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帶來了兩只野雞,兩只兔子。
然后就躺在樹根下邊假寐。
哪怕身邊躺著一個**的嬌媚女子他也無動于衷。
他就是這樣一個心無旁騖的人,在陌生的世界里,霍去病以為保持自己的體力才是真正的大事。
身邊的這個女子明顯不是什么好人家的閨女,酥胸半露的模樣雖然惹人遐思,卻有很重的風塵氣。
霍去病不是很喜歡。
于是,他就粗暴的解下云瑯的衣衫披在這個女子的身上。
靈心微微一笑,找出一條帶子束在腰間,云瑯的衣衫就變成了一條別具風情的一條裙子。
對于霍去病的做法,云瑯沒有任何辦法,他打不過霍去病,只能忍氣吞聲,而霍去病的字典里唯有武力二字,跟他講道理必須要用拳頭打贏他,然后你說什么都成。
所以,他很少跟霍去病去講什么道理。
當然,他也有制服霍去病的法子,那就是美食!
不管什么樣的食材到了云瑯手里都會變成美味的食物這是一條定律!
在靈心跟霍去病睡醒之后,他們就看到了四個烤的黑乎乎的泥疙瘩。
霍去病很熟悉叫花雞的吃法,敲開泥疙瘩,撕開那些樹葉,一只鮮嫩,噴香的烤雞就出現在他的面前。
手指輕輕動一下,一只雞腿已經被他撕下來了,放進口中大嚼。
靈心楞了許久,直到霍去病開吃了,這才學著霍去病的模樣敲開了一個泥疙瘩,她的運氣不錯,里面是一只烤熟的兔子……
僅僅吃了一口兔肉,靈心的眼睛就在閃閃發亮,認真的看了云瑯一眼,就吃的非常豪邁,至少,云瑯不止一次看見,這個彪悍的美麗女子居然連骨頭也一起吃下去了。
潔白的小牙齒上下搓動,不論是兔肉,還是兔子的骨頭,全部都碎裂開來,被她吃的一干二凈。
云瑯才要開動,就聽身后的大樹上傳來一個很好聽的男聲。
“給我留一只!”
在他吐出第一個字的時候,云瑯已經仰面朝天,扣動了弩機,三枝羽箭破空飛向聲音的來處,而霍去病已經手握大戟,昂首而立。
“哆哆哆”三聲過后,云瑯發現他射出的羽箭居然落在一只巨大的烏龜殼上。
烏龜殼重重的落在地上,塵土飛揚……
霍去病緩緩收回了自己的右腳,云瑯看見霍去病的右腳虛虛的點在地上,就立刻丟下手里的弩弓,鼓掌道:“傳聞玄武擅守,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來來來,這里有烤雞一只,以敬這位玄武先生!”
話說到這里,云瑯悄悄地瞟了一眼那個叫做靈心的女子,只見她已經變成一個面目黧黑,吃東西狼吞虎咽的丑陋女子。
此時此刻,她眼中似乎只有食物的存在,再無其它。
啵的一聲,巨大的烏龜殼里露出一個小的令人發笑的腦袋,兩顆圓圓的小眼睛滴溜溜轉了一圈,最后定焦在云瑯身上,慢慢的道:“我是真武門下,不是玄武,你要記住了。”
如果在大漢時代見到這個人,云瑯一定會收留他的,讓他每日里背著龜殼,逗自家閨女兒子發笑。
此時,云瑯卻一臉的肅穆,拱手道:“原來是真武門的師兄,第一次得見,怠慢了。”
“啵啵啵啵”四聲響動過后,面前的烏龜終于長出來了四肢,烏龜的四肢原本應該是非常短小的,而面前這個烏龜,四肢修長,尤其是一雙胳膊,即便是站著,也幾乎要垂在地上了。
“烤雞給我!”
云瑯毫不猶豫的把烤雞送了過去。
大烏龜隨手一抖,包裹烤雞的泥塊就紛紛落地,即便是包著烤雞的樹葉,也消失無蹤。
云瑯僅僅能看見一蓬灰燼如同流沙一般從烏龜的指縫間流淌了下去。
大烏龜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面前的三個人,就張嘴把烤雞吞了下去,他的嘴張的如此之大,整支烤雞囫圇放了進去,似乎還有剩余空間。
沒看見他有吞咽的動作,那只雞就順著喉管滑進了肚子。
云瑯緩緩后退,對于一個能一口吞下一只跟他腦袋一般大的肥雞的人,他無論如何都要小心應對。
攙扶著霍去病靠著樹坐了下來,就聽霍去病小聲道:“快跑!”
在云瑯射出三枝弩箭的同時,霍去病也抬腳在烏龜殼上踢了一腳,就是這一腳,讓他的腳骨完全錯位了,他不確定自己的那一腳是否真的踢到烏龜殼了,只知道在右腳踢出去之后就失去了知覺。
用碳灰抹黑了面龐跟手臂的靈心,長嘆一聲道:“跑不掉的,他是真武一脈的龜先生。”
說罷,就揮揮衣袖,那個黧黑癡呆的女子就消失了,明眸皓齒的靈心再次出現在眾人面前。
龜先生咧開嘴笑道:“靈心門的人現在值錢啊,尤其是你靈犀,你一人就價值三萬枚金幣,這樣的大買賣老夫好久都沒有遇見了。老夫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得罪了玄宗,現在,現交出心有靈犀一點通得法決。我就把你的尸體交給玄宗換錢,如若不然,老子只好把你剝成大白羊再送給玄宗。兩條路,自己選!”
