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公主比武招親的榜文通告很快就傳遍建業城,同時周通的奪魁呼聲也在茶館的宣揚下傳遍全城。
與此同時,閉門修煉中的周通也收到師父的傳喚,便在老爹老娘的激動叮囑下,在滿街群眾的指點議論中直奔衙門驛館。師父在這個時候傳喚自己必定就是和比武招親有關。對于周通來說這幸福來的太突然了,不過對于自己來說這應該理所當然。
來到驛館時,師父依然負手魚池前看魚。這一刻,周通猛然感覺師父的高大背影有那么一絲蕭瑟,一股壓抑蒼涼的氣氛也撲面而來。這好像和招親的喜慶不太搭調?
周通有了一種不太好的感覺,急忙上前行禮:“弟子周通拜見師父。”
楚狂生淡淡道:“為師從江陵那邊獲知了宇文神通的線索,要出門一趟,可能要幾個月,也可能回不來。所以在臨行前為師要檢查一下你這個月的修行成果。如果為師回不來了,你就去長安師祖程老將軍門下掛名修行。”
周通驚愕道:“師父,什么叫回不來了?”
楚狂生搖頭笑道:“當然就是打不過,也跑不掉,死在宇文神通的手上了唄。”
周通驚的滿臉不可思議:“連師父這種名動天下的高手都會打不過這個前朝無名敗將?”
楚狂生搖頭笑道:“他的本名并不叫宇文神通,而是修煉得道之后改名為神通,本來也只是一些旁門左道,為師也一直不放在眼里,但近期江陵藥莊失竊丟失了幾幅珍貴的藥丹,這作案的手法必定是宇文神通,這丟失的藥丹也是用來飛升渡劫之用,可見宇文神通的修為突飛猛進渡劫在即,為師也沒把握啊。”
居然不是說比武招親的事這讓周通萬分失望,周通只得說道:“弟子不才,雖然現在弟子不能為師父分憂,但是萬一師父掛了,弟子一定要給師父報仇,師父請把您的絕學還有用不著的神兵法寶全部留下來傳授給我,弟子好方便為師父報仇!”
楚狂生一口口水嗆了出來,沒好氣道:“什么叫為師掛了?真以為為師打不過還跑不掉啊?為師這是謙虛,這是為了在臨行前烘托出風蕭蕭兮易水寒的壯烈氣氛,為弟子留下永不磨滅的高大背影形象,你懂不懂情調?而且誰知道這宇文神通偷藥丹是不是真的要飛升了?沒準只是修煉缺錢用呢?為師只是過去確認一下而已,真的以為為師會以命相搏啊?你要記住,傻子是沒法在大唐官府混的!”
周通愕然當場。
楚狂生暗嘆之下伸出一只手:“拼盡全力向為師出招吧!”
周通深吸一口氣:“師父得罪了!”
于是周通一聲大喝,雙拳虎虎生風勢如奔雷的擊向師父的手掌,但師父的手掌確有如一股無形的氣墻護體,任憑周通如何拼命擊打就是紋風不動。如此巨大的實力差距讓周通心生氣餒,出拳的速度也隨之減緩。
楚狂生沒好氣道:“笨啊!難不成你以為為師是要讓你螞蟻撼大樹,撼動為師分毫?為師只是測試你的體力而已!你這么幾拳就沒力氣了也無非是匹夫之勇,只能為一人敵,為師要的是你當萬人敵,在戰場上砍人砍到手軟的那種!你這種還想比武奪魁?”
周通驚喜道:“原來師父知道比武招親的事啊?”
楚狂生鄙夷道:“為師遠在江陵那邊的事都知道,還會不知道門口這點破事?你這么笨為師很為難的好不好。”
周通恍然大悟,隨即再度深吸一口氣,再度猛烈出拳,這一通出拳足足持續了小半個時辰。
終于,當周通渾身脫力癱軟在地時,楚狂生這才收回手掌滿意道:“不錯,以后幾個月你就繼續這么修煉下去吧。你記住,招式和技巧都是假的,力氣也是虛的,關鍵是要持久!堅而不久,久而不堅都是不行的!”
周通喘息道:“那師父,我能奪魁不?”
楚狂生冷冷一笑:“你還真信那些馬屁精的吹捧啊?三年后你16歲,為師姑且承認你在16歲的少年中所向無敵。但是比武的年齡上限是20歲,三年后吐蕃的云丹王子剛好20歲,這比武規則就是給他們家王子定下的,你沒戲。”
周通驚愕道:“難道這吐蕃王子比我的力氣都大?”
