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二章罪火神拳
在海島上,‘深海主宰’的封印,也已經被破壞了。
跟雙生女神那里的情況別無二致,明明封印被解除,但是‘深海主宰’卻不知所蹤。
而在這里,李維找到了更多的線索。
那是一點遺留下來的戰斗痕跡。
痕跡并不多,而且明顯又被人主動潛藏過的跡象,但還是被李維給找出來了。
這似乎進一步給李維的想法,提供了佐證。
他現在,大概率的確認,確實有一個跟自己一樣的獵神者的存在。并且,他相信這另外一名獵神者,是一頭早些時候,不聲不響間脫困的邪神。
這個世界,別的生靈是做不到弒神的;別的世界的存在,殺得了但滅不干凈,也不可能做到奪取力量。
在想一想,北境的地母蓋亞,怕也是完蛋了。
蓋亞的封印地,就在臨霜城不遠的地方。而他還記得,在北境決戰之前,馬龍曾經在臨霜城現過身。恐怕,那時候,他們就已經把蓋亞給收拾到了吧?
但唯一讓李維覺得有些想不太通的是,為什么邪神的事情,會跟‘烈獄塔’這個信仰深淵魔神的組織扯上關系?
無論如何,這件事情必須要重視起來。
從海上回歸,李維先去了一趟錦陽關。
他拜訪了一下蔣公爵之后,就離開了東境,向南而去。
按照威爾斯和蘇子夏兩個人留下來的信息來看,他們在錦陽關外的那個地下城遺跡之中,查到了馬龍以及烈獄塔的一些核心力量的蹤跡。
這個邪教組織的力量,似乎已經向南方轉移了。
為了繼續追查有關于烈獄塔的信息,他們在半個月前就已經前往了南境。
李維有理由相信,烈獄塔的力量向南轉移,鐵定跟某些封印在南境的邪神有關系。
這件事情,必須要早點查清楚,否則李維寢食難安。
另外,他也有些擔心威爾斯和蘇子夏的情況。
蘇子夏是個比較理智的人,他的問題不大,但威爾斯可就說不定了。他本身脾氣就有些沖動,容易情緒化,而且這件事情又跟他的父親扯上了關系,還有李亞妮重傷被廢的仇恨夾雜在一起,李維很擔心他會一沖動,按捺不住。
那家伙,怎么也是個要素層次的人,在別的地方,不管搞出什么事情來,至少都有自己的實力打底,倒不害怕什么。但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已經超出了要素層次能夠解決的范疇了,他要是在這事兒上犯沖動,真的會把自己的小命給丟掉的。
不得不說,李維對于威爾斯性格的判斷,還是足夠準確的。
此刻,威爾斯和蘇子夏兩個人,正因為接下來的到底要采取怎樣的行動而爭執著。
兩人在兩天前,在南境的焦林,找到了一處邪教徒們的聚集地。
按照蘇子夏的想法,是他們不要太過于著急,把消息發往當地的獵魔人公會,通過公會聯系上李維,讓李維來處理這件事情。而他們,只要盯住這些邪教徒的蹤跡,別讓他們跑掉,那就算是完成了任務。
威爾斯有不同意見。他覺得,他們探查到的這個據點在觀察之中并不存在什么特別強的人,他希望能夠進一步探查清楚情況。
兩人互相之間產生了一定的爭執,最終不歡而散。
威爾斯還記得蘇子夏在他離開的時候最后的一句勸阻:“你不要沖動,不要擅自行動。”
但他并沒有將蘇子夏的告誡放在心上。
在過去兩天的探查之中,他已經摸清楚了,在焦林的這處邪教徒據點里,應當是沒有什么高手存在的。這里,應該只是‘烈獄塔’在南境活動的一個據點而已,不抓緊點時間,趕緊突進去,消滅掉這個據點的同時,進一步探查清楚‘烈獄塔’在南境的計劃,那還等什么?
難道要像是在東境那樣,最后又晚了人家一步么?
