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晉北府一丘八

第一千四百一十一章 紅顏舍命來相救

劉裕微微一笑:“多謝陛下,妙音,你說你易容成誰不好,非要裝成皇帝,多別扭啊。好了,戲也演完了,該露真面目了吧。”

“司馬曜”的臉色一變,聲音一下子變成支妙音那柔美的聲線:“你,你是怎么知道是我的?”

劉裕微微一笑:“你身上的檀香味混著著你那獨有的水仙花香,在這么臭的地方,還是太明顯了一點,你一進來我就知道是你了,要不然,真要對皇帝,我也不敢這么放肆。”

支妙音幽幽地嘆了口氣,轉頭對著身邊的那些護衛們說道:“你們全都退下,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隨著這十余名護衛行禮而退,大門重重地合上,支妙音把素手往臉上一抹,那張黑皮厚唇的皇帝的臉,頓時就變成了一張清秀可人,風姿絕世的容顏,盡管頭上光禿禿的,沒有一根青絲,但反而在昔日那柔弱嬌羞的高門貴女之外,多了幾分剛強與成熟的味道。

劉裕靜靜地看著支妙音,嘆了口氣:“你不該來這里的。在這個時候如果讓別人知道了你跟我還有聯系,恐怕你的清修也不得保了。”

支妙音的眼中閃過一絲幽怨:“裕哥哥,我想請問一下,你的愛親妹妹呢?在這生死關頭,為什么來這里的是我,不是她?”

劉裕閉上了眼睛:“是我要她任何時候也別來的,現在她要是來,只會陪我一起送死。”

支妙音冷笑道:“裕哥哥,你難道到了現在還看不出來嗎?這一切只是這個女人設的一個局,從一開始她就是騙你,利用你,如果她對你是真愛的話,無論你如何阻止,無論慕容垂如何管束,她都會不顧一切地來救你,哪怕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劉裕搖了搖頭,睜開眼睛:“她來也救不了我,如果不來,我倒有可能為自己辯白,只怪我這回低估了黑手黨的厲害,沒想到他們這么快就能找回青龍,而這次對我的出手,正是青龍的手筆,這是我第一次正面和他交鋒,沒想到還是慢了一步。”

支妙音冷冷地說道:“不是你低估了青龍,而是你看錯了慕容蘭,我早就說過,她是你的死穴,你早晚有一天會栽在她的身上,可你一直不信,你現在仔細想想,包括她救你的那次,不也是先讓你身陷絕境,然后再出手相救嗎?天下哪有這么巧的事情,分明是慕容垂設計讓她,讓她色誘,她哪次接近你,不是帶著明確的目的和任務?”

劉裕嘆了口氣:“你對慕容的成見太深了,妙音,我知道我們對不起你,但是慕容是絕不會害我的,這次的事情,就是我低估了青龍,不過青龍也不可能這么容易地殺了我,仍然有牽制他的力量,這點,我非常確定。”

支妙音咬了咬牙:“你所說的牽制他的力量,不就是我,還有我們謝家,王家嗎?黑手黨已經重新聯合,如果要救你,我們就得跟這個可怕的組織正面為敵,劉裕,你覺得我們家族為了你,值得這樣嗎?”

劉裕搖了搖頭:“當然不值得,也沒這個必要,妙音,我已經欠了謝家太多,負了你太多,你們不用再為我做任何事。這次當我知道是你說動了皇帝,送來五十萬石軍糧,助我北伐的時候,你不知道我有多感動。”

支妙音的眼中閃過一絲喜色,扭過了頭:“可是,我對你的幫助,卻讓你上了那個妖女的當,她再次騙了你,誘你去攻打鄴城,那又是一個陷阱,是要把北府軍,把河北所有反抗慕容燕國的力量,一網打盡。而你,這次差點又上了當,雖然帶回了北府軍,可是丁零和河北士族的人馬,卻全部損失了。現在上至皇帝,下至普通士人,都認為是你勾結慕容蘭,讓燕國大勝,即使是我,明知你是被騙的,也沒有辦法為你辯解了。”

劉裕嘆了口氣:“這事不怪慕容,是我低估了慕容垂,在戰場上,我仍然比他棋差一著,費盡心機,還是棋差半步,突襲鄴城的事,我連阿蘭都沒有透露過半個字,她怎么可能出賣我?”

支妙音微微一愣:“什么,你要突襲鄴城的計劃,沒有告訴過慕容蘭?”

劉裕點了點頭:“當然,雖然我極愛她,雖然我對她的人品深信不疑,但畢竟事關成千上萬將士的性命,我不能有任何冒險,本來我派她去鄴城,是為了跟慕容垂商議共同出兵并州,甚至可以說,是我騙了她,利用了她,而不是向她泄露了軍機,我甚至想著等慕容垂出兵并州時,我再突襲鄴城的,結果慕容垂直接出兵中原,直指洛陽,我這樣突襲鄴城,更沒心理壓力了。”

支妙音幽幽地嘆了口氣:“原來如此,那慕容蘭應該是恨透了你吧,給你這樣利用,如果換了是我,會跟你反目成仇的。”

劉裕閉上了眼睛,回想到那日和慕容蘭的相遇,心中一陣酸楚:“是的,她甚至帶死士前來刺殺我,想要阻止我攻打鄴城,這是我在淝水以后,第一次跟她這樣刀兵相見,只是我們都舍不得真正地下手,家國兩難,何以自處?!”

支妙音緊緊地咬著嘴唇,眼中光波流動:“最后,她還是聽了你的話,去鄴城勸降守軍,只不過你們都沒料到,慕容垂早早地設下了圈套,所以,你跟她就再沒有見過面?”

劉裕點了點頭:“正是如此,所以,我怎么可能去恨她?甚至她現在的情況可能比我更糟糕,我是被人陷害,而她卻是真的為了我背叛她的大哥,她的國家,她的族人了,也許,也許她”說到這里,劉裕的眼中淚光閃閃,甚至都無法再繼續說下去了。

支妙音喃喃道:“難道,真的是我一直以來錯怪了慕容蘭嗎?若是她真的是被我誤解的,那是我的罪過,但若是她仍然是在跟你演戲,那她就是普天之一最厲害的伶人,裕哥哥,不管怎么說,現在不能指望她來救你了,你難道真的要在這里等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