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5章醉
大約喝了幾口之后,身上的熱氣上來了,溫煦這才覺得不像是剛才這么冷了,又或者是酒喝的有點兒高了,一下子忘記了外面的寒冷。
仨人就這么在小院里,圍著旺旺的陶瓷爐子,一邊聊著天一邊大口的涮著肉,大口的喝著酒。讓溫煦覺得一下子有了那種梁山好漢的感覺。
三人這邊吃了大約半個多小時之后,院子門口傳來了遲老爺子的走音:“喲呵,這么熱鬧啊”。
溫煦一抬頭看到遲老爺子,立馬站了起來:“您老什么時候回來的?”
“剛到了家,聽到你這院子里的熱鬧勁就過來看看,誰知道你們居然興致這么高,學古仿賢,雪中對飲啊”遲老爺子笑著說完,退了一步,轉頭沖著門外的道上喊道:“老賈,老賈,把東西放下吧,咱們今兒中午吃食有著落了”。
溫煦一聽這話笑著說道:“嗨,您這話說的,讓別人聽到以為我這個人不知道怎么小氣呢”。
一邊說著溫煦準備轉身去屋子里給兩老頭拿筷子去。
秦壯平一看立馬抬手說道:“煦哥,你坐我去拿!”
說完帶著小跑進了屋。
溫煦也沒有和他客套,于是站在了榻的旁邊等著賈老爺子進來。
遲老爺子招了一下手之后,自己先一步走了進來,也不和大家客套,到了榻邊上直接就把這么把鞋子一脫,盤腿坐上了榻,然后屁股挪了兩步就到了小桌子的旁邊,專注的望著桌上的菜。
“喲,不錯啊,有葷有素”遲老爺子望著桌子上的魚片,然后看了看榻上擺的什么奶白菜,小青菜、蘑菇之類的說道。
大家伙兒已經吃了一會兒,魚片什么已經差不多快光了,溫煦順著遲老爺子的目光一看,嘚!自己還得進屋弄魚片去。
“您先坐著,我再進屋削魚片去!”溫煦說完站了起來。
遲老爺子聞言立刻說道:“你也別屋里削了,直接把拿過來,咱們這兒邊吃邊削,另外還有羊肉的話也拿出來一點兒,跟你說我可是想死家里的羊肉了”。
就在這會兒功夫,賈老爺子的身影這才出現在了院子門口,看到遲老爺子已經上了榻并且盤腳坐好了,于是笑著說道:“你這個老東西,就不能過去幫幫我?”
遲老爺子說道:“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我憑啥幫你!”
說著從秦壯平的手中接過了筷子,拿過了大玻璃杯,抄起了一邊的酒瓶子,拿起來之后覺得瓶子輕了,晃了幾下明白沒有酒了,自己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說的什么,拿起了一瓶新酒打了開來,直接給自己滿上了。
滋溜!吸了一口酒之后,發出了一聲滿足的啊,然后從鍋子里夾出了一個雞爪啃了起來。
溫煦無視遲老爺子自在的吃相,目光落到了賈老爺子身上,好奇的問道:“您二老這有意思了,一起進的老林子,一個出來的時候依然算的上是光鮮體會,一個怎么打扮的跟要飯的似的?”
進門的賈老爺子衣服就不說了,幾乎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了,胡子長的也長長的,頭上原本就不多的毛,現在都成了一撮一撮的了。
“老東西的林子啥也不用,天然成份的什么洗衣粉啦這些的都不用,只用清水洗衣,說是那些東西傷林子。這樣蹲在老林子里兩三個月下來,要是保持光鮮那就得把他放到神臺上供著去了!”
遲老爺子說完沖著老友說道:“老賈,快點兒的,溫煦的手藝又有長進了,看到了這魚片了沒有,跟透明的似的,這刀功!”
溫煦給秦壯平示意了一下,讓他把賈老爺子的杯子還有筷子都擺上,自己則是進屋拿了魚,一條七斤的大魚,溫煦直接殺掉,然后打了鱗去掉了內臟之后,就這么擺到了一個塑料盆子里,順帶著又把原來沒有投進去的半只雞也給端了出來。
重新投了料,又添了火,溫煦在旁邊直接兩刀把魚頭給卸了下來,然后分開了魚頭掰成兩瓣丟進了鍋里,蓋上了鍋蓋之后開始燜,然后用刀子開始片魚片,刀利手快,一邊飛快的片著魚,一邊和兩位老爺子聊天。
“你這老兩位這次回來什么時候再走啊?”溫煦問道。
遲老爺子說道:“我這邊沒什么大事了,等著開春進去就行了,老賈那邊可能要在老林子里過年”。
“怎么說?”老秦頭端起了杯子和賈老爺子碰了一下,好奇的問道。
賈老爺子說道:“美國人那邊準備拍個紀錄片,我要跟著,這幫子人我有點兒不放心!”
“什么紀錄片?”溫煦好奇的問了一句,不過手上的活兒卻沒有停,一片片薄如翼的魚片被溫煦從魚身上片了下來,擺在了空盤子上,一層一層的像是魚鱗似的擺了起來。
“bbc啊”遲老爺子說道。
“那不是英國的么?”溫煦有點兒疑問。
遲老爺子解釋說道:“是英國的不假,不過和咱們這邊打交道的是美國人算了,不和你扯這個,反正bbc準備來咱們這兒拍一部霸王猇的紀錄片,老賈這邊要紅啦!”
“那恭喜賈教授,馬上要上電視了!”一聽說紅了,老秦頭以為賈教授要上國內的電視呢,立馬給賈教授道起了喜來。
賈教授說道:“上不上電視的無所謂,就是怕這幫子家伙到咱們這里亂拍一通!”
