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萬大軍跨江而來,雖然路途有些顛簸,但卻沒有出現任何的意外。江里也沒人去放置鐵索之類的攔截之物,畢竟,這不是演義,在整個江面布置鐵索的代價太大,也很不實用。
江浦和江寧隔江相對,只要跨過了長江,便是江寧。而再往東不遠,則是金陵城。叛軍等人自然不會直接去襲擊金陵,他們剛剛從船上下來,士氣正是低迷的時候,跟金陵硬碰硬實為不智。還不如先奪下江寧,休整一番之后,再做謀劃。
江寧也是一處繁華所在,雖然論起規模遠遠不及金陵城,但是每日客商往來不絕,論起熱鬧程度還猶有勝之。
這對趙六等人而言,也是一塊極大的肥肉,先吃進肚子里為好。
“嘔……”在下了船之后,不少士兵已經伏在岸邊嘔吐了起來,腳底下不住的打著飄。便是劉六等人也是面色青,只能勉強站立。
“傳令下去,埋鍋造飯,吃飽后奇襲江寧。”劉六伸手扶住一顆大樹,對著身邊的親兵傳令了下去。
江寧城距離此地不足十里,守衛的士兵不足五千,完全可以火拿下。等奪下了江寧之后,他們將不愁吃喝,也不用跨江來補給后勤了。
這個命令很快的就傳了下去,不一會兒,整個營地之中,便傳出來了米飯的香氣。不少人聞了之后精神一震,他們剛剛吐了那么久,胃子早就空了,哪里還受得了這個?
“等我們奪下了金陵,便將全部的兵力都調往南方,從此以后,我們也算是有了安身之地。”劉六雖然臉色不好看,但是精神倒是很好,已經開始規劃起了未來。
而齊彥名雖然也在一邊笑瞇瞇的看著,但暗地里卻命人下去警戒。劉六等人只是馬匪出身,勉強能識字,但兵書卻半點沒看過。如今他們正是虛弱的時候,若是敵人來偷襲,他們損失肯定慘重。本來士兵的士氣就低,再這么一折騰,怕是更加受不了了。
就在他這么想的時候,忽然從一側的道之上,響起了馬蹄踐踏的聲音。這馬蹄聲極為密集,根本就分不出數量的多寡。
“不好,敵襲,快點準備!”齊彥名所料果然不差,朝廷的軍隊是不會放過這么好的機會的。很快,營地四處響起了號角的聲音,所有的叛軍當即拿起了武器,拖著疲憊的身軀,準備迎接戰斗。
不少人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的黑,有一種惡心胸悶的感覺。他們還沒有從暈船中緩過勁來,這肚子中也沒有東西,哪里還有力氣打仗?
眾人抬起了頭,卻現是一隊黑甲騎兵,暴露在他們視野中的,大約是三百來人,在騎兵的后面,隱約的傳來呼喝之聲,具體人數不明。
“弩手準備,不要給敵人近前。”齊彥名呼喝了一聲,如今士兵手腳無力,遠程的弓箭手怕是連弓都拉不動,只能動用弩箭了。只是弩機是朝廷所禁之物,他們沒有這鑄造的技術,只有數千架是從官兵手中繳獲而來的,若是用的壞了,連修理都沒有辦法。
但這個時候,他們也顧不得珍惜弩機了,還是先打退敵人再。等他們有了固定的地盤,就可以招攬自己的工匠,以后也免得落入這般尷尬的境地。
“嗖嗖嗖。”一連串的弩箭射了出去,裹挾著呼嘯的風聲,往一眾騎士那里射去。他們可不敢讓騎兵近身,在長距離沖刺之下,騎兵的力量可是近乎恐怖,哪怕你穿著重甲,都能被洞穿,更何況是這些連衣甲都不全的叛軍?
但很明顯,這些人射弩的技術很不熟練,騎兵離他們還是三百來步呢,就開始射了出去。這么遠的距離,弩箭連人都碰不到,更別是殺人了。
雖然是培養弩手比弓手要簡單,但也不是這些連訓練都沒有過的雜兵能夠掌握的。他們連最基本的分段射都不懂,所有人一下子將弩箭都射了出去,而裝填弩箭也需要時間,使得他們陷入了一個空白期之中。
而在這個時候,那三百騎兵的度不減,很快就疾行出了一百多步,所有人的雙腿都夾住馬腹,身體微微的伏下,手中則是一出現一根長長的火銃。眾騎士點燃引線,火銃中煙霧一冒,火光一閃,一連串的彈丸便射了出去。
“砰砰砰。”在數十叛軍的身上,便出現了一顆顆血洞洞,被這么密集的火銃來了這么一下,他們當即就不活了。
“盾牌,盾牌架起來。”齊彥名趕緊大喊,沒辦法,敵人是訓練有素的正規軍,而他們這些手下只是拉起來的土匪流民,二者之間根本不能比。
很快,一塊塊的木質盾牌就架了起來。在這些盾牌的外面,蒙上了一層皮革,十分的結實。這些騎士和他們之間隔著一百多步,按照火銃的威力,是打不穿這層盾牌的。
但是,出乎他們意料,這三百騎士只是一晃而過,在射出一波彈丸之后,便掉頭就走,絲毫不戀戰。不一會兒,馬蹄聲便遠去,似乎剛剛的一切都只是幻覺。
“終于走了。”不少士兵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剛剛雖然只有三百騎士,但卻給了他們極大的壓力。再加上他們一個個身體乏累,絲毫的斗志都沒有。只想著趕緊吃飽了飯,然后攻下江寧城再。
“第三營、第五營、第六營,你們先吃些干糧,然后趕緊守在外面,不要讓他們再近前!”就在這些士兵慶幸的時候,齊彥名卻沒有絲毫的放松。他覺得這些騎士來這里一趟,不可能就只為了殺幾十個人。
“是。”雖然這三營的人也是肚中饑餓,但既然齊帥有令,他們也只得聽從,而其他的人,則是趁機做飯,先補充些氣力再。
“駕。”在那三營的人還沒有出的時候,三百騎士重新回返,再次的放了一波火銃,又揚長而去。
看到這一幕,齊彥名的心頭一沉,他最害怕的情況還是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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