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活活見了我的鬼……”
審訊桌的另一側，席夢娜用文件擋住自己的臉，正在小聲嘀咕著什么。
因為，從查案以來，她幾乎與趙玉形影不離，可怎么也想不到，趙玉查到了這么重要的線索，她卻半點也不知道……
趙玉這個家伙……
她在心里罵道，可真是深不可測啊！
而且，他現在掏出手機，竟然允許韓賽現場給他老婆葛華打電話，這也太不安套路出牌了吧？
“你……”韓賽也是大感意外，驚疑不定地說道，“你讓我……打電話？”
“對呀！”趙玉微微一笑，“你不是說，我這些照片都是P的嗎？你可以自己核實一下嘛！”
說完，趙玉真的按下了電話號碼。
可是，按下之后，他突然感覺不對，又給掛掉了。
“不行，光打電話，你也不見得能信，”趙玉打開微信，說道，“這樣吧，干脆讓你們連接視頻吧！”
“啊？”韓賽瞪大眼睛。
隨著一陣叮咚的請求視頻鈴聲，對方很快接通了視頻。
趙玉將手機放在韓賽臉前，說道：“來吧，你好好問問你老婆吧！”
“啊！？”
韓賽大驚，趕緊看向視頻，發現自己的妻子葛華卷縮在墻角，正在抱肩哭泣。
韓賽一眼可以認出，葛華所在的地方，是他們家的車庫。
由于汽車全都停在院中，車庫早就變成了儲物間。
“來吧，”這時候，視頻中傳來了崔麗珠的聲音，“你們現在可以說話了！”
“啊？”視頻中，葛華抬起頭來，也看到了戴上了手銬的韓賽，葛華當即大放悲聲，“對……對不起老公，對不起……嗚嗚嗚……”
“這……這……”韓賽眼睛都快瞪出血來，“葛瓦蜜兒，你……你早就知道了？你……你偷拍我……”
“嗚嗚嗚……”葛華一面傷心哭泣，一面用力點頭，顯然是承認了偷拍的事情。
“為什么！？”韓賽不可理解地問道，“為什么？這到底是為什么？”
“結婚之前，我就已經察覺到，你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兒，你……你和葛冰……你們有些不太尋常的地方……”葛華哭著說道，“結婚之后，我更是發現，你有事情瞞著我，我想弄清楚……
“所以……所以就找人跟蹤了你，結果，我當年的擔心……還是應驗了！嗚嗚……”
“你……”韓賽顫抖著問道，“你為什么……既然你已經發現了，你為什么不找我們攤牌呢？”
“我……嗚嗚……嗚嗚……”葛華哭訴道，“我不知道，你是只有我弟弟一個，還是有別的人，所以，你那時候幾乎每次出差，我都會派人跟著……”
“我問你……”韓賽絕望地問道，“你為什么不早點兒跟我攤牌？為什么啊？”
“我為了這個家啊！！！”葛華終于忍受不住了，當即大聲吼道，“我要是跟你攤了牌，我們葛家還有什么顏面啊！
“你不覺得，不覺得太丟人了嗎！？”
“我們是真心相愛，有什么丟人的！”韓賽急了，亦是歇斯底里地大聲喝道，“為什么，為什么我們要想在一起，就那么難呢！？
“要是早就說出來，怎么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啊！！！”
“你……你……”葛華被韓賽喊懵了，當即像木樁一般定在了那里……
趙玉則眼疾手快，當即關閉了手機，停止了他們的對話。
“喂……喂喂……”韓賽沖趙玉瞪眼，“你干什么！？”
“那個私家偵探挺將誠信的，”趙玉說道，“他收了你老婆的錢，不但對這件事守口如瓶，而且銷毀了所有的照片！
“所以，沒有辦法，我只能賭一把……賭你老婆沒有銷毀那些照片了！”
哦……
趙玉的話沒有說完，但是席夢娜卻已經明白了一切。
怪不得，趙玉沒有把葛華一起抓回警局問話呢！
原來，趙玉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他故意很高調地逮捕了韓賽，就是為了震懾一下葛華。
當警方離開之后，葛華必然意識到，那些照片有可能會成為對韓賽不利的證據，所以去翻找照片，準備銷毀，卻被藏在暗中的崔麗珠逮了一個正著！！
太厲害了！
席夢娜咄咄心驚，她本以為趙玉也是一個拼命埋頭苦干的普通探員，可沒想到，趙玉居然還有這么多深藏不露的東西……
“行了吧！”趙玉說道，“你的謊言已經被戳穿了，現在還有什么話說？這么多照片，還不能證明你跟葛冰的關系嗎？
“你還認為，這些照片是P的？”
“好，好……”韓賽喘著粗氣說道，“我承認，我跟葛冰，的確是情人關系……但是……我承認了，又能怎樣？”
話說到這里，韓賽陡然變了模樣，眼睛充血，眼神陰郁，仿佛變成了一只來自地獄的冤鬼。
“又能怎樣？韓賽，你說謊了！”趙玉說道，“你之前的那些口供，就全都被推翻了！
“你因為愛著葛冰，不能看到葛冰被那幾個外國伴娘欺負得上了吊，所以你決定替葛冰殺掉她們……
“這就是你的殺人動機，難道你還不承認嗎？”
“哼！我為什么要承認？”韓賽咧嘴獰笑，“我承認我跟葛冰有關系，但是，我們的關系犯法嗎？
“我是愛著他，但是，我憑什么一定要替他報仇，替他殺人呢？”
“韓賽，你老實告訴我，”趙玉問道，“去年9月11號的火車上，你到底聽到什么了？那些俄羅斯女人說了什么？
“是不是那些話，整件案子的起始點，就出現在那里？”
“我說過，”韓賽固執己見，“我睡著了，真的什么也沒有聽見！我沒有聽見她們說什么克謝尼婭，也沒有聽到她們提起過葛冰……”
“行，你有種，你有種……”趙玉笑道，“韓賽啊，韓賽，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你好好看看……”趙玉示意了一下桌子上的信封，“我剛才只是拿出了三分之一，這里面還有很多照片呢！
“難道……你以為，這里面所有的照片，全都是你跟葛冰的照片嗎！！？”
“啊？”聽到此話，韓賽心里咯噔一聲，似乎已經明白了趙玉的意思。
“你不是傻子，動動你的小拇指也能想到，剩下的照片都是什么了吧？”趙玉將手伸進了信封，“自從葛冰婚禮事件之后，葛華連克謝尼婭的葬禮都沒有參加……
“所以，從那個時候算起，一個當姐姐的，好幾個月都沒有見到弟弟，那么你認為，她真的一點兒也不惦記著弟弟嗎？
“所以……當你提出要出差的時候，你覺得，葛華會怎么做呢？”
“不……不……”韓賽終于露出了驚恐的表情，“不會的，不會的，絕對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