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蔣孔明的營帳,許海風心中一直思考著剛才的那幾句對話,特別是蔣孔明斬釘截鐵的一口咬定,扶桑必為大漢之死敵,并勸許海風無論如何都要防患于未然。
雖然他并沒有把話挑明,但是其中的森嚴殺意已是昭然若揭,他的意思竟是要許海風現在就將那個島國之人徹底滅絕。
通過靈覺的感應,許海風能夠感受到蔣孔明那種發自于內心深處的刻骨恨意,似乎為了此事,他突然找到了人生的目標,變得精神煥發起來。
他當場要求審訊那個叫做伊藤由娜的扶桑女子,按照他的話來說,既然與扶桑人搭上了關系,事情肯定就沒有那么簡單了。
許海風知道他擁有讀心術這等特殊的能力,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絕對能夠套出自己想要的任何情報,于是也就不再攔阻。
對于蔣孔明這番言論,許海風表面上不置可否,心里卻是波浪滔天。
若是真有一日騎兵退出了戰爭舞臺,那么天下又會變成如何模樣?
他繞著大營信步而行,不知過了多少時間,發覺自己竟然來到了異能團所居住的營帳之前,對這些特異功能者,他一直深具好奇之心。
這里的護衛森嚴,防護等級已經達到了與許海風同等的一級,可見蔣孔明對他們的重視程度非比尋常。
如果說當今之世,還有人能不經允許就可以直接進入他們的帳篷,那么就只有二個人能夠有此特權了。所幸的是,許海風正是其中之一。
這間帳篷內共有十個人,他們此刻正手拉著手,所有的精神在神秘的力量下聯為一體。
這是蔣孔明吩咐的,要所有異能團成員多加練習,若非如此,在匈奴皇宮內,他們五十人也無法將精神力匯聚一體,將劉婷直接傳送出皇宮,造成了匈奴皇室的第一懸案。
對于許海風的到來,他們恍若未覺。事實上,他們此時全神貫注,對于身邊所發生的一切變故均一無所知,就算是利劍穿胸,也不會造成任何影響。
許海風走到他們中間,取下腰間別著的酒葫蘆,打開塞子,仰首大大地飲了數口醉月酒,隨后盤膝坐下,直接運功起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突然要這么做,只是心血來潮,順其自然罷了。
一如既往地,他霎那間就進入了物我兩忘的至高境界。
在接觸到那神秘的精神世界之前,他要盤坐良久,才能偶然進入這種境界。
但自從與托何蒂見面,特別是經過了與黎彥波的三招之戰,他現在已經可以隨心所欲地進入此等境界了。
對于他的這番遇合,夏雅君和唐柔兒都為之羨慕不已。
一旦進入物我兩忘之境,他的靈覺就感到了空氣中似乎涌起了陣陣看不清,道不明的奇異波動。
整個空間就仿佛是一個漫無邊際的大海洋,而他們都處于海面之下。奇異的波動帶起了海水陣陣的翻滾,不斷的洗滌和沖擊他那只能用微弱來形容的靈覺。
在這個空間之中,許海風感到一陣奇特的輕松感,那陣陣的波動雖然看起來遠比自己強大,來勢洶洶,但是一接觸到自己的靈覺便緩慢輕柔下來,毫無半分惡意。
頓時讓他明白,這些波動正是那十名異能團員的異能波。
想不到,他們的異能波竟然如此強大,每一個人都不在自己的靈覺之下,更加不可思議的是,十個人的異能波完美無缺的融合在一起,不見絲毫的排斥和破綻。
許海風的靈覺在這些異能波的吸引下,首次突破了自身的極限,從身體中一躍而出,到達了半空。
在這一刻,他真正的感受到了天人合一的那種絕對震撼感。
天地之間,自有感應。
人傳地,地傳天,天傳人,是謂天人合一。
他的靈覺不住擴散,方圓數里之內,巨細一覽無遺。
整個軍營都在他的靈覺籠罩范圍之下,在這一片天地之中,他無所不知,無所不在。
除了他周圍的那團異能波之外,他還感覺到了另外四團異能波也在空間中飄蕩起伏,帶給了他同樣的親切感和安全感。
冥冥之中,他有了一種感觸,這些異能波雖然強大,但卻像是沒有意識的無生命體,他們匯合在一起,只是憑借生命的本能在運轉,根本就無法與自己的靈覺相提并論。
