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路口,望了望朦朧的月色,發了會呆,便用手機發了個郵件,郵件地址是胡援朝剛給他的。
有意或者無意,他拿著拐杖往旁邊的垃圾桶上敲了敲,砰砰響。
“爺,你沒事吧?”他的孫女從始至終都是跟著他后面的,但是卻一直沒明白是什么事情,弄得糊里糊涂的。
但是她從來就沒見過儒雅有度的爺爺慌張成這個樣子。
劉乙博道,“你把車子開過來吧,我在這等著。”
“爺,你確定沒事?”她還是有點不相信。
劉乙博擺擺手,手機鈴聲響了,他接起來電話。
他孫女也止住步,等他電話打話。
“你好。”
“我看到了。”回話的是劉波。
“那就好,我算是受人之托,這事我不管了。”劉乙博道,“我本來就是一知半解的,什么都不清楚,你們看著辦。”
劉波道,“行了,多大個事,辛苦你了。”
“再見。”劉乙博先掛掉電話,至于劉波他們怎么處理,跟他就沒多大關系了。
李老二的事情,他本來了解的就不多,不攙和就對了。
月亮越過樹梢,漫進院子,劉波在那撓頭。
放下茶壺,要出門,他老婆問,“這么晚往哪里去啊?”
劉波道,“我去王慧那邊有點事。”
“這么晚了,也不看看幾點了?”他老婆問。
劉波道,“別管幾點不幾點,該有事還得辦。”
都走門口了,又轉回身把茶杯摟懷里了。
院子里燈火通亮,王慧正在給花剪枝頭,看到徑直走進來的劉波笑著道,“稀客啊。”
兩家雖然離得近,但是也不是太走動。
各有各的立場,還是少挨著好。
劉波扭開茶杯蓋子,抿了口茶,到處瞅了瞅,然后道,“你這一天到晚悶家里,也不出去轉悠下?”
王慧笑著道,“你說哪里還有我不熟的地方吧?滿城旮旯拐角,就沒有我沒去過的地方,再轉悠也就那樣了。你找我有事?”
劉波笑著道,“也不算有事,給你看個照片。”
“別給我看,我什么都知道。”王慧放下剪刀,提起花灑,一邊澆水,一邊道,“我是不插手,你愛管這種閑事你管去。”
“什么情況,搞半天你都知道了?”劉波好奇的道,“你確定知道我想說什么?”
王慧道,“他李老二不是瞎子,不是傻子。”
劉波愣了愣神道,“李二現在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啊?”
“進屋坐,外面有蚊子。”王慧放下花灑,迎他進屋,笑著道,“他是早晚會知道的。”
“那就不說?”他很詫異王慧對李和的態度,向來王慧比他還要關心李老二,現在居然是事不關己的樣子。
王慧奪了他的茶杯,給他續滿水,然后笑著道,“有什么好說的?你想想,現在都多大的人了,他馬上都要娶兒媳婦抱孫子的人了,哪里還有那么多情情愛愛。
他多現實的人了,我覺得啊,他沒有那么想不開,不需要一驚一乍的,人家事主還指不定是什么態度的。”
劉波沒好氣的道,“他當初差點沒把自己給折騰死,越是念念不忘,越是難釋懷,我覺得啊,沒有你說的那么容易。”
他跟李老二從進入大學相識,處的不能說太好,但是還算過得去,畢竟那會李老二是班上的土豪,各個同學多多少少都受過他在經濟上的照顧。
但是,真正了解李老二,是在李老二的那次失戀之后。
他從來沒有想過一個大家公認的堅強的、有韌性的男人,居然為了一個頹廢成那個樣子!
簡直是沒有一點兒出息。
王慧道,“那也與我不相干。”
“那我去找李老二去。”劉波賭氣道,“你不去就拉倒。”
王慧道,“你這腦子是充話費送的吧?”
“有話你明說,別擠兌我啊。”在口舌上,劉波自知不是個,直接投降。
王慧道,“剛才都說過了,你還聽不懂啊?兒子閨女都那么大了,他就是再不能放下,又能怎么樣?他比誰都清楚,所以啊,咱們真不需要操著這些閑心。
該操心的是何老大。”
劉波猶豫了下道,“那要不跟何老大提一嘴?這些破事她都知道,跟她說一下也沒事吧?”
王慧道,“你啊,自己決定吧,別再問我了。”
“得嘞,那我還是不說吧。”劉波道,“那沒事,我就回了,明天要上班呢。”
“等下。”王慧再次喊住他。
“有事?”他回過頭。
“趙明霞找過你吧?”王慧問。
劉波道,“本來不興搭理他的...”
“結果呢,你不但搭理了,你還幫了是吧?”王慧調侃道,“巴黎圣母院畢業的啊?”
“那不是看在...”
“周慶面上?倆人離婚都有八百年了,周慶都恨不得扒了她的皮,你還幫她?”
“不是,能不能讓我把話說完?”劉波道,“卡馬洛集團是招商引資過來的,她是代表,千金買馬骨,就是這么回事。還真要鬧個不死不休啊?”
王慧笑著道,“送你四個字,依法依規。”
劉波道,“你啊,甭操心了,這事我自己處理。”
說完,哼著小曲出了王家,心里還是感嘆這趟是白來了。
回到家,他還是給劉乙博回了個郵件,大意就是這事誰都別管。
劉乙博給江威也只能這么回復。
而江威只能抱著手機犯難。
他該如何給李覽回復呢?
“你發神經了,走來走去的,不能坐會,我要看會電視。”楊富貴埋怨道。
“沒事,沒事。”
江威干脆出了臥室,到了樓下的客廳。
電話再次響了,這事李覽打過來的第十七個電話。
硬著頭皮,他接了。
“我在你家門口。”
聽見這句話,江威下了一跳,透過窗戶,發現一輛黑色的紅旗轎車緩緩地停在了自己家門口的停車位上。
從茶幾上拿了一包煙,到門口迎接。
“你需不需要解釋一下?”李覽拒絕他的煙,從自己口袋掏出來一根點上,倚靠在車后備箱上問。
江威吐個煙圈,嘆口氣道,“這事吧,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說。”№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