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輕收三域歸囊中
張衍思量了一下,他倒是不介意這些東西的得失,說來只要不讓參霄道人拿了去就好,其不管將那半件法器放去了何處,終究是在這片造化之地中,待他掌馭此方所在之后,再來試著找尋好了,現在不必去管。
他把心思一定,意識便沉浸入此世深處。
因是在太冥祖師偉力相助之下早早見到了那“源心”,所以僅只是數月,他就徹底煉合了這方所在,整個造化之地都是為他所掌制嗎,只是太冥祖師的偉力并沒有完全化去。
這也平常,布須天內就有不少外來異力存駐,至今也未能拭去,不過這并不妨礙他成為此間御主。
現下倒是可以設法找尋那半枚法器了。
他意識一展,瞬間把造化諸界都是看遍,包括那座深藏不顯的魁陰宮闕也沒有漏過,只是并沒有發現任何異樣之物。
雖沒有找到,但他能肯定,參霄道人必然是借助了祖師偉力將其隱藏了,否則無有可能現在都找尋不到,想到此間道童所言那開啟禁宮的信物,他心中已是有數。
其人恐怕并不知道,在這個界域之中,若是借用太冥祖師之偉力,那么洵岳道人的印信方才占據主要地位,就算其從玄澈道人處得來什么東西,也一樣無用。
他把大袖一展,再度祭出那濟源掌門印信,并意注其上。
只是片刻之后,心中就已有所感應,便把神意一轉,霎時遁入莫名之中。
一到此間,便見有數個東西飄蕩來去,其中最為顯眼的就是一枚玉佩。他只看了一眼,便從形制上認出這是某一同脈的信物,參霄道人意識化身潰散之前,當就是以這枚玉佩為指引,隱藏下這些東西。
飄蕩在此的第二件東西乃是一根頹敗枝葉,并非是造化殘片所煉,也不是什么法寶,上面圍繞著一層盈盈脂光,阻礙著外力深入。
張衍能感覺到,這東西很是脆弱,強行窺看,甚至辨查過去未來,恐怕都會使其崩散,也不知為何參霄道人把這東西放在了這里,按理說來得此間,帶件法器也比帶得此物來得好。
他考慮了一下,這東西既然無有什么威脅,那就暫不用去多管。
他把目光落到最后一件東西上,那卻是半根長軸,與他手中那物一般無二,顯然就那另一半法器了。
看過之后,心下一轉,就帶著這幾件東西,自神意之中退了出來。
他伸手過去,將那枚玉佩持拿起來,卻是發現,憑此能感應到那魁陰宮所在,并隨時可以憑此遁入進去。
他沉思了一下,這玉佩說不定牽扯到清沉渾域背后那方造化之地,下來或許有用,于是先將其收了起來。
隨后看向那半根長軸,心思一轉,在他這處的那半根也是憑空浮現,當這兩物擺在一起后,立便相互牽引,并同時放出一道靈光,只瞬息之間,就得復完全。
此時再看去,已不再是一根長軸,而是一對并列的玉軸,像是一卷合而對攏的畫圖。
他稍作感應,發現單純以法力催動,已難以駕馭此物,于是伸手出來,持住左右,將之緩緩分開,霎時間,他只覺神意一張,猶如置身虛寂之中,可見無數現世在里生現閃滅,頓便明白,這東西可以相助自身望見而今虛寂之中一切變化,根本不用自身意識或是正身出得現世。
這般看來,此物對找尋造化之地的確很是有用,可以在找尋過程中避開那一位存在,至于在找到之后如何拿到手,那是另一回事了,可以容后再行設法。
他神意又在那演化出來的虛寂之中逡巡了一下,發現正這如先前所料那樣,此物雖能夠相助修士感應造化之地,但作用也是極其有限,絕不能過度指望此物,只是機會比原來更大,那終歸是好的。
他一拂袖,將這三件東西都是收了起來,隨后心念一轉,兩界關門轟然開啟,意識已是回到了正身之內。
清寰宮中,張衍睜開眼目,四處造化之地,現已有三處掌握在他手中,他本以為就算自己可以做到這一步,那也是許久之后了,未曾想這般順利。
此刻他能感覺到有源源不斷的力量涌了上來,這是因為他所行道途之中兼有外求之道,只要擁有造化精蘊,那么在參悟通徹之后,自身修為就可不斷增長。
隨著看到大道之理更多,他也是隱隱約約看到了通向二重境的一些玄妙,不由心神微動,也難怪身邊這些同道并無一個能行至此境之中,因為此境純靠修煉雖是可以直接攀上去,但過程將會格外漫長,唯有得見這些,方有機會先一步邁入進去。