抱著這樣的想法,威爾斯來到了‘烈獄塔’的這個據點之外。
這是一棟廢棄的大樓,十來年前,是一個來自西境的商人投資建造的,他打算在焦林開一家酒店。
然而,事實證明了,這個商人的眼光很有問題。就焦林的這種經濟條件,最多支持小型的旅館能存活就頂了天了,開一家七層樓、占地面積頗大的酒店,純粹是在做賠本買賣。
這家酒店,在焦林堅持了兩年,最終因為虧損嚴重,而開不下去了。
這位來自西境的老板撤資之后,把能拆走、賣掉的東西都給賣掉了,只剩下這么一棟樓,實在無人接手,最后荒廢了。
于是,在這之后數年時間里,這里就成了流浪漢的聚集地。
而當前,按照威爾斯探查到的信息來看,‘烈獄塔’的人,正是將這棟廢棄大樓,當做了他們的聚集地。
他潛入了大樓之中,一路上走得很順暢。
雖然,威爾斯本身并非是那種很擅長潛行、隱匿的人,但是在這個據點之內的邪教徒實力,相比他來說,實在是弱太多了。
巨大的實力差距,讓那些邪教徒根本無法察覺到他的蹤跡。而碰上一些繞不過去的守衛,他也有足夠的能力,能夠讓他們在發出任何一點聲響之前,就失去生命。
有驚無險的一路在這棟飛起大樓之中前進著,隨著前方的戒備越來越森嚴,他感覺,自己距離這個邪教徒據點的秘密,也越來越近了。
最終,他站到了第四層的一棟房間之前。
從這個房間之內,傳遞出來的黑暗魔力,非常的濃重。
威爾斯的手,緩緩的將門推開,然后,他的表情就怔住了。
短短片刻的時間,他臉上的申請,就從呆滯,到不可置信,到憤恨,再到驚喜。
“一別兩年不見,我的兒子。”站在房間內的那個高大男人,沖著他露出了一個笑容。
“是啊……呵呵……”威爾斯低笑著,他的拳頭已經緊緊捏住,“沒想到,本來只是來找個線索,卻抓到個大魚……馬龍,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言罷,他一拳打出!
馬龍穩穩的將他的拳頭接住,臉色沒什么變化,嘴上卻說道:“不錯啊,我的兒子,這兩年的時間里,你的進步不小,比在臨霜城見到你的時候強很多了。”
威爾斯又是一拳擊出,爆裂火焰猛然席卷了整個房間,仿若有一顆炸彈,在屋子里爆開了一樣。
爆裂的火焰之中,傳來了威爾斯的聲音:“都是拜你所賜,你給我的一切痛苦,我都會加倍奉還給你!”
剎那之間,威爾斯就將自己的全部實力都發揮了出來。
兩年的時間,威爾斯也是將自己的實力,從剛剛踏入要素的水平,推進到了極化要素的水準。雖然還未到真理,但是他也有信心,能夠在面對馬龍的時候,不會像是在臨霜城的那次一樣,被輕而易舉的擊敗。
而他現在雖然非常的憤怒,但是理智并沒有完全喪失掉。剛剛那一拳,他是有意將力量逸散出來,造成非常大的動靜的。
這是為了給在不遠處的蘇子夏信號,告知這邊的情況。
只要蘇子夏一到,他們二人聯手,馬龍必將伏誅。
現在,最重要的一個問題在于,他必須要做到在蘇子夏到來之前,死死的纏住馬龍,不能讓他給跑掉。
但看樣子,馬龍并沒有逃走的意思。他似乎并不知道,在這棟大樓之外,還有一個強大的敵手存在。
這一點,讓威爾斯很開心。
雖然,現在對于他來說,戰斗的壓力很大,但是他還能夠堅持得住,他只希望,蘇子夏的動作能夠稍微再快一點。
在這棟建筑之外的蘇子夏,也確確實實的感覺到了大樓第四層發生的戰斗。
蘇子夏沒忍住,罵出了句臟口。
想也不用想,威爾斯肯定是沒有聽從自己的告誡,擅自上了樓。
但他又能有什么辦法?當時,他沒有攔住威爾斯,就必須做好發生現在這種情況的心理準備。而他雖然感覺,這件事情從頭到尾充滿著一種陷阱的味道,但又不可能選擇不管威爾斯轉頭就走,那不是他的風格。
最終,他一咬牙,只能選擇上了。
沖入建筑物之中,有不少的邪教徒,擋在了他的面前。
沒有必要潛藏蹤跡的情況下,蘇子夏壓根兒沒有理會這些阻擋者的意思。他手持長劍,一路向前沖,劍氣在他的周身不斷的旋轉,那些試圖阻擋他的敵人,沾染到哪怕一點點的劍意,都會被瞬間殺死。
在前沖的過程之中,蘇子夏還是留了個心眼。他將自己的感知能力,最大化的向周邊擴充。
探查的結果,讓他稍微安心了一些:除了四樓的戰場之中,存在兩個要素等級以上的高手在互相拼斗之外,這棟大樓、以及大樓周邊,應該都不存在別的要素級以上的高手。
有可能,這并不是個陷阱?是真的抓到了一條大魚?
