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之文豪崛起

后記(四)

歷史小說

(前一章讓很多朋友感到無聊,其實是為了引出這一章,我想把老周面臨的各種狀況都講清楚。接下來還有一章后記就結束,順便再給老周編一個百科資料。)

剛穿越時,周赫煊的身體屬于十七八歲的狀態,但他偏要對外宣稱自己已經28歲。這樣做的目的,一是習慣了自己的真實年齡,二是不想被人小覷嫌嫩。

現在周赫煊110歲了,其實也就100歲,而且能走能吃能說,臉上連老年斑都沒幾個。

但周赫煊確實老了,他明顯感覺自己的身體機能在下降,而且食欲也越來越不好,很可能再過兩三年就會嗝屁升天。而他最擔心的,卻是在自己死后,周家很可能爆發大規模的內部矛盾。

周氏家族的產業,剛開始按照地域劃分。美洲是一塊,歐洲是一塊,日本是一塊,港澳臺是一塊,東南亞是一塊,后來漸漸發展到大陸。

90年代的時候,周赫煊親自主持大調整,加強了不同地區的同類產業間的聯系,催生出好幾個隱形的龐然大物。

那次大調整,周赫煊的一個孫子不甘權力被削弱,居然聯合美國政府玩分家獨立。結果是周氏家族損失數億美元,被周赫煊強行壓了下來,而那個孫子則在驚恐和憤怒當中自殺。

周赫煊對此很痛心,事情發展超出他的預料,從那以后他更加小心謹慎。

如今周赫煊最擔心的是大陸網絡科技這一塊,產業奠基人是周維烈。但周維烈根本沒興趣搞公司,他的兩個子女要么參軍要么從政,孫子孫女大部分都是平庸之輩,而最有能力的一個孫子居然跑去搞娛樂產業。

因此,周維烈一系在大陸網絡科技方面只占股份,真正的掌舵者是周璇所生的次子周禎翊——林笑月的爺爺。

五年前,周禎翊的獨生子兼接班人意外去世,兩年前,周禎翊本人也病逝了,大陸網絡科技這一塊由周禎翊的女婿林建春接管。對此,其他幾房意見很大,因為林建春只是周家女婿,是一個外人。

周維烈的幾個敗家孫子鬧得最兇,因為他們那一系擁有的股份最多。香港本宗那邊也蠢蠢欲動,好幾個有能力的周家三代上躥下跳,實在是大陸網絡科技行業發展太快,其中利益讓無數人眼紅。

但鑒于90年代發生的那起背叛和自殺悲劇,周赫煊根本不敢亂動。一旦從香港派人全面接管大陸網絡業務,他的孫女婿林建春就算再忠厚都會心生不滿,而周維烈的孫子們更是要玩三國大戰。

這次來北京,周赫煊不僅是看奧運會那么簡單,真正要做的是在死之前把大陸的爛攤子收拾好。否則,等他和周維烈都去世了,再沒人能夠鎮住場面,那些混賬后代還不知道得鬧出什么幺蛾子來。

首先是確認接班人,目標已經選好了——周維烈唯一有能力的孫子周遠博,在大陸搞娛樂公司那個。

其次是從香港本宗派人過去,擔任林建春的副手,之前那個副總裁太過強勢,兩人互相掣肘的時間遠多于合作。

最后是幫林建春物色好女婿,這個女婿生的第一個兒子必須姓周,以此來消除本家對林家的集體敵視。

這三方互為犄角掌控董事會,基本不可能出現大的混亂局面。

至少半年內,周赫煊都不會離開大陸,他要留在這里控制派系平衡——主要是為了壓制周維烈某個當大官的兒子,那小子從政就從政吧,居然往公司里面亂扔白手套,周赫煊的孫女婿林建春已經快頂不住了。

其實周赫煊完全不用管這么多,讓各房后代自己爭,就像養蠱一樣,最后勝利的肯定是佼佼者。但他就是硬不起心腸,不想再看到有悲劇發生的可能,于是一大把年紀了還在為這種瑣事煩心。

這就是豪門大族的悲哀。

君不見澳門那位何賭王,幾房爭家產爭得刀光劍影。有一次何賭王病重住院,兒孫們以為他肯定要死,一個個原形畢露搞得人盡皆知。結果何賭王突然病愈,場面那個尷尬啊,各房后代立即相親相愛做樣子給媒體看。

8月25日,奧運會結束的第二天。

天津機場。

接機通道外邊已經被記者占領了,機場保安如臨大敵,焦頭爛額的把記者往外邊推。

“來了,來了!”

