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擔心曲萍還會搶在自己前面把案子破了,趙玉在忙活著尋找女神童的過程中,也一直沒敢中斷對曲萍他們的監聽。
隱形竊聽器的有效時間為48個小時,還有很長時間才會結束。
根據竊聽器傳來的情報,曲萍已經意識到自己的偵破方向可能出現了偏差,正在積極調整著思路。而且,他們已經在猜測兇手為了復仇而剁手的可能性,甚至已經有人提到了“鋼琴”兩個字。
照這樣下去,他們早晚會追到趙玉正在調查的線索上來。
奶奶個熊!
聽著b組傳來的信息,看著地圖上的地址,趙玉不免有些著急,不知道自己最新找到的這條線索,到底能否幫他找到兇手?
原來,張景峰幫趙玉查到的這個地址,乃是秦山市hy區將軍廟53號。這個地址乍看上去并沒有什么特殊,但是在熟悉剁手案的趙玉看來,卻是非同小可。
因為將軍廟一帶,正是兇手對駱美娜實施剁手之后,逃竄而去的地方。之前曲萍曾經分析過,說兇手從這一地區逃走而未被攝像頭捕捉,要么他對此地特別熟悉,要么干脆住在此地!
現在看來,后一個猜測極有可能是正確的。通過電子地圖比對,將軍廟53號,距離當初停放駱美娜寶馬車的胡同,僅僅不到百米,如果走得快的話,甚至連兩分鐘都用不了!
如此近的距離,甚至讓趙玉感覺有些膽虛和恍惚。
兇手真的有如此大的膽量嗎?
敢在自己家門口行兇?
會不會,這一次,我又找錯了呢?
會不會像以前那樣,每每到了自認為關鍵的時刻,卻又鉆進了死胡同?
由于之前經歷太多的挫折,這一次趙玉的信心反而沒有那么足了。他甚至在考慮,如果女神童跟本案沒有關系,自己又一次找錯了方向,那么接下來,他還能做些什么?
抱著這種忐忑的想法,趙玉終于趕到了目的地。
將軍廟雖然屬于hy區管轄,但是此處已經到了秦山市的邊緣地帶,乃是由幾年前的郊區合并過來的。
這里以老式的平房居多,居民大多生活窘迫,市民們都把這一帶叫做貧民窟。這里魚蛇混雜,除了少數的當地居民外,大部分都是農民工和廉價租客,甚至還有一些不法的傳銷分子。
將軍廟53號同樣是一所破爛流丟的老房子,從外面看,只有三間正房和一個當院,面積不算太大。院墻也是微微傾斜,看著讓人心里不太踏實。
不會吧?
女神童李丹一家,真的會住在這種地方嗎?
望著簡陋的鐵門,趙玉滿心懷疑地敲了敲門。
誰知,里面很快傳來回應,一個蒼老無力的女人聲音問道:“來了,誰呀?”
趙玉沒有著急回答,而是扒著門縫看了一眼,只見說話的,乃是一位身材佝僂的老太太。
趙玉試探著問了一句:“請問,是郝鳳蓮家嗎?”
“是!是!稍等一下啊!”
趙玉眼睛一亮,沒想到真的是郝鳳蓮?看來,她病例上的地址并不是假的。
在老人回答的時候,趙玉一直盯著對方,卻并未看出老人臉上有什么異常之色。看來,老人對自己的身份,根本沒有什么隱瞞之意。
吱呀……
鐵門打開,但見老人雖然身材單薄,面色蒼白,卻是慈眉善目,非常友善。
“小伙子,什么事啊?”
“哦……你好!”趙玉本能地打了一個敬禮,然后開門見山地說,“我是警察,需要向您掃聽點兒情況,希望你能配合!”
“哦,原來是警察同志啊!快來,進來說話吧!”老人也不懷疑趙玉的身份,坦然地做了個請進的動作,“警察同志,不知道,您找我掃聽什么事兒啊?”
本來,趙玉直接報明來意,就是想看一看老人的反應。如果她臉色異常,驚慌失措,說不定心里有鬼。可是,看到老人依然鎮定如初之后,趙玉不免有些灰心,感覺自己很可能又是白忙活了一場。
老人把趙玉讓進了里屋,但見她家非常簡陋,日子應該過得非常清貧。
“警官啊,我平常很少出門的,病了!”老人家給趙玉搬了個塑料凳子,問道,“不知道,你找我到底想問什么啊?”
趙玉看過老人的病例,非常清楚她得了什么病。去年五月份,她在中心醫院做了胃大部切除手術。做這種手術只有兩個原因,一個是嚴重的胃潰瘍,另一個則是胃癌!而老人很不幸的屬于后者。
趙玉更加清楚,由于患者去年動完手術后做了將近9個月的化療,頭發都掉光了,她應該很清楚自己得的是什么病。不過,趙玉只是為了查案,自然沒有必要提起這些。
“我就是想了解一下,你們家的情況!”趙玉直截了當地問,“你是不是有個女兒叫李丹啊?”
“是,是!”老人點頭道,“不過,她很多年不叫這個名字了,自己改了個名字,現在叫李云霄。”
李云霄?
趙玉停頓一下,又問:“你閨女跟你一起住嗎?”
“當然了!”老人如實回答,“俺老頭死得早,只剩下我們母女相依為命!我閨女可孝順了,這家里家外的,都是她一個人操持呢!”
哦……
沒想到,女神童的父親已經去世了。
“你閨女是做什么工作的?”趙玉又問。
“哎呦,我閨女可能干了!”提起女兒,老人一臉自豪,“這些年來,她做了很多份工作,有時還要打兼職呢!像開出租車啦,當護工啦,今年還找了個在演劇團幫忙的活兒呢!
“不過,我閨女也挺苦的,為了伺候我這個老太婆,至今連對象還沒找呢!警官吶,你要是有合適的,別忘了給我閨女介紹一下啊!”
什么?
在演劇團幫忙?
聽到這句話,趙玉本能地警覺起來。要知道,寶馬車上的單光貼膜,可是正好來自演劇團的,難道……
趙玉認真琢磨了一下,這才開口問道:“老人家,我想問一下,你閨女,是不是年輕時候彈過鋼琴啊?”
“啊?”誰知,老太太一直穩穩當當的,可當聽到趙玉提起“鋼琴”這兩個字后,她卻像遭到雷劈似的,急忙哆哆嗦嗦地站起身來喊道,“哎呀,警官吶!你可千萬別再提鋼琴這件事了,要是讓我閨女知道,那……那可就壞了……這倆字兒,可是我們家的大忌啊!”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