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羅獵體質不錯,可是在這樣的天氣中落入冰河也讓他感受到刺骨寒冷,他在水中迅速脫去大衣,浮出水面,想起了自己的行李箱,還好行李箱就在不遠處的一塊巨大冰面之上,羅獵忍著寒冷向那塊浮冰游去,還沒有來到近前就聽到身后傳來求救,轉頭望去卻是那名車夫也不幸落入冰河之中,他顯然是不會水的,雙手胡亂揮舞,腦袋在水面上浮浮沉沉,看他的狀況是支撐不了太久的時間了。
羅獵并沒有猶豫轉身游了過去,繞到車夫的身后薄了他,帶著他向最近的大片冰面游去,這也是為了防止溺水的車夫驚慌中將他抓住,非但無法救人反而會被拖累。
羅獵雖然狼狽,可有一點并沒有算錯,暗處的狙擊手果然沒有繼續射擊的意思,羅獵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將那車夫拖到了冰面上,自己又爬了上去,在車夫身上踢了一腳:“沒死吧?”
車夫雖然喝了幾口冷水,不過還好羅獵救援及時,并沒有什么大事,他哼哼唧唧地應了一聲,居然哆哆嗦嗦爬了起來。
羅獵見他沒事,頂著寒風來到自己的行李箱前,將行李箱拎起,頭也不回地向岸上走去,他必須找到一個最近的地方,眷脫掉這身衣服,生火券,否則不被凍死也得大不場。
還好羅獵剛剛爬上河岸,就有一輛轎車停在他的面前,車門打開,里面走出了一位頭戴鴨舌帽的男子,正是女扮男裝的麻雀。羅獵英俊的面孔被凍得鐵青,嘴唇也成為烏紫,他一言不發,事實上也根本說不出話來,拉開車門就坐了進去。
麻雀本想奚落他幾句,可沒想到他的行動如此果斷堅決,可馬上她就想通了,什么都不如身體性命更加重要,現在的羅獵已經快被凍成了冰棍兒,就算是車里有個火坑,這廝也會義無反顧地沖進去。
麻雀啟動了汽車,隨手從手套箱內取出了一瓶烈性伏特加,在此時羅獵的眼中無異于靈丹妙藥,他弄瓶蓋就灌了下去,一口氣灌下去半瓶,接下來他做出了讓麻雀瞠目結舌的舉動,麻雀從后視鏡中看到這廝居然在脫衣服,禁不租叫了一聲,然后下意識地狠狠地踩下了剎車,羅獵因為慣性向前沖了出去,半個的肩膀已經出現在麻雀的身邊。
羅獵狠狠瞪了麻雀一眼:“你叫什么叫啊?沒見過男人脫衣服啊阿嚏阿嚏阿嚏!”
麻雀猝不及防被他噴了一臉,捂著嘴唇和八字胡斥道:“你要不要臉啊?大白天的你竟然”
羅獵毫不在乎地坐回到后面,用剩下的酒涂抹揉搓著身體,幫助自己的體溫迅速回暖:“非禮勿視,你別偷看不就行了?阿嚏”身體猛然向后一仰,卻是麻雀狠狠踩下油門,轎車箭一樣向前方沖去。
同樣哆哆嗦嗦在寒風中戰栗的車夫來到黃包車前,從車上摸出一瓶燒刀子,張口猛灌了下去,一邊喝一邊望著漸行漸遠的轎車,喃喃道:“為什么救的是他?”
羅獵的行李箱內有替換的衣服,幸好鑰匙沒有遺失在冰河內。他打開箱子上續穿好衣服發現身上多了不少槍洞,不過還好是干的,幸運的是他從羅行木那里得到的玉簡和房契包裹得好好的沒事。檢查物品的時候,他利用箱蓋進行掩飾,悄悄看了看反光鏡,正遇到麻雀偷窺自己的目光,因為被羅獵抓了個正著,麻雀慌忙收回目光。
羅獵語重心長道:“又偷看啊,偷窺是種病,得治!”
“你才有藏有什么值得可看的?”
羅獵拿起關上行李箱:“無論怎樣,都謝謝你了,勞煩在前面停車。”
麻雀道:“你上了我的車在哪兒下車可就由不得你了。”
羅獵不禁笑了起來,可笑聲很快又被噴嚏聲打斷,他找出手絹有些夸張地擤起了鼻涕。
麻雀一臉嫌棄道:“你動靜小點兒,聽著心煩!”
羅獵道:“覺著不爽你就把我趕下去,我這人毛側著呢,抽煙吐痰,打嗝放屁”話沒說完,麻雀已經踩下了剎車,羅獵也沒有料到自己那么容易就達到了目的,向外一看,車輛已經來到了一座古色古香的建筑前,門前招牌上清楚地寫著南滿圖書館。
麻雀道:“下車!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羅獵推開車門走了下去,麻雀也緊跟著走了出來,指了指南滿圖書館道:“就在里面。”
羅獵道:“你該不會想害我吧?”
麻雀道:“如果真想害你,你還能活到現在?”
羅獵發現最近認識的兩個女人一個比一個口氣大,難道因為時下婦女解放,男女平等的緣故?事實已經證明葉青虹有這樣的底氣,不知眼前的這位麻雀,著名歷史學家麻博軒的女兒又有什么底氣?究竟是什么樣的背景支撐她說出這樣的話?羅獵對麻雀還是充滿好奇心的,這不僅因為她是麻博軒的女兒,更因為羅行木對他說過的那段往事,而麻雀喬裝打扮接近自己,甚至以破壞自己的計劃相要挾,她想找羅行木干什么?這件事用和當年尋找禹神碑的事情有關。羅獵對發瘋后的麻博軒,對當年發生在他們身上的故事同樣好奇,或許答案就在她的身上。
南滿圖書館每逢周二例行閉館,今天剛好就是閉館日。麻雀帶著羅獵從側門進入,雪仍在下,空曠的庭院內已經堆滿了積雪,一座碩大的書籍雕塑也被白雪覆蓋,看上去像極了兩塊面包。
麻雀昂首闊步走在羅獵前方,這給了羅獵一個可以好好觀察她背影的機會,不得不承認她的化妝術非常高明,如果不是擁有著細致的觀察力和超人一等的嗅覺,羅獵也很難從外表上判斷出她的性別,化妝術的高明還在其次,麻雀甚至連行走的架勢,說話的腔調都模仿得不留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