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的股災還未結束,可怕的連鎖反應已經開始發生了。
當周赫煊、張謀之離開紐約,準備前往舊金山的時候,這座城市的每家銀行門口都排著取款長隊。瘋狂的擠兌潮,導致大量中小型銀行倒閉,就連一些大銀行都周轉困難。
銀行的接連倒閉,又導致許多工廠破產關門,接著是工人失業,美國百姓普遍陷入貧困當中。國民消費能力銳減,致使工農業品更加賣不出去,資本家和農場主大量銷毀“過剩”產品。
恐怖的大蕭條時代來臨……
紐約開始流行一首兒歌:梅隆拉響汽笛,胡佛敲起喪鐘。華爾街發出信號,美國往地獄里沖!
麥克這個家伙還是很有能力的,居然趁機發“國難財”。他把出版社的一半現金,全部用于報紙宣傳,紐約各大報紙紛紛刊登出大標題:《大國崛起》預測成功,美國正面臨一場前所未有的經濟危機!
經此一提醒,美國人終于回想起來,周赫煊早在兩三年前,就寫書預言了美國的大股災,以及股災帶來的更嚴重后果。
甚至,周赫煊連股災的大致時間,都預測得非常準確。
《華爾街日報》還在死鴨子嘴硬,說股災的影響只是暫時的,美國經濟很快就能恢復,周赫煊說的大蕭條純屬危言聳聽。
《紐約時報》卻對周赫煊的預言表示驚嘆:“雖然情況讓人難以接受,但毋庸置疑,周赫煊先生在著作中對于大蕭條的預言,很有可能真實發生。這位來自遠東的學者,就像一個擁有超能力的占卜師,提前揭示了即將降臨在美國的災難。”
到后來,甚至都不用麥克再出錢聯系報紙了,全美各地的諸多報紙自發地進行報道,甚至有人稱周赫煊為“遠東巫師”、“魔鬼預言者”。
然后讓人啼笑皆非的一幕出現了——
就在整個美國圖書市場萎靡不振時,周赫煊的《大國崛起》逆勢狂賣。甚至有破產的街頭流浪者,餓著肚子買書來讀,只想知道自己是如何淪落到今天的下場。
11月3日,《大國崛起》在美國賣出8000冊;11月4日,《大國崛起》的單日銷量突破1萬;11月5日,《大國崛起》日銷量飆升至3萬……直到元旦節來臨前,《大國崛起》在美國的月銷量達到恐怖的32萬冊。
如果說,在股災降臨前,梅蘭芳是最受美國百姓追捧的中國人。那么,現在一提起中國,美國人首先想到的就是周赫煊。
短短幾天時間內,周赫煊已經在美國家喻戶曉。以至于有些愚夫愚婦道聽途說,認為是周赫煊帶來了這場股災,把周赫煊的名字當成魔鬼來嚇唬小孩兒。
當得知周赫煊此時就在美國,包括哈弗大學、普林斯頓大學、耶魯大學、斯坦福大學在內的諸多學校,紛紛發來講學邀請函,還有幾所大學直接請他去做名譽教授的。
舊金山,唐人街。
當周赫煊坐著洪門派來的小轎車,從火車站抵達這里時,五洲洪門的龍頭老大司徒美堂,親自拄著拐杖帶人迎接。
超過3000名華人守在街道兩旁,想要目睹周赫煊這個預測了股災的大學者。不僅美國當地報紙派記者來拍照采訪,就連一些美國白人,也好奇地跑來見識周赫煊長啥模樣。
張謀之看著街上的盛況,不禁感嘆道:“就算是中山先生來舊金山,恐怕也就這個排場了。”
汽車停穩,周赫煊還沒動手,已經有洪門弟子跑來拉開車門。
周赫煊抬步下車,只見一個胡子花白的老者迎面而來,他立即抱拳說:“司徒老先生太熱情了,使不得!”
“使得,使得,”司徒美堂哈哈笑道,“周先生可是為中國人長臉了,現在誰喊敢說中國人笨?咱們的大學者連股災都能提前預測。就在前幾天,還有個鬼佬問我,想知道中國是不是有神秘的占卜巫術。哈哈哈哈哈!”
周赫煊跟著笑道:“老先生可以向他推薦《易經》。”
“你還別說,咱唐人街上算命的,這些日子的生意倒是好了許多。”司徒美堂樂道。
周赫煊說:“那我也算是為在美國的同胞貢獻力量了。”
兩人寒暄幾句,司徒美堂伸手引路道:“周先生,請!”
“不敢當,您走前面。”周赫煊連忙推辭。
司徒美堂沒有再扭捏,而是執著周赫煊的手,并排朝里面的大堂走。
一個美國白人突然沖上來,對攔住他的洪門弟子說:“我是《舊金山紀事報》的記者,想要采訪周先生,麻煩讓我進去!”
司徒美堂皺了皺眉,回頭吩咐:“放他進來吧。”
眾人進入洪門大堂,等諸位坐定后,司徒美堂親自為周赫煊做介紹:“周先生,這位是芝加哥安良堂香主阮本萬。”
周赫煊立即抱拳問候:“阮香主好!”
“周先生,有禮了。”阮本萬抱拳回禮。
司徒美堂又介紹:“這位是紐約安良堂香主李圣策。”
“李香主好!”
“周先生好。”
“這位是……”
司徒美堂陸陸續續介紹了20多人,讓周赫煊驚訝的是,除了洪門的副龍頭有事未歸外,整個美國洪門各堂的香主居然都到齊了。另外,還有一些洪門元帥、總管、護堂、紅棍、紙扇,也紛紛上前與周赫煊見禮。
周赫煊感慨道:“司徒先生,赫煊何德何能,能讓洪門兄弟如此勞師動眾。”
“哈哈哈,”司徒美堂笑著擺手,“無妨的,就算我不說,大家也想來見識見識,大學者周先生到底是不是三頭六臂。”
周赫煊看了眼那個白人,問道:“這位記者先生……”
司徒美堂直接對記者說:“你先采訪吧,結束之后請離開,我們還有要事商議。”
那白人記者頭腦發熱闖進來,現在已經有些后悔了,他是進了幫會窩子啊!萬一這些黑(和諧)幫分子不高興,順手給他幾顆子彈,那可就倒大霉了。
白人記者戰戰兢兢地對周赫煊說:“周先生你好,我是《舊金山紀事報》的記者杰森·康納,很高興能夠采訪到你。”
“康納先生你好,有什么問題請講吧。”周赫煊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