這些玄妙并非只有他可以看到,修士過了解真關后,在長久持坐之中,機緣若至,那么某一時刻中就會感悟到這些,或許有人初過關隘便就有所察覺,也或許久久無法得見,純看自身運數,而他現在,卻完全是因為匯聚三處造化之地的偉力,于一瞬間打破天數,方才得以望見一線玄機。
只是造化之地極是難尋,對走外求之道的修士來說,彼此所爭奪的無外乎就是這些東西,他此刻得到一些,那么其余同道必然就會少去一些。
這無形之中就有了矛盾,因為進境最快那人,無疑就是擋了眾人的道途了。
好在現在并不用去考慮這些,有那一位存在在上面,外求之人便是想修行都無從去做,所以在擊敗這位之前,這些矛盾都可以被掩蓋下來。
所以這場大劫,對一些人而言,反而可以說得上是機緣了。
他想了一想,現在還剩下清沉渾域背后那一處不在掌握之中,以自己所能調運的造化偉力來看,就算清沉造化之地的那方兩界關門被參霄道人牢牢把持,因為四域相通的緣故,他也一樣能憑借此刻所具備的莫大偉力強行推開那扇門戶,并直接殺到其此人門前。
他并不忙著去,盡管與參霄道人做了幾回對手,可他仍是不怎么了解這名對手,且畢竟要在對方主場斗戰,還需得多做一番準備。
念至此處,他心思一轉,就來至那鎮壓玄澈道人與那老道的無名地界之中。
玄澈道人自上次張衍離去后,就在全力對抗身邊無處不在的壓力,只是此刻,他忽覺身上一輕,終是回過神來,抬眼一看,卻見得是張衍在前,眼神不由一凝。
張衍意念一引,將那玉佩引了出來,任其飄懸在那里,問道:“這可是道友之物么?”
玄澈道人見此,神情頓時有了變化,他道:“莫非那處造化之地已是被尊駕奪取到手了?”隨即他又道:“不對,若是這樣,尊駕也不必來見我了。”
“看來此物果然是參霄從尊駕手中得來的。”張衍將這玉佩收了起來,道:“貧道有些疑問想問尊駕,你若不愿回答,也是可以。”
玄澈道人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尊駕想問什么?”
張衍道:“先問一事,為何那信物會在參霄手中?”
玄澈道人嘆了一聲,道:“當年我按照老師安排行事,若是一切順利,當可有所成就,可是修行之中,卻遇得一些難關,遲遲無法入得上境,那時卻是得了參霄相助,解了我心中疑惑,方才得以入至境中,如此我便欠下了他一分人情。”
張衍道:“其人不會無緣無故來相助于你。”
玄澈道人平靜道:“我亦是知曉,離空之劫近在眼前,他亦是想要托庇入一方造化之地中罷了,若不是我這處有老師偉力庇佑,他無法進來,又豈會與我客氣?定是先闖了進來將此奪去了,只是我得以成就,終究是承了此人之情,再考慮到以一人之力無法敵過那位存在,故才與他們聯手。”
張衍看著他道:“即便如此,那么也應該是以尊駕為主,為何反是參霄成了那主馭之人?”
玄澈道人言道:“這是因為參霄道友在我等之中道行最高,有其主馭此間,對抗那一位存在當更是容易。”說到這里,他打個稽首,“事機便是如此,能告訴尊駕的,我都已是說了,有些涉及參霄道友隱秘,恕我現下無法言語。”
張衍看其一眼,沒有再多問,重又將玄澈道人鎮壓下去,轉身回了大殿。
其人所言之語半真半假,并且遮遮掩掩,關于參霄是怎樣與其勾連上的,這人究竟是什么來歷背景,與祖師到底有何淵源,都是避而不談,他聽了下來,反而能肯定真相遠不是其所說這般簡單。
好在他也沒有指望此人能說實話,不過哪怕這些都是假話,他也能從中得出一些有用東西,方便自身了解這名敵手。
霞宮之中,參霄道人正身坐于長虹之上,借造化之地觀摩大道妙理,只是他沒來由得感覺到一股不安,推算了一下,卻是不得結果,但因那一位存在法力波蕩不止,顯是仍未解決對手,所以他能夠肯定,這兇險非是來自虛寂之中,他立刻想到了自己意識化身那里,神情不由凝重了起來。
假設此回行事失敗,濟源渾域背后那造化之地一定是會落到張衍手中,他能想象得到,其人下一步,一定是沖著己身所在而來,而這一次,若他無有應對辦法,以至于再度失機的話,那就再無退路可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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