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一身正氣雄武姿
第四百零六章一身正氣雄武姿
劉裕的眼中冷芒一閃,直視胡文壽:“胡長史,你這話什么意思?今天卑職來向徐將軍稟報軍情,你卻處處從中挑撥,懷疑卑職的動機,這樣做你能有什么好處?”
胡文壽先是一愣,繼而厲聲道:“大膽,劉裕!我是這城中的長史,官位在此之上,你一個小小幢主,居然敢這么對上官無禮!”
劉裕毫不退縮,雙眼直視胡文壽,平靜地說道:“既然是長官,就應該造福全城,在這危急之時,應該與全城軍民共存亡。而不是在這里挑撥離間,制造上下對立,別的事情可以不計較,但今天卑職前來所為之事,事關守城的成敗。容不得半點疏忽,即使是你強加給我罪名,我也要把想說的話,該說的話給說出來!”
胡文壽氣得渾身發抖,對著徐元喜一拱手:“將軍,此人狂悖無度,即使在您面前,都不把我這個上官放在眼里,還請您立即把他拿下,以正軍紀!”
劉裕哈哈一笑,眼中突然精光四射,周身凜然之氣一陣暴發,配合著這時候恰好吹進大殿的一陣狂風,他那被敵軍鮮血所染的戰袍飄舞起來:“誰敢拿我!”
劉裕那戰神一樣的霸氣暴發,讓殿上的十余個護衛,按在刀柄上的手都在微微發抖,即使是這十余個徐元喜手下最強壯的衛士,在劉裕的面前,氣勢也完全給壓制,哪還敢動上一動?
徐元喜也給劉裕的氣勢所懾,聲音都有些結巴,卻還在極力地維持自己的權威:“劉裕,你,你想干什么?!”
劉裕咬了咬牙,以拳按胸,行了個正式的軍禮:“將軍,您是城中的主將,全城將士的性命,都取決于您的一念之間。卑職絕沒有別的想法,如果壽春得以解圍,那卑職掉頭就走,絕不停留一刻,這壽春是大晉的壽春,不是我劉裕,或者說謝鎮軍想要就能要的,退一萬步說,如果謝家真的想要這壽春,請問徐將軍您自問可以保得下來嗎?”
徐元喜瞠目結舌,卻是說不出話來。胡文壽咬牙切齒地說道:“大晉不止有一個謝家,也有桓家,還有桓刺史在,不會這么讓謝家隨心所欲的。”
劉裕正色道:“徐將軍,你我都是軍人,軍人就是要保家衛國,不參與這些上層的政事,現在卑職所想的,只有如何守下這壽春城。而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卑職甘愿獻出生命,連命都不要的人,又怎么會看中這個壽春城呢?您現在這刺史府又是糧倉,事關全城的存亡,不可不慎重啊!”
徐元喜咬了咬牙,長身而起:“劉幢主,本將軍知道你的苦心,也很贊賞你守城中的表現,但是胡長史說的也有道理,刺史府事關本將的威嚴,如果將軍失威,那軍令也將不行。這樣吧,刺史府我會調回徐元朗,加上那些監獄的守衛,還有本將軍的衛隊,嚴加看管,多備滅火之水,還有灰砂,就可以了。”
劉裕咬了咬牙:“那監獄大牢里的犯人,怎么辦?”
徐元喜沉聲道:“就按胡長史剛才所說的,普通的輕罪犯人編入守城民夫的隊列,而楊秋那幾個氐賊,則由本將軍親自看押!”
劉裕本欲再爭,但是徐元喜卻是把頭扭向了另一邊,顯然,他的決心已定,劉裕清楚,此事在徐元喜看來,是為了維護自己這個將軍的威嚴,胡文壽的那些挑撥,明顯起了作用,自己這時候再爭,只會適得其反。
想到這里,劉裕心中暗嘆一聲,無奈地搖了搖頭:“那卑職就遵守將軍的決定,回北城去了,不過還請將軍萬萬要留意這糧倉,嚴看守備,尤其是防火。”
徐元喜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劉幢主,本將帶兵多年,難道還不如你懂兵法,需要你這樣一再提醒嗎?你回北城去吧,既然你說了要嚴防死守,那本將軍原定的去北城巡守之事,就暫且按下吧,等完成了這刺史府的換防再說,哦,對了,你回北城之后,讓徐元朗帶十名親衛速速回來,我這里還用得著他。”
劉裕二話不說,行了個軍禮后,一撩披風,轉身就走,直到他的身影遠遠地消失在刺史府的大門外后,殿上的眾人才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那十余名護衛個個抹起了額上那密布的汗珠,剛才那緊張的氣氛,讓這些人連氣都透不過來了。
徐元喜恨恨地罵道:“沒用的廢物,丟人現眼,還不快滾!”
這十余名護衛如蒙大赦,紛紛退下,殿內只剩下徐元喜和胡文壽二人,一如劉裕剛進大殿之前。
胡文壽嘆了口氣:“將軍,剛才何不下令把劉裕拿下?這小子也太囂張了,完全沒把您放在眼里啊。”
徐元喜的臉微微一紅:“這小子殺氣騰騰的,剛才你也看到了,我的手下都不敢動手,真要下令,只怕咱們占不了什么便宜。還是從長計議的好。”
胡文壽點了點頭:“也是,畢竟這回將軍守住了您的底線,沒有讓這刺史府給抹上爛泥,也算是沒讓劉裕這小子隨心所欲,這就是勝利。只要糧食在咱們手上,劉裕就不敢對您不敬。”
徐元喜看著胡文壽,眉頭微皺:“老胡,你說這劉裕真的是想來取代我的嗎?聽他剛才的那些話,好像又是義正辭嚴,不象啊。是不是咱們錯怪了人家呢?”
胡文壽嘆了口氣:“不管他是怎么想的,但他這樣一再地挑戰您的權威,只怕城中的人心軍心,都會偏向他那里去了。再說了,他今天這樣過來,明著是為了抹泥,實際上還是看中了那些軍糧,您要是稍一退讓,沒準他就會把軍糧給據為已有了,到時候將軍還拿什么制約這劉裕呢?”
徐元喜點了點頭:“你說的有道理,算了,此事就此不提。不過劉裕說的有道理,這刺史府的防火之事,萬萬不可大意,實在不行,外面不抹泥,里面也可以抹上嘛。”
胡文壽低下了頭,深深地一揖及腰:“謹遵將軍軍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