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晉北府一丘八

第七百四十五章 老羌誘敵得全勝

第七百四十五章老羌誘敵得全勝

第七百四十五章老羌誘敵得全勝

楊風環的眼中淚光閃閃,站起了身:“楊護軍,作為一個男人,看著全家老小死于賊手,卻不能去拼了這條命報仇,還談什么有意義沒意義?人生在世,連為親人報仇都做不到,還算個男人嗎?您有令在身,不能出擊,可天底下最重要的無非忠孝二字,我們為親人復仇,就是天王在此,也不會阻止的!”

一邊的徐成走到楊璧身邊,低語道:“楊護軍,軍心士氣可用,上下同仇,未必不可一戰,咱們在這里坐視羌賊猖獗,太被動了,眼下如果連出擊打一下都不能做到,只怕會失了軍心,也失了民心啊。”

中軍將士中,突然有一個小軍官轉過了頭,單膝下跪,對著楊璧說道:“卑職請命,愿隨楊偏將一起出擊,為死難的鄉親們復仇!”

緊接著,十余個軍士也跟著回頭請命,再來就是幾十個,上百個,最后全營的將士們都齊齊地舉起武器,要么以劍擊盾,要么以槊柄頓地,有節奏地大聲叫道:“報仇,報仇,報仇!”

楊璧咬了咬牙,環視四周:“你們都愿意隨本將出擊,為鄉親們報仇,雖死無憾嗎?”

所有將士齊聲吼道:“報仇,報仇,報仇!”

楊璧一咬牙,抽出寶劍,直指向天,大聲道:“眾軍聽令,隨本將出擊,強攻羌賊大營,為死難的鄉親們,同袍們,報仇!”

三個時辰之后,三原,戰場。

姚萇還是身著一身小兵的衣甲,在幾十個護衛的跟隨下,蹺著二郎腿,坐在一個臨時拿來的木墩之上,面帶微笑,看著面前二十余個給五花大綁,渾身血污的秦軍將校,為首一人,正是楊璧。

姚萇的臉上保持著一絲戲謔的微笑:“楊護軍,咱們又見面了,對于同朝為官二十多年的老朋友,你下手是不是太狠了一點,直的是要我的命啊,至于嘛!”

楊璧恨恨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羌賊!你不是男人,不敢跟我們堂堂正正地較量,只會用這種下三濫的伎倆!有種的話,你現在把我們放了,咱們再重新大干一場!”

姚萇笑著搖了搖頭:“楊護軍啊楊護軍,我就是現在放了你,你也沒有跟我大戰的本錢了啊。難道你忘了嗎?你今天攻我營地,中了我的埋伏,進入空營之后,你的部下不是落入大坑,就是被箭雨清洗,一個時辰不到就傷亡過半了,你和你的這些將軍們率殘部突圍,卻早被我們設伏擒殺,現在你的那一萬部眾,七千多首級成了我軍的戰功,只怕剩下的那二千多人,也不會再跟你這個敗軍之將了吧。”

楊璧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是我一時沖動,不聽天王之言,我,我對不起將士們,對不起天王!羌賊,你殺了我吧!”

姚萇笑著擺了擺手:“剛才我就說過了啊,咱們可是同僚幾十年,我怎么會舍得殺你楊護軍呢。我還需要你楊護軍帶話給苻天王呢,就說我姚萇本無叛意,若不是巨鹿公苻睿有勇無謀,不聽我言,中了敵軍的埋伏,又怎么會落個兵敗身亡的下場呢?我姚萇也是怕了軍吏前去向苻天王請罪的,如果他肯原諒我,那我自當為之效力,只可惜他不去管他兒子的罪責,卻遷怒于我,斬了我的信使,那我還能送過去給他殺嗎?”

毛盛厲聲道:“羌賊,不要給自己找理由了!你就是處心積慮地要謀反,若非如此,你怎么可能這么快就拉起這樣的大軍來!騙誰哪!”

姚萇微微一笑:“那可不是我處心積慮,而是我們羌人都念著先父大酋長的好,我本是逃難到嶺北,只想隱姓埋名,可架不住咱們羌人百姓們擁戴啊,苻堅無能,為了自己的野心南侵,結果大敗而歸,這才有了天下大亂,亂世之中,民眾聚眾自守,本就無可厚非,最早起兵的也不是我姚萇,而是丁零翟氏,西秦乞伏氏,燕國慕容氏這些人吧,我可是為了苻堅去平叛討伐過的呢。他自己氣急敗壞不用我這個忠臣,怪得了誰呢?”

徐成咬了咬牙:“姚萇,我們都知道你口若懸河,能言善辯,不過,白的永遠變不成黑的,你若真是忠臣,就率眾歸降天王,天王一定會赦免你以前的罪過,重新重用你的,敢不敢?”

姚萇笑著搖了搖頭:“徐將軍,咱們都不是小孩子了,鬧成現在這樣,還談什么重做君臣?這天命本就是不定,哪有一輩子要向某人效忠的道理?當年苻秦殺我兄長,奴役我羌人部落,無非是靠著強力,而不是什么仁義。不殺我姚萇,而是留我一命給我官職,也是要我來安撫我們羌人部落罷了。并不是他苻堅真的有多仁義。就象你楊護軍,你出自仇池楊氏,不也是被苻堅滅國后給了個官職嗎?難道這就是仁義了?這就是你子孫后代都要向他苻氏效忠的理由了?”

楊璧大罵道:“羌賊,休得多言,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永遠不會知道人心的可貴。天王他,他是真命天子,仁德圣君,豈是你這人面獸心的狗東西能比的?!你有種現在就殺了我們,我們就是做了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一邊的尹緯眉頭一皺,說道:“大王,這些人冥頑不靈,不可能歸降我軍的,不如斬殺,送首入長安,以宣揚我軍軍威。”

姚萇沒有回答,轉頭看向了一身盔甲,立于一邊的姚興:“興兒,你怎么看?”

姚興笑道:“父王不是已經有了主意了么?又何必問兒臣?”

姚萇笑道:“哦,你來說說,孤現在是何意向?”

姚興正色道:“若父王想殺他們,剛才戰場上就殺了,若父王想用他們,也不會這樣言辭羞辱,卻無一言招降。父王如此做,是想放他們回長安。”

姚萇滿意地點了點頭,一揮手:“按世子說的做,給他們每人一匹馬,讓他們回長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