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晉北府一丘八

第二千四百四十四章 打擊王謐控朝權

庾悅不服氣地說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還怎么辦,難道說劉裕現在的權勢就如鐵打一樣,再也不可能動搖了嗎,既然這樣,我們這些人還在這里商量什么,回去轉投他的幕府,求他賞碗飯吃好了。”

劉毅微微一笑:“青龍大人,稍安勿躁,剛才只分析了劉裕的兩大權力來源,一個是皇帝的詔命,一個是軍中的兵權,但除此之外,還有一樣權力,是他真正要發號施令所需要的,也是他最脆弱的一環!”

庾悅突然雙眼一亮:“你是說,朝中的代理人,王謐?”

劉毅滿意地點了點頭,而一邊的孟昶則說道:“不錯,劉裕現在的身份,不過是鎮軍將軍,都督揚州,徐州,兗州,豫州,冀州,青州,幽州,并州這八州諸軍事。再有一個,就是徐州刺史。雖然后面他操縱司馬遵,給了他一個總承百官之事的大權,但是在外人看來,劉裕長年領兵在外,出鎮京口,他還是一個將軍,而不是一個宰相。”

“至于劉穆之,他現在的身份,是鎮軍將軍府長史,主薄,領堂邑太守和尚書祀部郎。盡管人人皆知劉穆之是劉裕的智囊,真正操縱朝政的人,但是官位上,他很低,低到連參與朝會的資格也沒有,所以,政令所出,不能從鎮軍將軍府,而要從朝堂之上。皇帝不能直接下令,而是要朝廷百官議政上書,然后再蓋玉璽以示通過,所以,這個在朝堂發令的人,就是劉裕在朝中的真正代言人,王謐!”

庾悅哈哈一笑:“是啊,就是王謐,他是劉裕的多年死黨了,當年劉裕沒發跡的時候,他就從刁逵的手中救過劉裕,所以劉裕也一直投桃報李,這個王謐,本來附逆桓玄,是大逆罪人,甚至還親手搶過玉璽獻給劉裕,可就是因為他跟劉裕的關系,不僅沒有給治罪奪官,甚至直接當了宰相,總攝朝政,劉裕的一切命令,都是劉穆之制訂,然后通過王謐正式在朝堂上提出,最后給皇帝,哦,不,應該是給王皇后蓋上玉璽,變成詔命,下達各地的。”

徐羨之點了點頭:“所以,只要能扳倒王謐,就是打掉了劉裕在朝中上書的重要一環,王謐為人膽小怕事,又是見風使舵,現在他完全站在劉裕一邊,只是因為他覺得劉裕能成事,并不是他有多喜歡掌權,可是畢竟曾經成為桓楚宰相,尤其是親手搶奪玉璽的事情,是永遠翻不了身的。”

“在世家的眼中,他也沒什么地位可言,如果有個重量級,手握重兵的人物公開對他發難,逼他辭官而退,那劉裕在朝中的代言人可就沒了。錄尚書事這個職位一旦空缺,在選出新的人選之前,就會是尚書左仆射,也就是我們的玄武大人代掌朝權,然后你可以提議,由武陵王司馬遵代替王謐,錄尚書事,如此一來,朝中大權,就到了我們手中了!”

庾悅拍手道:“太好了,朱雀大人,你說的這個重量級的大將,不就是白虎大人嗎?我記得白虎大人以前也曾經說過,要拿掉王謐,推薦我或者是謝混當上宰相的。”

劉毅的眼中冷芒一閃:“怪我那時候沒有堅持,跟劉裕作了交易,因為當時我更想要拿西征主帥的位置,還有一個,就是讓他放過對劉婷云的刁難。現在西征已經結束,劉婷云的事情另說,我既然這回跟劉裕翻了臉,那就不用再顧忌什么,北府軍中的事情暫時不跟他爭,但這個王謐,我是一定要扳倒的!”

徐羨之點了點頭:“那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來做吧,我現在去了瑯玡王府,當了司馬德文的長史,可以看出,他其實對于劉裕也是有諸多不滿意的,司馬遵給抬出來后,就架空成了一個傀儡,因為劉裕防司馬家奪權,現在司馬榮期身亡,司馬休之也去職,可以說司馬氏借著這回復國,想要反撲奪權的所有努力,都付之東流了,只要我去略一挑撥,司馬德文一定會聯合司馬遵,同時對王謐以前的事清算,到時候,讓姓司馬的頂在前面跟劉裕斗,我們不用出頭,哪怕錄尚書事的位置長期空著,也是玄武大人代理朝政,這樣就等于朝中由我們說了算啦。”

孟昶的眉頭微微一皺:“可要是劉裕干脆直接扶劉穆之當錄尚書事,那可怎么辦?這種事他不是做不出來啊。”

劉毅冷笑道:“他不是想要江北嗎?如果順利趕下王謐,你掌權后第一件事就是讓劉裕親自出鎮江北,保護新移民,至少,要去廣陵才行,如此一來,他就不能象現在這樣軍府放在京口,直接控制建康城中的朝廷了,劉穆之也得跟著去,只要他們一走,那這朝中的事情,就是你說了算。”

“他就算要把胖子弄回來,也需要再給胖子加功勞,加官爵,胖子在建義之后沒有參與什么戰事,軍功這塊完全沒有,就算江北治得不錯,以政績升官,也要一年半載以后了,有這時間,我們完全可以把朝廷變成我們自己的,寄奴再想回頭掌權,就會難上加難。”

“到時候,我們還可以讓司馬德文去逼宮王皇后,曉以利害,讓王皇后和夫人明白,劉裕控制朝廷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如此一來,劉裕控制皇帝,下達詔令的這條路,也能給他斷了,一旦我們能把劉裕真的趕到江北去看守邊關,那以后大晉的軍事,就是我們說了算,讓誰打仗,讓誰立功,不就是我們來定了嗎?”

這回劉毅自已說得神彩飛揚,得意地笑出了聲,而庾悅則跟著笑道:“真到了這天,你得記得把我和其他的幾個世家掌門扶上宰輔之位,如果我們重新掌了權,那夫人也一定會改變立場的。對了,那個什么武陵內史,我不要,這種時候,我得呆在京城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