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站在派出所門口徘徊,地上已經丟了好幾根煙頭。網
正在煩躁的時候,突然抬頭看到眼前的人的時候還是愣一下。
“等急了?”。
蘇明笑笑,“沒,今天穿的有點不一樣”。
徐嘉敏穿著一件紅色的呢子大衣,少了以往的那股子英氣,多了一股女孩子的嬌媚,“我平常下班都這么穿,什么叫不一樣。說吧,去哪里”。
兩個人的關系,也算是亮堂了,雖然分割兩地,但是頻繁的書信電話,并沒讓兩個人失了聯系。
蘇明道,“那邊有家茶館,去喝茶吧”。
徐嘉敏沒反對,笑著道,“那走吧”。
茶館是新開的一間二層小樓,布置的還算雅致。
據說是一個香港人開的。
兩個人坐下,蘇明問,“喝什么茶?”。
“來杯菊花茶吧”。
蘇明熟練的喊服務員點了一壺龍井和一壺菊花茶,然后幫著徐嘉敏斟滿。
徐嘉敏說,“想不到你這出去一年,變化挺大的,口音都有點變味了”。
“出去經歷點事,總歸要長大的。再說跟南方人接觸時間長了,聲音不自覺的就多了幾個調調”,蘇明突然又覺得這樣說話又不怎么自在了,好像兩個人挺陌生的。
兩個人平常寫信都是無話不談,打情罵俏的,哪里需要這么寒暄了。
倒是徐嘉敏先進入了狀態,“明晚把自己捯飭捯飭,去我家吃飯”。
蘇明聽著這話不禁咧著嘴笑了,“真的啊”。
“我能拿這種事跟你開玩笑嘛”。
蘇明嘿嘿笑道,“你說這丈母娘看女婿能喜歡嗎?”。
徐嘉敏沖著蘇明啐了一口,笑著道,“少臭美,誰是你丈母娘,他們樂意不樂意還不知道呢”。
蘇明聽著這話,好像心里確實有點擔憂,“你說你把爸媽能同意嗎?我可是沒正經工作的個體戶。你可是端公家鐵飯碗的”。
他越想越是這么回事,心里也有點拿捏不定了。
徐嘉敏道,“瞧你這點出息,這就慫了。你信里不是說什么千山萬水只等閑嗎?”。
“此一時彼一時,能一樣嘛”。
徐嘉敏直接拍板,笑著道,“你放心吧,我們家我說了算。再說,個體戶也是憑勞動吃飯,不偷不搶怎么著了。你心放肚子里就是了。不過有一點,我媽這人有點老傳統,生怕我嫁虧了,結婚什么三大件,多少條腿,這我可幫不了你,我也就那么點死工資”。
蘇明樂呵一笑,突然想起了李和的那句話,張口就來,“不怕,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兩個人越聊越暢快,都聊到了新房怎么布置,怎么裝修,結婚請哪畜友。
徐嘉敏突然問道,“那個何芳你認識?”。
“你說的是何姐?當然認識”。
徐嘉敏抿了一口茶,“姐都叫上了,你們很熟?”。
蘇明不明白徐嘉敏話里的意思,“還行,人挺好的”。
徐嘉敏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雪下的越來越大,風刮得越來越大。
李和就呆家里拉著玄下象棋,下了五六盤,他就沒興趣了,“不玩了,你個臭棋簍子”。
頗有種英雄無敵,寂寞如雪之意。
嗚呼,生平求一抗手而不可得,誠寂寥難堪也。
李和沒事就只得看了看報紙,除了人民日報,很多報紙已經開始擺脫臉譜化的報道。
多了一些民生的訴求,每個個體的訴求勢必和堅硬如鐵的國家意志生碰撞。
于德華進門來,付霞對他依然不理不睬,不過對于德華閨女倒是親熱的不得了。
李和道,“不是說有什么市委的人請你吃飯嗎?怎么今天有功夫了”。
于德華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笑著道,“市里這邊不是很多單位也想著出口,我這就去看了看,還成”。
“談妥了?”。
“談妥了,年后簽合同。我上次說的蓋商場的事情,你覺得怎么樣?”。
李和道,“蓋商場、買地都要做起了,還是我那句話,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放開膽子干”。
“咱們公司賬戶上可只有6oo多萬,蓋小的商恥湊合,大的就不一定夠”。
李和看了于德華一眼,“你要是愿意減持股份,我可以追加入股”。
于德華思量了一下,笑著道,“拿你的錢大財我有什么不樂意,行吧,你說你追加多少
李和在香港的賬戶上原本就有28oo多萬,加上于德華這一年存入的盈利,也有3ooo萬港幣,而交代沈道如去做地產,也只是剛剛花了一部分,用還是剩下不少錢,“我再追加3oo萬港幣和2oo萬人民幣現金,占7成,成不?”。
他還有2oo萬的現金放在蘇明處,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花出去。
于德華一算,其實不占便宜,要知道這個公司現在每年的盈利就有4oo萬港幣,不過最后想想,擴大了投資,他的收益也能更高,也就勉強同意了,“行,我同意。不過我有個要求”。
“行,你說”。
“三年內雙方都不分紅,繼續滾動投資”,于德華只恨不該過早的提分紅,導致公司賬面上沒有多少現金流,他分紅的錢大部分都用于買別墅買和豪車了,要不然也不會有李和追加投資的機會,
李和笑著道,“這個我同意。你后面就要不光買地,也要想著買地蓋廠房,不然過了這波機會,你可就沒機會了”。
于德華認可的點點頭,“都是聞著了腥味啊,深圳、珠海都是熱鬧的很,不光香港人,臺灣人、馬來亞和俞華人都是一波一波的來了,有的直接設廠,有的直接跟我一樣做起了來料加工”。
“所以,你一年掙個幾百萬根本就不必得意,按照我的想法,你明年至少要做到幾千萬”。
于德華聽著這話有點牙疼,“幾百萬還少?你可知道,就算是在香港,一年能掙幾十幾萬就算不錯的了”。
“所以你做不了包船王,也做不成李人”,李和淡淡的回到。
“那你說怎么做,我聽你的”,于德華氣呼呼的問道。
“你現在手里招了那么多人,是留著好看的嘛?你不需要事必躬親,不管是扁平化管理還是金字塔形,你都需要放權。服裝的代工廠也是你溝通,鞋子的代工廠也是你溝通,甚至貨報關這種新都是你管,你累不累?”,李和哪怕是個管理的門外漢都知道于德華干的事情比較蠢,所以說話也不再留面子,“就是說到了你一個人忙不過來的時候,就得想辦法把你身上的東西分解掉一些,好輕裝上陣,畢競的一個人的是能力和精力是十分有限的哪!一頂要放權的,怎樣放,還是要看清哪些要放,哪些怎樣放了,最關鍵是要壓各自項目或是階段性的人選,有了合適的人你的分解動作也就基本上能夠完成了!記住我這句話,管得少就是管得好△白我的意思沒有?”。
于德華的辦事效率在他看來簡直是緩慢至極,一年才掙個4oo多萬也好意思炫耀。
于德華被李和幾句話頂的感覺好像損了面子,無精打采的道,“行,我聽你的,回去試試”。
李和繼續道,“不是試試,是一定要做,管理也是一門科學,你不懂,能不能請懂的人來?”。
他以前不關心這些,是覺得不著急,慢慢來,可是隨著大時代的來臨,他反而現在越來越有了緊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