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色漸濃,山中染上了不少金黃,楓樹葉隨霜變成鮮紅,一些金黃落葉落下,鋪滿了地面。
松云門山門,山下一路而上的石階鋪滿枯萎樹葉,清晨兩個道人正沿著石階清掃著。
山門前青石板廣場已經修復,看不見戰亂的痕跡。
“喝”
“哈”
這樣聲音是一些新入門弟子,正習練最基礎拳法,除此一些道人在練劍,趙寧指揮著號施令。
“白鶴亮翅”
場內的弟子,長劍揚起。
“橫貫云霄”
“長虹落日”
隨著趙寧不斷念出招式,弟子都出招,松云門原本道法劍法都隨弟子挑選,只經過山門一戰,裴子云頒布命令,改變了弟子的傳承方法。
“入門必練經伸百獸戲,健康身體。”
“扎下根基都需練習基本劍法,以求保身。”
“在這基礎上,可選擇道法或劍法深入。”
這些道人都習練辛苦,汗水在臉頰流下來,一些劍法精深道人則個人習練,又或交流廝殺之術,及破陣、襲擊、反殺、陷阱。
虞云君在講解道法,數個道人圍在一側聽著講。
太陽漸漸升起,早武課完成,淋浴更衣,進行早課,只見道士云集于祖師殿,禮拜且誦念咒經。
話早晚功課這些制度,道士并不普及,各道門也不一樣,但裴子云卻是明白,這些都是借假修真,這真就是規矩。
故定規矩稱:“住道觀,奉香火,朝拜夕禮。”
采取統一的道服,唯外門、真傳、嫡傳、長老,各有區別,核定禮儀和待遇,更建立了授道堂,所有長老不再直接授徒,而是統一在授道堂中訓練,待到了奠基第五重,長老可選擇弟子。
這樣的話,長老省了許多力氣,又可以獲得優秀的弟子,而門中也加大了同心力量。
早課完成,趙寧和虞云君出來,邊走邊,不覺已到臺階上向下看去,只見戰火痕跡已全消,新建的各殿矗在天空中,虞云君見趙寧若有所思站住了腳,問:“這在想什么?想這些新建的殿室?”
趙寧嘆著:“不是,我在想,你這弟子,真是能人所不能,種種軌儀不過是原本就有,可這一組合,立刻煥然一新。”
“朝拜夕禮且不了,每年定二次朝儀,一次新年禳災祈福,一次豐收祝綿國祚,仔細想想,真的極妙!”
“按照掌門的話,禳災祈福可變成了方圓百里的盛典觀會,誰不想禳災祈福呢?必香客如云。”
“而豐收本是喜事,祝國祚綿長的更是畫龍點睛,怕是影響大了,連官府都得參與。”
“二者異曲同工,一者招攬信眾,二者親近龍氣。”
“短暫幾年看不出效果,但時間一長,我可以,單是這一點,我松云門必昌盛啊!”
太陽升起,裴子云在書桌前持筆修正著典籍,而葉蘇兒在對面畫在梅花,兩人有時相視一眼而笑,卻不相互打攪。
“既集墳典,亦聚群英。”
的就是收藏修正傳承,裴子云得了這樣多記憶,不全盤托出,把奠基到陰神的功法全部修正下也是因當,正寫完了一筆,呷一口,突覺得眼前一亮。
“想不到在這時等到了!”
眼前出現一梅,并迅放大,變成一個半透明資料框,帶著淡淡的光感在視野中漂浮,數據在眼前出現。
“陰神:第二重(完成度1)”
“劍法:宗師(完成度2.6)”
“道法原理:精通(5.6)”
“道術:四十三種,精通(19.1)”
“斗轉星移:第三層(5.)”
“云體風身:第一層(29.8)”
“第二重滿了啊!”裴子云看了一眼葉蘇兒,見她沒有在意,默然良久,:“這聲望還真妙不可言,某種程度上連福地都不如,只要名滿天下,就算沒有福地,成就地仙或都有可能?”
“不過能抵達,是滅倭記的傳唱,這是現實篇章,使沿海許多人受益,所以才這樣快。”裴子云想著:“倭寇盡滅,圣旨也快來了。”
伸指一點,立刻轉化,一種舒暢貫穿身心和陰神,頓時就晉到了:“陰神:第三重(完成度.5)”
還沒有來得及仔細看看,通訊符箓一燙,一點,一個松云門弟子人影:“掌門,朝廷使者已到五里。”
裴子云一喜:“我知道了,你們立刻準備,我這就下山。”
“是,掌門。”道人都應聲。
葉蘇兒也連忙站起來:“裴哥哥,這是大事,這只管去。”
裴子云點出門,這迎接圣旨禮儀很復雜,不過松云門有上次迎接經驗,也不必多做事宜。
及到山門,裴子云身穿著掌門道袍迎接,過了一會,果見前面不遠出現了牛車,只是鹵簿儀仗出乎意料的少,前面四個帶刀親兵,后面四個,裴子云怔了一下,命:“奏樂!”