靈犀勉強站起身,指著云瑯跟霍去病道:“此事與他們無關,放了他們,我跟你走。”
龜先生桀桀笑道:“靈心門的人機智百出,老夫還是帶著你的尸體上路比較穩妥。”
靈犀泫然若泣,低著頭哀聲道:“你就這么狠心么?”
龜先生警惕的瞅著靈犀道:“心有靈犀一點通的法訣不要了,先殺了你。”
話音未落,一桿烏黑透亮的長槍就從龜殼背后詭異的刺了出來,一瞬間就到了靈犀的面門處。
云瑯絕望透了,正準備抱著霍去病從山崖上滾落下去,就看見靈犀的面前似乎出現了一面金黃色的盾牌,長槍刺在盾牌上發出一聲巨響,如同黃鐘大呂發出的巨響。
剛剛提起來的一口氣,頓時被巨響震散,身子一軟就趴在霍去病的懷里……
驚駭的轉過頭,只見靈犀一頭黑色的長發筆直的向后飛揚,龜先生的長槍幾乎就頂在靈犀的面門上,似乎連一寸的能力都沒有了。
“果然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哈哈哈,老子這次算是發了。”
龜先生大笑一聲,手心頂著槍鉆,修長的手臂在一瞬間就變得極為粗大……
“這只兔子沒人吃是吧?”
一個很好聽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云瑯急忙看過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口白的發亮的牙齒。
他的牙齒是如此之白,以至于讓云瑯幾乎忽略了他的面容。
霍去病雙臂發力,準備把云瑯丟出去,云瑯牢牢地抓住樹干,讓他不能心想事成。
“再看看!”
事情有了新的變化,云瑯不愿意去賭那少的可憐的活命機會。
“公子如果喜歡,盡管享用,在下別的本事沒有,一手祖傳的庖廚本事還有幾分自信。”
那個長著一嘴大白牙的少年呵呵笑道:“無功不受祿,要不要我幫忙打跑他,就算做我吃這只兔子的飯錢。”
云瑯瞅著呆立在場中的龜先生以及靈犀二人,連連點頭道:“完全使得。”
剛剛還趾高氣揚的龜先生如今呆立在原地,長槍依舊筆直的點在靈犀的額頭上,精銳的槍尖上已經有一道道的血絲沿著雪白的鋒刃向后延伸。
白牙少年的眉頭皺了起來,緩緩地道:“吸魂槍?這歹毒的東西不是早就失傳了么?你手上怎么會有。”
龜先生面紅耳赤,突然大吼一聲,只聽一聲爆響,他身上穿的那件龜殼陡然炸開,碎裂的龜甲四處迸射,一抱粗的大樹在碰到龜甲之后,就無聲的顫抖一下,然后就緩緩地傾倒下來。
“任你千山萬水,我只是一拳!”
白牙少年的拳頭無畏的穿過碎裂的龜甲,擋在拳頭前面的層層龜甲紛紛碎裂,輕飄飄的落在龜先生面前的長槍上,裂帛一聲響,龜先生手中的長槍也隨之碎裂,折斷的長槍崩散,一截擊打在龜先生的身上,另一節竄上了天空。
龜先生噴出一口血,長長的手臂在地上按一下,就貼著地跳下了山崖。
白牙少年也不繼續追趕,重新來到火堆邊上,取過云瑯剛剛剝開的烤兔子,美美的吃了一口,又長處一口氣,似乎對眼前的烤兔子滿意至極。
靈犀軟軟的倒在地上,瞅著那個正在吃兔子的白牙少年道:“妹夫,你真的見死不救么?”
少年人恍若未聞,把全部心神都用在吃烤兔子上,似乎世間再無其它能引起他興趣的東西。
云瑯從霍去病的腰上解下一個皮囊丟給少年道:“喝一口,難得的好東西。”
少年人探手接過皮囊,拔出塞子聞聞,然后眼前一亮,抱起皮囊就痛飲了起來。
一皮囊酒足足有三斤,全是云瑯制作的蒸餾酒,被少年人一口喝干。
丟下皮囊半天不說話,只見他的白皙的面孔升起一坨紅暈,然后吐氣開聲道:“好酒!”
稱贊完畢了好酒,就對云瑯道:“能釀出這等佳釀的人,人心必定不壞。”
又看看霍去病道:“絕命時刻,能讓友人先行離開,是個好漢子,配得上喝這樣的烈酒!”
“妹夫……”
靈犀的叫聲又甜又糯。
白牙少年沖著云瑯拱拱手道:“我有要事,這就離開,這江湖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我們總有見面的機會,就此別過。”
說完話,居然不理會趴在地上的靈犀,大踏步的離開了。
霍去病突然揚聲問道:“敢問兄弟高姓大名!”
“李長風,白衣李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