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融法煉道渡純功
造化之靈正身落入諸有,對億萬現世影響極大,布須天也同樣如此,若不是有張衍偉力遮擋,諸天那些有緣入道的眾生恐怕早已奉其為唯一道主了。
只是事情雖未如此發展,可諸天之內的靈機卻是進一步受損,現在雖還未至靈機斷絕的地步,可也差之不遠了。
諸天宗派經歷過道法斷絕一事,更是唯恐這等靈機不再,所以各天之間也是矛盾日顯,現在除了少數宗派枯守根本之地,大部分勢力都是不斷外出爭搶靈機,可謂爭殺愈烈。
似山海界、青華天因為自身靈機豐沛,所以免不了被人盯上,只是先前鏡湖余孽圍攻山海界失敗,也是讓人認識到了這里的厲害,少有人再來此處生事,倒是青華天那里受到了不少沖擊,不過很快被青碧宮鎮壓了下去。
倒是造化之靈道法傳遍各處,使得不少人得以輕易入道,只是各方勢力都是自顧不暇,哪里有心思去理會這些。
就連域外天魔這里,此刻也無暇去幸災樂禍了,因為反天地中也是一樣,連莫名之物都很是難以調用。
這里唯有演教是一個例外。
這些年來,演教在化解了對自己不利的局面后,便主動將不少立于靈機豐盛之地的分壇撤走,遷去了別處。
這樣既是避免了自身與諸派起得沖突,也是不想卷入是非之爭,反正演教弟子無需靈機便好修持,有無數界天可為自身所用,而且現在連妖魔異類因為靈機消退之故而衰弱了,他們開拓起地界來倒是方便了。
演教總壇之內,高晟圖看著諸天星圖之上的演教勢力分布,嘆道:“若有朝一日,諸天萬界,皆有我演教道傳,那就能完我之愿了。”
唐由一怔,言道:“老師所求,莫非不是大道么?”
高晟圖笑了一笑,道:“教祖所言之道,方是大道,演教之愿,亦是道祖之愿,完此愿與大道并無沖突。”
他指了指上方,道:“我等若要更上一步,無非需要元玉之用,可此物是否予我,還不是在教祖一念之間。”
唐由低頭一想,道:“若靈機再這般消退下去,很可能會有徹底斷絕一日,那時我演教必成諸天之內唯一大教,老師想來很快就能如愿。”
高晟圖搖頭道:“沒有那么容易,此是道爭,定會有人出來阻礙于我,待過去這一關,再言這些吧。”
旦易回至穹霄天后,就開始依照張衍的囑托,搜索那造化之靈偉力牽系之人。
他為人謹慎,更兼仔細小心,先是在布須天內查了一遍,在確認確實無有遺漏之后,這才往外搜尋。
張衍認為,諸大德與自己都無法找到目標,那十有八九是因為其人落在未明之地了,這般就算他偉力能與造化之靈相比較,也一樣尋之不到,除非那一靈相系之人覺悟自身,尋得元玉,往上境渡來,那么諸人才會有所察覺。
而旦易同樣是造化之靈,他人查不出來,他卻是有極大可能憑著那一點感應將之尋到。
他不似造化之靈偉力分身一般,可以輕易將偉力散去那些未明之地,所以在運功許久之后,方才尋到了一絲飄渺靈光,并起自身意念穿渡進去。
然而一沉入此間,發現這里除了他自己偉力之外,沒有感到任何同道的偉力了,卻是予他一種茫然迷失之感。
也即是說,他仍能感應到諸有存在,但卻不知這是何處,這正如凡人倏爾置身于無邊汪洋之上,難以辨明己身方位。
而且不止如此,入到這里,他需得格外小心,神意一旦迷陷在此,那很可能就再也不得回去正身之中了。
他把心神稍定,這才開始繼續沿著那冥冥之中的一點牽引尋去,然而這次卻沒有那么順利,那偉力好似無數根絲線,通向無數去處,一時難以分辨那一靈牽系之人究竟落在哪里。
他心中感嘆道:“果然沒有那么簡單。”
要是此刻能與張衍神意交通,那他當即就能憑借后者之力找尋到那偉力寄托之人,但眼下在造化之靈無邊偉力阻隔之下,感應之中可謂茫芒一片,神智也是有些昏沉,自身神意根本無法勾連他人。
他先前聽了張衍敘述,已知造化之靈偉力分身的危害所在,不但是虛寂之中最大隱患,且很可能是其正身真正歸來之后的助力。
所以不管如何困難,他都必須要將之查找了出來。
他把精神稍振,竭力分辨此中真正需要找尋的目標,畢竟他與造化之靈本為一體,在努力許久之后,終是被他找尋到了一處嫌疑所在。