片刻之后,蘇子夏已經沖到了四樓。
長劍一揮,一招從他的老師,劍神白昭手里流傳下來的標志性招數‘花龍切’,就施展了出來。
一條巨大的花龍出現,向著戰場上的那團濃烈的火焰殺了過去。
在他的攻勢之下,馬龍被擊退了。
威爾斯現在的狀態,看起來顯得有些狼狽。但這家伙的精神頭還是顯得非常的興奮的,他說道:“子夏,你來得要是再晚一點,我就快要被烤熟啦!”
“死了活該。”蘇子夏沒好氣的說道,他的目光望向了前面的對手,看到了那家伙的面孔之后,眉頭一挑,追問了一句:“‘罪火神拳’馬龍.阿格爾?”
“就是他。”威爾斯道,“我們抓住了一條大魚!這里沒有別人,就他一個,我們兩個聯手把他抓住,扭送回威斯杜姆,他必須要接受他應得的懲罰!”
“哈哈哈哈哈!”站在他們二人面前的馬龍突然大笑了起來,他說道:“我的兒子啊,你還是那么的天真!”
“死到臨頭了還嘴硬!”威爾斯怒道。
“死到臨頭?你以為就憑你們兩個人,就能夠抓到我?簡直天真!現在,兩只老鼠全到了,是時候把你們都給抓起來了!”
“說什么夢話!”威爾斯心里有一種不妙的感覺升起,但他嘴上卻不肯服軟,拳頭燃起烈火,猛的向馬龍沖了過去。蘇子夏則緊隨其后,長劍飛斬。
然而,在下一刻,兩門兩個人的身影被反打了回來。
馬龍驟然之間有了非常巨大的變化,他所操使的火焰,在眨眼之間變成得更加的深沉。黑紅的火焰,仿若來自地獄的天罰一般,驟然爆開的力量,讓蘇子夏和威爾斯兩個人聯手都抵抗不住。
威爾斯瞬間就昏迷了過去,而蘇子夏的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他雖然還沒有喪失意識,但卻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他瞪大了眼睛,望著緩緩向他們兩個人走來的馬龍。
他怎么也想象不到,為什么剛剛看起來雖然很也很強,但是實力上限并沒有超過一般的真理級水準的馬龍,驟然之間爆發出來的力量會這么的恐怖!
那帶著黑紅地獄火的一拳,驟然之間爆發出來的力量,絕對超過了要素,達到了概念層次吧?就算是他的老師,白昭劍神這么一個無限接近概念層級的人,恐怕都不可能做到一擊就讓現在的自己和威爾斯就失去戰斗力。
確實是概念層次沒錯了,現在從馬龍身上升騰起來的這種氣勢,絕對不是要素高手才能夠擁有的。
蘇子夏的眼神充滿了絕望,他們面對的,竟然是一個隱藏實力的概念級強者!
馬龍站在蘇子夏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露出了一個殘忍的笑容,然后高高揚起了拳頭。
蘇子夏想要反抗,但是從他的身體的每一寸血肉之中傳來的痛處,都讓他根本動彈不得。
看著馬龍的拳頭,在視野之中不斷的放大,他心里驟然升起了一個想法:“難道,要死了么?”
下一刻,拳頭降臨,他的腦袋一痛,眼前一片漆黑,就此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