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中的氣氛凝重起來,雖然只有他們二人在場,但卻讓人無端端地生出窒息之感。
“還有一事呢?”許海風不動聲色地問道。
劉政啟雙目之中精光四射,他堅定地道:“第二件事,就是請許將軍放棄唐家五小姐。”
許海風長嘆了一口氣道:“如果小將不能如殿下所愿呢?”
劉政啟微微一笑道:“許將軍何不等本王說完了再做決定呢?”
“原聞其詳。”許海風淡然道。
“只要將軍能助我達成心愿,那么本王登基之日,就是將軍得封王位之時。”劉政啟緊盯著許海風,他臉上的半點變化都無法逃過他的雙目。
“王位么?”許海風淡淡的說了一句,讓劉政啟根本就捉摸不透他心中的真實想法。
劉政啟一咬牙,道:“不錯,而且是足以與皇上比肩的一字并肩王。你的許氏家族也將成為大漢的第五大世家。”
極限,這已經是吳王所能給出的極限。無論是劉政啟還是許海風都知道這個事實,如果還有什么更加優越的允諾,那么就只能是空口白話了。
一字并肩王,這是何等的榮耀啊,就算是當年四大家族的先人立下赫赫戰功,也沒有享受到如此尊崇的待遇,而只要答應了吳王殿下的二個條件,那么這一切就是唾手可得。
“唉……”許海風長嘆了一口氣,道:“末將的一位朋友曾經告誡過,無論何時,都不能存有與帝王比肩或者比帝王更高一頭的想法。否則,滅門株族之罪近在眼前。”
他推案而起,不顧劉政啟陰沉的面容,道:“殿下好意,末將心領了,只是這二點要求,請恕末將愛莫能助。”
說完,他轉身從容而去。
劉政啟目送他走出大廳,始終不發一言,只是臉色愈加陰翳。
過了片刻,張子華回返,見到五殿下一人獨坐,頓時知道許海風已經拒絕了這位未來皇位的首席繼承人。
“子華,伊藤由娜送去了么?”劉政啟拿起面前的酒杯,也不顧杯中之酒早已冰涼徹骨,一口飲下。
張子華低首不敢再看,沉聲道:“已經送到軍營。”
“好,程家的使者在哪里?”
“程明正在偏廳等候。”張子華恭敬地回答道。
劉政啟從椅中緩緩站起,道:“帶路。”
張子華神色一動,遲疑地道:“殿下,目前您與大皇子之間,其實還占了上風,實在不宜豎立許海風這等強敵啊,何況他身后還有方家撐腰,真要……。”
他說到這里,突然看見劉政啟的眼神飄了過來,那雙冰冷的目光中包含了無窮的恨意和殺氣。他心中一凜,頓時住口,不敢再說。
“走……”劉政啟推開椅子,當先而去。
張子華臉色蒼白,暗嘆一聲,無奈的跟上。
已近深秋時分,夜風漸涼,許海風出了吳王府,抬頭望向天上的皎潔明月,心中感慨萬千。
他知道,既然自己拒絕了吳王的提議,那么與他之間就再無和解的機會了。
以劉政啟的城府,日后若是登上皇位,定會施以報復。屆時莫說自己難逃厄運,就連整個許氏家族也要被己牽連。
覆巢之下,豈有完卵。
唯今之計,只有全力輔助大皇子登基,絕對不能給劉政啟任何機會。
不過,此時大漢正是多事之秋,無論是匈奴、愷撒還是內賊程家,都是一股非同尋常的強大力量。
若是再上演二王爭位的好戲,只怕大漢數百年基業真的要就此顛覆了。
“五殿下啊五殿下,為何你看上的女子竟然是柔兒呢。”許海風唏噓不已,若非如此,就算真的助他登上皇位,也未嘗不可。
“見過殿下。”程明好不容易等到劉政啟的出現,他一見吳王的臉色,就知道自己的事情成功在望了。
“免。”對于此人,劉政啟可不象對待許海風那般客氣了:“程先生,本王素來喜歡爽快之人。你們程家若是能助我登上皇位,那么本王在位期間,天下就唯你程家獨大。”
程明臉上露出欣喜之情,他連忙道:“殿下只管放心,程家至此以后,當唯殿下之命是從。”
“哼……”劉政啟冷笑道:“這句話只怕大哥耳中也曾經聽說過吧。”
程明心中一涼,自己還是小看了此人,他在大殿下身邊肯定安插有人,所以才能對大殿下的行動舉止了如指掌。
這二位皇子年紀相距不大,但是能力魄力卻是相差甚遠。
“殿下以前對于寒家的示好不屑一顧,而大殿下卻又屢次派人相請,無奈之下才勉強與之周旋,不當之處,還請殿下見諒。”