天津這邊的領導雖然不在場,但幾個主要部門都派了人來迎接,他們的任務是全天候陪同周老先生重游故地。若非周赫煊提前打招呼,估計領導都要來幾個,而且還會搞警車開道那套把戲。

政府人員紛紛上前握手問候,各路記者舉起相機拍個不停,讓那些搞不清狀況的機場旅客以為是哪個明星來了。

記者們還想上前采訪,卻被機場保安和周赫煊的保鏢攔在外圍,然后一路跟隨著車隊前往三樂堂。

在80年代以前,三樂堂還是某央企的職工療養院,一度荒廢了好幾年,居然有商人想租下來改建為高檔會所。會所還沒建成,周家人就站出來強烈反對,周維烈更是氣得寫了一封批評信寄出。

于是從1990年開始,這里重新掛上“三樂堂”的牌子,成了天津著名的旅游景點。

周赫煊已經20多年沒回大陸了,此刻站在大門口樂得發笑。只見大門和圍墻都翻修一新,高高鐫刻著“三樂堂”字樣,大門兩邊還掛著幾塊牌子,分別是:周赫煊故居,中國周赫煊研究會總部,天津愛國教育示范基地……

門口有個年過半百的男人在率隊等候,正是三樂堂的現任堂主、中國周赫煊研究總會會長、天津文聯常務理事紀春雨,他見到周赫煊立即上前問候:“外公!”

周赫煊瞟了眼對方大腹便便的肚子,嫌棄道:“少蹭酒席,多讀點書,你已經有十年沒出新作了。”

紀春雨尷尬道:“正在創作中,正在創作中。”

“帶路吧。”周赫煊懶得多說。

周家后代出了很多精英,但廢材也不少,更有些只知道吃喝玩樂的紈绔子弟。紀春雨就是那種混得比較差的,年輕時還寫過幾部作品,中年之后直接變成了酒囊飯袋。

周赫煊弄了個家族基金會,年滿18歲的直系后代可以領一次創業基金,基金會自動擁有其所創立公司40的股份,且不參與其公司運作。創業失敗也無所謂,可以憑本事進入家族企業任職,也可以自己找出路。

實在沒本事又不肯努力還想要享受的混蛋廢物,那就只能在家族基金會里領救濟金了。每個月的救濟金只能保證正常生活,混吃等死可以,但絕對不可能過上多么富裕的日子,高級奢侈品什么的更是想都別想。

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出現一個領救濟金的,因為太丟臉了。就算兒女再沒本事,他們的父母也會自己解決,真領救濟金還不讓其他幾房笑掉大牙?

周赫煊拄著拐杖走進花園,花園早已面目全非,大部分植被花草都是近些年栽種的,而且最中央的大花壇也早就被拆除了。

突然,周赫煊站立不動,望著院子里的一顆大樹久久發呆。

“祖姥爺,怎么了?”林笑月問。

周赫煊指著大樹說:“那棵樹,是你大姑婆(周靈均)親手種下的。”

“那我可要拍一張合影,”林笑月把手機扔給男朋友,自己跑去樹下說,“石頭,幫我拍張照片。”

身后的政府人員們若有所思,紛紛猜測林笑月是哪個周家后代的女兒,同時對王磊也更加關注。

紀春雨笑道:“原來這棵樹是大姨種的,回頭我讓人掛塊牌子。”

兩個沒心沒肺的后代讓周赫煊很是無語,他收回目光,擦了擦濕潤的眼角,意興闌珊道:“沒意思了,回酒店吧。”

紀春雨驚訝道:“外公,你這才到花園呢,不進去看看嗎?”

“物是人非,有什么好看的?不看了!”周赫煊轉身就走,留下一堆人大眼瞪小眼。

從天津回來,王磊很快就發現自己無法正常工作了。

突然有好幾個土豪不知從哪兒冒出來,鬧著要投資他們的公司。最離譜那個,答應出資5000萬元,居然只要屈屈20的股份。

接著,王磊和張巖這兩個大學上下鋪的鐵哥們,漸漸開始鬧起了矛盾,就公司發展問題各種激烈爭執。

接下來就是一系列天上砸餡兒餅事件,什么北京互聯網界聯合會邀請他加入啊,各級主管單位領導來視察點贊啊,甚至以前拒絕他們的平臺渠道都主動上門求合作。

王磊能夠從清華大學畢業,當然不是傻子,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跟女朋友的外曾祖父去了堂三樂堂。

在那些所謂的明眼人看來,王磊能夠在周赫煊身邊陪伴,就意味著這小伙子得到了周家承認,什么時候結婚只是時間問題。拋開周赫煊不說,林建春就是互聯網大佬啊,林建春的獨生女婿以后要繼承家產的!

但是,這些已經超出王磊的承受范圍,他壓力太大,生活和工作全都混亂了。

這不是一道選擇題,而是主觀問答題。

如果這是對他的考驗,那么他接受比天使投資更豪華的上帝投資是否會惹得周家不滿,然后跟女朋友分手?如果他果斷放棄那些好處,是否會表現得太虛偽,而且被周家人認為沒有志氣?

考慮得更深一些,如果他選擇借勢而起,以后是否會成為金錢的奴隸,把自己的創業初衷給丟掉了?

還有對友情,對愛情,王磊也開始了全新的思考和認識。

于是,他徹底蒙圈了,關掉手機逃回老家閉門反思大個半月。

隨后,王磊回到北京,先是跟女朋友促膝長談,接著又說服了合伙人張巖。他們只要正常的天使投資,不要送錢的上帝投資,并借此機會打通了幾個平臺渠道,然后一心一意的打造精品游戲。

王磊的做法讓周赫煊比較滿意,但這只是個開始,能不能繼續成長還得靠他自己。

周赫煊另有事情要做,此時已經開學了,北大請他這位老校長回去參觀,順便給當今的學子們講講人生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