頃刻間鼓樂大作,牛車緩緩而止,一個公公下了牛車,裴子云親向上行禮,又引著上山去。
幸山不高,太監打量了一番,這道觀主殿、偏殿、樓亭臺閣林立,走廊又很是整凈,香案已擺上,當下上前站定。
“萬歲,萬歲,萬萬歲。”裴子云率道人齊呼。
聽得這聲,太監宣旨:“敕曰:裴子云器懷昭曠,藝識通敏,繼位松云道,宜受禮榮,封位真人,特加道號棲寧,贈絹百段,銀百兩,欽此!”
“謝恩!”圣旨才頒布,裴子云這時卻和以前不同,只見著敕旨上是一道蛇形白氣,突撲上纏繞一圈,緊接緩緩而內。
“轟!”只一瞬間,裴子云整個人一震,一種和松云門、福地聯系緊密的感覺襲上了心,一怔一喜,緊接又是回到了現實。
頒旨完畢,裴子云起身接過圣旨,:“容我更衣感謝,還請公公先入內奉茶。”
這太監宣旨完就失了天使身份,連忙笑著:“真人只管去。”
兩人入內,裴子云就將三張百兩銀票遞上:“公公,一點茶水,不成敬意。”
“真人多禮了,咱家也不多推辭。”公公。
裴子云入得了房間,凝神入內,漸漸陰神睜開了眼。
陰神看去,就見所有的一切都改變了,分成了二層。
地下是一條白色溪流,匯聚到一處凹處,氤氳中生出一點赤氣,只是看起來有些殘破。
“這是地脈之氣,而福地其實就是風水里所謂的結穴之地。”
再看上面絲絲白氣涌來,匯集出赤黃,但性質似乎有些區別,不能等同,更有絲絲灰黑。
“這是千畝良田佃戶,以及聲望影響等匯集,看起來,似乎已經修復了大半。”
這時一條白蛇在環繞,溝通著,漸漸灰黑被驅逐在外面,絲絲上下在溝通,并且福地在絲絲修復。
“難道,龍氣還可助福地修復不成?”裴子云這樣想。
這時趙寧是端一件道服入門,:“恭喜掌門獲得真人之位,還請更衣,受群賀之禮。”
裴子云穿上,轉身到了大廳,卻看見了女郎帶著葉蘇兒,剛才是圣旨,她不應該在場,現在卻無妨,可以觀禮。
松云門上下一齊拜下:“恭喜掌門,恭喜真人!”
待得禮成,可以,裴子云才真正成了掌教,女郎看著葉蘇兒興奮的神色,驀泛上一種兒女大了的失落,臉上卻淡淡,:“恭喜真人,獨加棲寧二字。”
一般道門掌教援例真人,是不專門賜名號,有著這棲寧二個字,其實裴子云就有著獨立松云門的名器。
見裴子云謙虛,她又淡淡著:“本來了一月,我又多住了半月,現在看來功德圓滿,有這旨意,你內外都穩了——那我就告辭了?”
“這樣快?”裴子云一驚。
“不快了,蘇兒修行也到了關鍵時,荒廢起來可不行。”女郎板著臉著,這一月半相處,兩人感情越來越深,要不是還有點自制,怕是已經出了事。
道門不講究處女,但保留真陰開天門可增些把握,也有利精純,當下已經有了決斷。
裴子云聽了,盡管早有預感,乍聞還是一沉,眼見著葉蘇兒一驚失色,心里一疼,但也清楚女郎外柔內剛,決定自不容反駁。
沉默移時,手里捏著扇墜,:“掌教既有此決定,我怎能阻擋呢?我當送上一程。”
女郎這才點了點,著:“那我先下去了。”
這是留給點時間,遲疑了下,兩人出去,今天為了迎接圣旨,山道上清掃的很干凈,只是風一吹,樹木上一些枯黃葉子隨風掉落。
裴子云牽著葉蘇兒的手,走在山道上,時不時會有一枚葉落在了兩人身上,裴子云輕輕將葉子掃掉。
葉蘇兒這時已緩了過來,著:“裴哥哥,你辛苦了,這些日子管理門內,又要廝殺,我要盡快修行開得天門,為裴哥哥助力。”
她到這里,觸了自己情腸,離別和委屈涌上,淚水滲了出來。
裴子云伸出了手擦去:“我知道,你已第八重,我知道你的努力,換成別人,哪有幾人有你修行的度。”
葉蘇兒依偎著:“有,你不是?”
“我?”裴子云啞然失笑,自己這是典型作弊,只是這話自不能,兩人沒有話,相互依偎著,良久,葉蘇兒退開一步,黯然著:“裴哥哥,我過了一段時間,再來看你。”
“臨走前,我為你吹奏一曲吧!”裴子云,腰間取蕭。
葉蘇兒也取下了笛子,頓時蕭笛合奏,先是細宛絲,接著婉轉糾纏,直往心里鉆,連山門上的太監,也聽呆了。
直到一曲終了,裊裊余音已盡,一輛牛車過來,葉蘇兒依依不舍,還是登上了車,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