這些異能波就像是一個普通人,突然獲得了強大無匹的絕世內力,但是卻根本不會運用,只好聽之任之,放其自然。
而他的靈覺則像是一個初步掌握內力的習武者,雖然能夠運用自如,但是內力淺薄,不堪大用。
如果能夠合而為一,不知會發生什么樣的變化,他的心中如是想到。
他的靈覺下意識地招呼了一聲,頓時五團異能波毫不遲疑地向他匯聚過來。
異變突起,他的靈覺一接觸到異能波,就自然而然地取得了絕對的掌控權。在眾多異能波的無私奉獻和支持下,他的靈覺以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快速地膨脹起來。
霎那之間,他的靈覺已經強大了數以千百倍。
如果說,異能團的成員將異能波聯合起來,所起到的作用只是疊加的話,那么在許海風靈覺的掌控下,就變成了相乘的恐怖效果。
這股力量之強大,已經超過了古往今來所有宗師所能達到的極限。
威壓,空氣中豁然出現了一股極為不和諧的威壓感。
除了那些血酒戰士冷漠如初,不為所動之外。林婉嫻眾女無一不覺得心驚膽戰,似乎即將天崩地裂一般。
修為最高的夏雅君感觸最大,她勉強盤膝而坐,苦苦抵御這股突如其來的強大力量。
京師之內,一間小道觀中,一位鶴發童顏的老道人正在閉目養神,突然雙目圓睜,暴露出一股令人不敢逼視的神光,看向黑旗軍駐扎的方向,喃喃地道:“此乃何人……此乃何人……”
城西三十里,一間毫不起眼的農舍之中,一位身材修長,頗具幾分仙風道骨的老者從椅中豁然站起,不顧身邊幾位晚輩的詫異目光,直接走出大門,遙望黑旗軍駐地,良久不語。
唐府,唐家家主唐宗翰正與一位堪稱世外高人的多年知交相談甚歡。突然,此人住口不言,起身眺望遠方。雖然身材臃腫,但是心細如發的唐宗翰卻發現了此人眼中流露的那一絲訝然和震驚。
這是數十年來,唐宗翰第一次發現他的如此失態。
蔣孔明慵懶地躺倒在床上,舒服地伸了個大大地懶腰。
突然他從床上一躍而起,叫道:“怎么回事?難道我見鬼了么?”
許海風的信心百倍膨脹,就在他以為將要沖破云霄,納世界為芥子之時,一陣劇痛從腦海中傳來,他身不由己地呻吟了一聲,所有的靈覺瞬間回歸本體。
失去了靈覺的統領,所有的異能團又逐漸恢復原樣,仿佛沒有發生任何事情般,在平淡無奇卻又波濤洶涌的空間中不斷磨練修養。
許海風躺在地上,捧著腦袋,方才那股足以讓人神經錯亂的極度痛楚讓他全身乏力,萎縮不堪。
他自然知道這是他過于求成,動用了超越自己極限力量的后果。沒有落得個精神錯亂,或者腦癱瘓,已經是神明保佑了。
“嘩……”
帳門被人一把掀開,衣衫不整的蔣孔明絲毫沒有了平日里的從容鎮定,他三步并作二步地跑到許海風身前,一把扶住,輕聲問道:“主公,感覺如何?”
許海風勉強對他一笑,頭疼愈裂,實在無法開口。
曉是蔣孔明智比山高,此時也是黔驢技窮,毫無辦法。只好著人搬來厚實被褥,鋪在地上,讓許海風躺的舒服點兒。
足足一個小時,許海風才算緩過勁來。
喝下蔣孔明所斟的茶水,許海風心有余悸地講述了剛才所發生的事情,最后道:“精神世界確實神秘莫測,日后修煉之時定要小心在意了。”
蔣孔明贊同道:“不錯,好在這次與您融合的異能波都是血酒戰士所發出的,如果是其他人,您就危險萬分了。”
許海風隨口應了一聲,問道:“軍師大人不是要詢問伊藤由娜么?結果如何?”
蔣孔明笑道:“學生出馬,當然是不負所托了。”
原來蔣孔明見了伊藤由娜之后,根本就沒有什么審訊,直接就喂她飲下血酒。
于是一個小時之后,所有的答案就自動擺在了眼前。
聽到蔣孔明一上來就使用這種手段,許海風不由地生出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這個蔣大軍師對于扶桑人真是深痛惡絕,可謂是不共戴天了。
不過,這個方法確實是最為快捷可靠的,只用了一個小時,就得到了全部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