“你擔心這個做什么?人家那邊還要溝通呢”遲老爺子說道。
溫煦說道:“他們應該專業吧,這種片子他們也不是頭一次拍了,bbc的紀錄片那是太有名了”。
“但愿吧!”賈老爺子直接扔下了一句,和老秦頭干了一口,他這一口下去,直接一兩酒進了肚子。
“門外的那匹病馬是誰的?”賈老爺子不愧是搞動物研究的,三句話不離本行。
老秦頭說道:“我的啊,我買的,六百塊!”
“那你可要虧了,這馬活不過兩周,病入膏肓了,我勸你啊直接埋了吧,還省一些草料”賈老爺子抹了一下嘴巴下面胡子上粘的酒水說道。
老秦頭一聽,笑了笑沒有應聲,自頓自的喝了一口酒。
賈老爺子看到老秦頭的樣子哪里還不明白他為什么要得意,立馬好奇的問道:“你能治這個病?”
“什么病?”遲老爺子好奇的插問了一句。
“噓!”賈老爺子對著遲老爺子擺了一下手,然后目光炯炯有神的盯著一言不發的老秦頭。
老秦頭現在有點兒嘚瑟了,大學教授這么有學問的人都不知道怎么治的馬病,自己卻是知道,這讓沒什么文化的老秦頭現在十分滿足。
等了一會兒,賈老爺子立馬出聲催道:“你個死老秦,你到是說話呀,治不治的了你給句話!”
“我既然買,自然就能治!”老秦頭拖著長音說道。
賈老爺子想了一下之后,]搖了搖腦袋:“我不信!”
“要不要賭?”老秦頭笑著瞅了一眼賈教授。
賈教授一點兒也不含糊:“你想賭什么?”
老秦說道:“這么著吧,如果我治好了這馬,你就管我一周的老酒,如果我治不好,我就管你一周的老酒,這行不行?”
“沒問題,就么說定了!”賈老爺子一拍手就把這賭約給定了下來,并且對著坐在周邊的人說道:“大家都聽清楚了,給我們做個證!”
“賈老爺子,我覺得你要輸!”溫煦很不客氣的說的,這個時候溫煦已經把一整條魚給片了下來,現在塑料盆子里全都是魚骨,上面的肉溫煦也不剔了,直接扔到了院子里,沒有一會兒,站在樹上的雪雕就撲了下來,把魚骨叼上了樹枝開始啄食起上面的魚肉來。
“輸也輸的情愿,這病現在獸醫都沒有什么好辦法,一般發現了都是安樂死。對了,老秦,你準備怎么治?”賈老爺子笑著湊到了老秦頭的旁邊,微笑著問道。
這一下子老秦頭的臉色立馬尷尬了,老是那種自己有個好東要恨不得挖個洞藏起來的人,哪里肯把自己治馬的方法告訴老賈。
偏偏賈老爺子還是個不是太識世務的人,他現在一本正經眨巴著兩只老眼,用一種相當渴望的眼神望著老秦頭。
老秦頭只得直接說道:“這東西我不能和別人說,我答應了我師傅除了我的兒孫不告訴任何人的”。
賈老爺子一聽,這才明白了:“可惜了!”
“喝酒,喝酒!”遲老爺子立馬開始打岔了起來。
溫煦頭一次聽老秦頭說他還有師傅,好奇的望了一下老秦頭然后把這個問題拋到了腦后。
五人圍著瓷爐子開始了第二輪,這一次談話的內容主要就是兩位老爺子在老林子里的事情。
“我跟你說,那場雪下的,直接把所有的人在半夜給凍醒了,然后我們就開始把所有能生的火都給生了起來!不論男女老少全都擠在了一起,這才抗到了天亮。誰能想到江南的地界會有這么大的雪,好在我們那兒準的充分,或者說帶的東西多。第二天早上一起來直把把所有人給驚呆了,那個美女的小姑娘叫什么來著,手被凍腫的像個桃子似的”遲老爺子說起了上一次的那場大雪,感嘆的說道。
“現在林子里的雪化了?”溫煦夾了一個魚頭到碗里,吸了兩口魚腦之后問了一句。
“沒化啊,想靠兩條腿出來那太難了,我們搭的是順風機,跟著部隊的同志一起出來的”遲老爺子說道。
“咱們人還好,就是不知道這老林子里的動物怎么活下來,這么大的雪而且只見下不見化,這要是到了明年開春不知道這雪得弄死多少大大小小的動物”遲老爺子說完又接上感嘆了一句。
讓溫煦沒有想到的是,賈老爺子到是很豁達,一邊大口的吃著菜一邊回道:“只要沒有咱們人類干預,動物們總能找到法子的,生然界就是如此,適者生存。雖說死了不少,但是存活來的最聰明最強壯的動物會把自己的基因傳遞下去,這樣才是優勝劣汰”。
溫煦不關心什么優勝劣汰什么的,他到是關心自己放出去的那些個霸王猇,于是張口問道:“你研究的那些霸王猇怎么樣?”
“活的挺好的,要說這冬天最好的就是觀察它們比以前容易多了,一身黑色的皮,如果在雪地上走很容易就發現了”賈老爺子說道。
聽說活的不錯,溫煦這里也就放心了。
就這么一杯一杯的喝,為了抗這個天氣,溫煦這邊可就耍不得以前的小心機了,而且也沒有人派酒,所以大家就是想喝就找人碰一下,不想喝就放下杯子聊天,在這樣的自由自在的氛圍之下,溫煦把自己給喝高了。
吃完喝完,送走了大伙之后,溫煦實在是抗不住了,直接一進了屋里,啪一的一聲栽倒了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