“以往之事,本王不會再行追究,只是從今日起,你們程家務必要與大哥一刀兩斷,若是再藕斷絲連,莫怪本王翻臉無情。”劉政啟冰冷的臉龐不含一絲表情。
“是,小臣遵旨。”程明偷偷的摸了一把額頭上的冷好,躬身應是。
劉政啟轉頭看著他,緩緩的道:“此外,本王還有一件私事相托。”
“殿下只管吩咐。”
“我要取一人性命。”劉政啟不動聲色地道。
程明看著劉政啟陰森森的面容,若有所悟,問道:“您要的是否黑旗軍統領許海風之命。”
“不錯。”劉政啟的語氣第一次出現了波動,這二個字中濃郁的殺意讓程明和張子華不自由主的打了個寒顫。
“殿下只管放心,此子與我們程家早已是誓不兩立。決不會容他活于世上。”
許海風一人獨自行走在京師的主干道上。
入夜之后,這里行人稀少,顯得空曠無比,許海風孤然一身在大街上緩步而行,略顯蒼涼的背影在昏暗的夜幕中拉得瘦長無比。
偶有巡夜的軍士路過,他的身影就豁然出現在弄堂小巷之中,東拐西繞,又出現在另一條大街之上。
他越走越慢,突然停住腳步,嘆道:“程兄如此緊追不舍,倒叫小弟為難了。”
小巷之中,一條漆黑的人影緩緩行出,正是曾經敗于他手,號稱程家年輕一代第一高手的程英濤。
許海風轉身望去,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之色。
經過了上次的挫敗,程英濤非但沒有就此一蹶不起,反而發憤圖強,在數月間突破頸項,躋身一品高手之列。
此時的他,沉著冷靜,再也不見半分輕佻之色。
“程兄大有精進,可喜可賀。”許海風為了有此對手而深感欣慰。
自從知道了黎彥波和托何蒂之間數十年如一日的對抗之后,他就十分希望也能夠有這么一個對手,可以相互督促和激勵。
唯有如此,才能在武學之道上不斷取得突破,攀登更高的山峰,踏足更強的領域。
是以聽到方令德說起程英濤之事,他非但沒有半點擔憂,而是覺得興趣嫣然,心中極是盼望。
出了吳王府之后,他立即感覺到有人如影隨形地吊在自己身后。過人的靈覺使他感應到身后之人強烈的敵意和一股熟悉的感覺。
他在京師內轉悠了幾圈,并不曾刻意擺脫此人的追蹤。
這是他未曾運用全力的結果,否則以他的靈覺之靈敏,又豈是剛剛躋身一品的程英濤追得上的呢。
“許兄不是更加出人意料么?短短時日,名震天下,就連利智也是不敵而敗,難道還會顧忌我這個小人物么?”程英濤大步來到他的面前,冷笑道。
許海風失望的搖頭,他的心胸氣度還是不足,如果沒有變化,那么今生休想踏入宗師之境,這樣的對手已經無法讓他產生任何期待了。
那么利智呢?許海風的腦海中浮現出草原之狼利智爽朗的笑容,錯非二人出生于不同的民族,否則一定會成為知交好友。
就像黎彥波和托何蒂般,雖然是生死強仇,但誰又能說他們之間沒有惺惺相惜之情。
程英濤見許海風搖頭不語,眼神飄忽,顯然是分心他處,心中一股無名怒火熊熊燃起。
他護送程明去吳王府等候劉政啟的召見,自己則在王府之外守候。
突然發覺許海風孤身走出王府,立即尾隨而追。不料許海風滑若泥鰍,在京師內與他玩起官兵捉賊的游戲,若非他如今功力大進,還真的要被他就此甩開。
“在下能有今日成就,全拜許兄所賜。昔日一掌之恩,永不敢忘。不知許兄敢否再與程某一戰。”程英濤雙目中精光四射,直接就此邀戰。
“既然程兄有此雅興,許某敢不奉陪。”許海風曬笑道,只是他感覺到程英濤雖然戰意甚濃,但卻一直竭力克制。
“好,那么三日之后正午時分,程某在城西小周山前恭候大駕。”程英濤朗聲道。
至此許海風才明白,原來他是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將自己擊敗,所以今晚才沒有趁機出手。
會心一笑,許海風亦是朗聲道:“好,三日之后,正午時分,小周山前。”
“不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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