你沒法子,好了,侯爵朕給你了,賞賜的財物自然有人送到你老婆手里,現在,你該朕一個說法了吧?”
云瑯再次施禮道:“微臣必定粉身碎骨以報陛下厚恩。”
劉徹搖搖頭道:“死人什么都做不了,朕也用不著那么多甘愿去為朕死的臣子。
說說吧,成了司農寺少卿之后你打算怎么干?先說好,白菜的功勞阿嬌說是她種的,跟你沒關系,你想要繼續立功,就該想別的法子。
朕聽長平說,你準備弄畝產六百斤的麥子?”
“那是最后的目標,現如今,微臣準備先弄清楚,谷子,糜子,高粱,豆子,稻子,麥子,這些主糧在同一塊地上的產量差異,而后再確定,我大漢應該主產麥子還是小米,還是別的作物,微臣相信,如果把這作物的產量以及適于種植的土地弄明白,就能為我大漢增加一成到兩成的糧食。
微臣把這叫做統籌!”
劉徹走了兩步,回首看著云瑯道:“你覺得我大漢如今的農桑種植有些混亂?”
云瑯拱手道:“啟奏陛下,何止是混亂,在微臣看來,甚至談不到秩序。”
“你準備制定出章法,要朕頒行天下?”
云瑯連連搖頭道:“如何能夠如此做啊?橘生淮南則為橘,生于淮北則為枳,我大漢地域廣博,各地的風土人情各不相同,如何能用長安,或者上林苑的條件來衡量全國?
微臣準備先處理上林苑的私田,公田,以及皇室田產,把這些弄明白之后,再推行到長安三輔,然后在派出對農作有精深認知的官員去各個州府,一一查明之后,再另行論斷,如果必要,可以一地一法。”
劉徹點點頭道:“不錯,還算是有些見識,只是這樣做曠日持久就成了必然之事。”
云瑯再次拱手道:“啟奏陛下,農桑乃是我大漢國本所在,加之農桑生長有時候并不以人的意志為主,我們在謀求產量增加的同時一定要順應農桑生長的天性,萬萬不可拔苗助長,否則就會適得其反。”
劉徹微微點點頭,算是認同了云瑯的看法,又問道:“既然是一件很長時間才能看到收效的事情,你準備用時幾何?”
云瑯看著劉徹堅定的道:“二十年!”
劉徹沉默良久,緩緩地道:“太久了,實在是太久了……”
云瑯拱手道:“對陛下來說太久了,對大漢來說,不算久,陛下應知,自戰國以來,糧食增產的數量極其有限,這根本就不是一件短時間里能做到的豐功偉業。”
劉徹回過神來,看著云瑯道:“你甘愿放棄大好的前程,愿意沉默二十年?”
云瑯笑道:“微臣沉默二十年,一旦目標達成,微臣可以一次收獲別人二百年都無法企及的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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