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嫡

炮灰青梅竹馬之番外(六)

“你先進柜子!”李延璽將柜門打開,拖著她往里面推,少女還在掙扎:“你先答應我再說。”

“行!”他有些咬牙切齒的開口,少女這才咬著嘴唇坐了進去,一面叮囑:“你可得說話算話啊。”

“快進去吧!”廢話那么多!他有些氣憤的將柜子門關上,樓下百合聽到動靜,也朝樓上走來。

之前那少女洗過澡,進來時將李延璽臥室的門開著,百合上來時,一眼就看到李延璽靠在了柜子邊。

“你怎么來了?”

他雖然強作鎮定,但是渾身緊繃,眼神游移著不敢與她對手,手還撐著柜子門,仿佛里面藏了什么東西一般。

百合往他身后看了一眼,李延璽雙手撐在柜子邊沿,神情有些緊張的樣子。

“餓了嗎?”

她看得出來李延璽柜子中藏了什么東西,但看李延璽一副緊張的模樣,她頓了頓,最終并沒有問他藏了什么東西。

地上還有幾個濕漉漉的腳印,他一副才剛起來的樣子,還穿著睡得皺巴巴的衣裳,一看就是昨天出去玩了之后回來倒頭就睡的,赤著雙腳。

這屋里應該有其他人!是李延璽并不想讓她看到的。

她問了一句,李延璽本來緊繃著一口氣,可聽她開口,好像并沒有發現自己房中異常的樣子,他微微松了口氣:

“沒有。”他臉頰肌肉還在微微抽搐,說完這話,便沉默了下去。

以往她過來時,他總是躲著的,尤其是近日臨近中考,今日竟難得會與她說話。

百合心里覺得有些不大對勁兒,她順著地板上的腳印看,這腳印延伸出來,直到臥室之外的衛生間里,那衛生間大門敞開著,透過透明的玻璃,依稀能看到里面掛著的粉紅色的裙子。

李延璽向來是獨居,李母最近兩年有了兒子之后,已經不再來這邊了。

他性格陰晴不定,據她觀察,這兩年時間中也并沒有交女朋友,莫非是劇情中那個進入李延璽家中的姑娘已經出現了?

劇情中那個住進他家里的姑娘什么時候出現的,原百合并不知道,她皺了皺眉,如果這個姑娘出現,那么她也就不準備再來李延璽家中了。

原主的心愿只是想要保住他的性命,使他不要加入黒幫,死于幫派斗爭之中。

她之前進入任務,一直跟在李延璽身邊偶爾過來照顧他,其實只是希望能將他拉回正軌,讓他重新進入學校讀書而已。

可李延璽跟她之間的關系一直不冷不熱的,甚至這一年多以來進學校的時間更少了。開始李母還時常過來,可緊接著對他越來越失望,后面漸漸便不來了。

如果劇情中住進了李延璽家中的姑娘已經出現,那她自然也不用再過來這邊了。劇情里李延璽死的那一天她記得清楚,大不了到時救他一回,往后多看著他一些罷了。

雖說這樣的方法遠比使他改正要復雜得多,但事到如今,也別無他法了。

她看了李延璽一眼,將頭低了下來:

“冰箱里我已經買了些蔬菜。”她微笑著,退著要往樓下走:“稍后你家的鑰匙與水電氣卡,我都會放在桌子上,你自己好好收起來,每個月初時記得交費就行了。”

李延璽開始還因為她沒有多問而松了口氣,可聽她這樣一說,他漸漸覺得有些不大對勁兒了。

這幾年來他家里的事兒都由百合一手包辦,她對他遠比李母對他更細致周到,以前不想見她又害怕見她。尤其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成績越來越差,周圍人看他的目光里帶著鄙夷而又害怕,只有她的目光從來沒變。

百合待他一直如同當年那般,但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在她面前時常生出自慚形穢的感覺來。

兩人曾經拌嘴時他惱羞成怒也說過要讓她將房門鑰匙等交出來的話,可他沒想到真有一天,不用他再說,她自己就要交出來。

他其實已經習慣了她三不五時來這邊,兩人從小一塊兒長大,李父死的這些年,她時常過來照顧他,為什么此時她就要走了?

“你什么意思?”

李延璽強忍了心中的慌亂,連柜子中藏著的少女都忘了,他走了兩步想向百合走去:“干什么突然要把鑰匙給我了?”他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盯著百合看,雙手緊緊握成拳放在大腿兩側,強迫自己做出無所謂的模樣來:“以前讓你還都不還……”

百合看了他一眼,少年此時靠在門邊上。

他長高了,平時她不過來時,他就只吃泡面等垃圾食品,身體很瘦,可是這絲毫不影響他的風采。他眉眼陰柔,眼睛下方有些黑眼圈,但如此一來更增添他幾分頹廢的美感。他長得有些像日系漫畫中的美少年,難怪會有女孩兒愿意住到他家里來。

她低下頭,作勢整理自己的衣擺:

“始終要還給你的,這可是你家里。”她轉身下樓,李延璽眼中露出幾分焦急之色來,他單腳有些煩燥的在地板上抖了抖,眼中露出幾分陰鷙。

百合想要拋棄他,就如同當初說著會永遠愛他,哪怕結婚也會關心他的李母一般,這些人始終都會離開。

他背脊緊緊的抵在門上,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支撐著他不坐到地上。

開始他還強撐著不想下去,可是樓下的聲響此時卻越發清楚,他能清楚的聽到她拉開了皮包拉鏈,放了什么東西的桌子上,如果他不下去,可能她真的會這么離開!

若她一走,從此以后,他做他的社會垃圾小混混,她當她的乖乖女,她可以順利考上重點高中,他知道她成績不錯,往后上個心儀的大學,畢業之后談幾場戀愛,最后結婚生子。而他則可能會加入某個幫派,若是走運混出個名堂來,若是不走運,恐怕會被人砍死在外面,都不一定會有人替他收尸的。

他有些自暴自棄的想,可心里一股鈍鈍的疼卻又涌了上來。他想起許多個午后醒來,都是她在替他洗衣做飯,面對他的不爭氣,她總是溫和勸說,就連他的母親都堅持不了這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