可就在這時,他若有所覺,側首一看,卻發現有一人正與自己并肩而行,其人面目竟是與他長得一模一樣。
那人沖他搖頭道:“道友,不可去,不可去,焉知此非陷阱,你若去了,便是失了己道也。”
旦易收攝心神,正容道:“錯了,我道我執,我自不亂,何懼外力?”這既是堅定自身道心又是給予對方的回答一出口,那人便立時不見,好似那只是他自身幻想。
他心下一思,有些明白過來了,身為造化之靈托世之身,他有心界存在,只不過長期以來修持己道,所以心界順服,而這里遍布造化之靈偉力,所以導致自身心界又是有所不穩了。
好在他立身極為堅定,只信己道己守,方才未曾出現半分動搖,不然很可能就此被引偏了去,墮入造化之靈道法之中。
只是這么一攪擾,他方才那感應到的線索已是斷了,只得從頭找尋。
然而那道人并沒有真正消失,在這造化之靈偉力彌布,卻沒有其他大德偉力侵染之地,其人時不時在他感應之中映現,并發出蠱惑之言,勸他舍己從道。
他對此也是無奈,只要他還把神意感應外放,找尋那人所在,那造化之靈偉力就會隨之進來,侵擾他心神意志。
除非他就此放棄,并從這里退了出去,否則此等事必然會一直伴隨于他。
這對他也無疑是一個考驗,感覺這般下去不妥,他立刻改換了策略,循著某個偉力牽引沉入到了某一處嫌疑較大的現世之中,并且立時封閉心識,暫時隔絕了侵擾
他打量了一下身落之地,不出所料,此處乃是一方造化之地,只是造化之靈偉力雖然充斥此間,卻并沒有侵占了去,因為一如此做立刻就會暴露于虛寂之中。
可是同樣,因為這偉力所阻,他也沒有辦法將之占據,反而要盡量不去觸動,以免重現之前局面。
他稍作思索,便化出無數分身,分別往此方現世的諸天萬界之中投入進去,以期能在此尋到那偉力寄托之人。
張衍心神沉入殘玉之中后,便將所有觀望得來的道法一一推演著。
這里推演,其實就是從頭至尾將得來道法重新修持一遍,將之真正化為自己所有,融匯入自己道法之中。
不過為了防備短時內收獲過多,導致自身偉力不諧的情況出現。所以每當一人道法被他完全握有過后,他就會自殘玉之中退出,調和自身氣機,而后再選擇下一部道法。
在解化初時,他感覺還不甚明顯,可越到后來,神思越是清明,對于大道感悟也是越來越深。
當他將最后一人道法演化過后,背后陡然五光熾盛,那光華如煙如氣,有仙音飄渺,不知不覺中,自身道法在不斷提升之中,并且似無頓止之勢。
此刻他一轉念,忖道:“我道法雖大有長進,卻不知此時對上那造化之靈正身,能否將之壓下?”
思及于此,他便一轉神意,試著在此重現當日與造化之靈一戰,并想順便找出造化之靈道法玄妙。
然而他方才將那造化之靈道法推演些許,卻見其形影也是跟著一同浮現出來,心中立顯警兆,便毫不猶豫將之散了去。
此時他已然明白,只要那造化之靈形象一出現,就好若其人真正回到了諸有之中。
其實換了一人,就算想在神意之中推算,也根本無法將造化之靈形影照顯出來,因為雙方力量層次相差太大,即便強行觀想,也不過使得自己先行崩潰而已。
而他卻與其等不同,自身偉力強橫不說,又有力道之軀為依憑,假設方才繼續推演下去,那卻當真可將造化之靈正身重現了出來。
事機一旦發展到這般地步,劫力之內的諸位大德恐怕未必再能將之封堵回去,好在他之前已是有所提防,并沒有給其任何可趁之機。
不過這里走不通,那他大不了不用神意,只以殘玉推算,一樣能做到此事,只是這個時候,他忽然想及一事,并沒有從中退了出去,而是一起意,將那由殘損意念聚合起來的道人再度召了出來。
由于此刻他道法修為大大提升,所以對方除了面目尚還模糊,形影已經變得清晰了許多,似乎被還原了更多本來。
那道人對他打一個稽首,問道:“道友尋我,可是有事相詢?”
張衍點首道:“我欲一觀道法身后道法,不知可否?”
那道人沉聲道:“我之道法,道友早已是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