楚狂生冷笑道:“吐蕃地處西南雪域高原苦寒之地,氣息稀薄,吐蕃人還在娘胎里就開始修煉。我等東土人士一進入高原雪域就會氣短胸悶無力,根本就無法持久作戰,這也是我大唐受制于吐蕃的原因。而吐蕃人進入我東土那更是如虎添翼,氣息綿長,除非你爆發力極強,一來就打倒他,不然一拖下去就必定落敗。更不要說他身為吐蕃王子,身上的神兵利器無不是國之重器,誰能與之爭鋒?”
周通神色黯然。
楚狂生嘆道:“為師本不想潑你冷水,只是你年少輕狂從未逢敵手,外加一群馬屁精阿諛奉承,這對你都不是好事。不過,只要你能認清差距,奮起修煉讓陛下看好,陛下也給你裝備上一身神兵利器——”
周通眼睛一亮!
楚狂生隨即一嘆:“還是不行!”
周通氣道:“師父,哪有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
楚狂生嘆道:“兵法云知己知彼,一將無能害死三軍,打不過就是打不過。”
周通再度頹然:“可惜我晚生了幾年。”
楚狂生又嘆道:“其實,還是一個辦法,那就是抓住宇文神通,這賊子一身是寶,尤其是有能讓人的功力突飛猛進的寶物。”
周通驚愕道:“問題是師父也說不好抓他啊!”
楚狂生沉聲道:“師父鼓掌難鳴!我大唐四處邊患,人手吃緊也沒辦法抽調同門幫忙。這宇文神通能在江南藏匿修煉這么久,還能屢次盜竊寶庫得手必定有當地豪強勾結相助。如果能一舉抓獲賊子,然后人贓俱獲再將勾結的豪強問斬——抄家——”
說到抄家兩字的時候,楚狂生冷厲的看了周通一眼:“你知道什么叫抄家么?”
周通心神一震:“知道!就是把大戶的家產全部充公官府。”
楚狂生呵呵一笑:“當然,也不完全是充公,只要為師一句話,抄來的家產為師想給誰就給誰!”
周通震驚道:“師父的意思是?”
楚狂生沉聲道:“你并非不能給為師分憂,就看你有沒有這個膽氣了!只要一年之內事成,你周家就是江南第一大戶,你的功力也將在兩年內突飛猛進力壓群英迎娶公主不再話下,然后與如花美眷渡劫飛升,人生如是夫復何求?”
周通驚道:“師父是讓我周家協助師父調查那些勾結的豪強?”
楚狂生正色道:“這次你還不笨。你們周家在江南商貿頻繁,與所有的豪強都有那么一點往來,同時你們周家也不算特別大的大戶,行事隱秘方便的多。你們只需要調查一批名貴藥材的往來流向就行了,這些藥材都是用來修煉強身助長功力的,也是宇文神通修煉必備的藥材。你們也有合適的問價理由,那就是讓你三年后奪魁,這個牛吹的越大越好。”
周通激動的渾身發抖:“師父放心,我老爹比誰都希望我光宗耀祖,他一定同意!”
“很好!”楚狂生滿意的丟下一個本子:“調查的藥材和產地都在上面,你們家現在就開始關注這些藥材,此事務必機密。”
周通鄭重的接過本子:“弟子明白。對了,師父,我們只能調查藥材嗎?這宇文神通長什么樣子?”
楚狂生呵呵一笑:“這廝既然化名神通,當然就會各種偽裝易容術,變男變女都正常,普通人根本就抓不到他。”
周通訝道:“那師父如何抓他?”
楚狂生笑道:“簡單!身為高手,無論他如何改變形貌都無法隱藏強者的氣機,為師只需要感知到他的氣機就行了。現在為師沒有什么可交待的了——如果非要說有,那就是為師不在的期間,你那群街上小混混的日行一善還是請繼續下去。并不是為師迂腐的要給你勸善,而是大唐官府的為官之道就是做了好事一定要讓人看見,做了壞事一定不要讓人看見,你們以前就是做壞事全被人看見了,這就非常幼稚了,現在你是要干大事的人,你自己去悟!”
周通立刻驚悟:“弟子明白!”
楚狂生欣慰道:“你立刻回去和員外說這件吧。”
“弟子尊令。”
周通離開以后,楚狂生喚來一人,正是在茶館里送茶的那個小廝,叮囑著:“我離開后的第7天,就讓萬事通先生大肆宣揚周通得我傳授絕學,最好傳揚的名動江南!”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