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明月之大反派系統

第六十章 雄獅東向 會獵大河

單于王庭。

“單于!末將來回命。這便是東胡王。”

篝火熊熊的大帳之中,匈奴大將多延伯拔提著一個步包,走進了大帳之中。

歷經數年,匈奴與東胡的戰爭以大獲全勝為告終。

此刻,帳中宴火高盛,胡姬一身暴露的衣裙,伴坐在冒頓的身邊,妖艷的紅唇微微張闔,替冒頓倒著酒水。

胡姬的樣子,惹得一旁侍衛的狼女諾敏十分的不快,不過她也只能干瞪眼。

這次攻滅了東胡的過程之中,胡姬立了大功。若不是她在關鍵時刻暗令隱藏在東胡王城的內奸打開了城門,匈奴沒有辦法這么容易攻滅東胡。

胡姬立了大功,重新回到冒頓的身邊后,從一介姬妾變成了閼氏。地位的提升帶來的變化是顯而易見的。這便是除了狼女之外,這滿是庭臣和部落首領的匈奴王帳之中,胡姬成了唯二的女人。

多延伯拔將手中的包裹一揮,從之滾落了一顆血淋淋的人頭。

人頭在地上翻滾了幾下,無力的停了下來,一時滿帳皆靜,隨即便是一翻山呼似的贊頌聲。

甚至,冒頓看到這這顆人頭后,拿著裝滿了酒的酒樽,來到了多延伯拔的面前,大聲贊道:“多延伯拔,不愧是我匈奴最為強大的勇士,來,滿飲此杯。”

眾人沒有因為多延伯拔的無禮而有任何的怨言,這樣血腥的場面反而刺激了匈奴貴族,宴會氣氛越加的高漲。

“東胡王一去,我無憂矣!”

冒頓安排多延伯拔坐在自己近旁,回到王座之后,大笑的說道。

東胡一去,匈奴便成了長城以北,偌大的草原上唯一的強者。大量的草場,牛羊,戰馬,奴隸,女人被掠奪,無數的勇士開始加入冒頓的麾下。

戰爭,不但沒有讓匈奴弱小,反而變得更加的強大。至如今,匈奴已經回復到了被蒙恬擊敗以前的規模,控弦十余萬。

“單于,你此刻已經成為了草原之上唯一的強者,真正的撐犁孤涂。”

帳中,冒頓的左賢王舉致敬道。一時間,帳中贊譽之聲洶涌而來,冒頓也十分之高興。

攻滅東胡這樣的強敵,的確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而更為值得高興的是,他派去月氏的使者終于發回了消息,月氏女王答應了結盟,并讓使者互換了結盟的信物。

“左賢王說錯了!”

就在這滿帳贊譽的時候,帳中忽有女聲而道。

只是淡然一聲,帳中便安靜了下來。冒頓看著這位美艷的閼氏,便沒有動怒,饒有興致的問道:“你說左賢王說錯了,錯在什么地方?”

胡姬一笑,妖艷不可方物。她輕輕舉起金制的酒壺,替冒頓倒滿了酒,才緩緩開口。“剛剛左賢王說,單于是草原上唯一的強者,臣妾并沒有異議。可若說單于是真正的撐犁孤涂,妾并不這么認為?”

“哦?錯在哪里?”冒頓接著問道,一挑胡姬的下巴,問道。

“撐犁孤涂,乃是天之子。而此刻,長城以南,還有一個強大的帝國,那個帶給大匈奴無比恥辱的帝國。秦帝仍在,單于便只能永遠屈居于其下,成不了真正的撐犁孤涂。”

“哈哈哈哈!”冒頓大笑,將眼前的長桌推倒,滿桌的器盤蔬果散落,一帳皆驚。他拔刀而起,刀指南方,說道:“我大匈奴最強大的勇士們,閼氏說的不錯。那個巨大的帝國仍在,那個殺死我們匈奴十數萬勇士的秦將蒙恬仍在,百萬秦軍仍在。恥辱唯有用鮮血來洗刷。勇士們,你們愿意和我南下長城,與秦帝一戰么?”

“我等愿隨單于,直至天荒地竭!”

帳中肅然,滿帳之中,所有的人起身行禮,道。

戰場之上,一片廢墟,滿地都是散落的長矛與車轅。戰象倒落在血泊之中,兇猛的野獸奄奄一息,殘存的士兵嗷嗷直叫。

一個藍衣甲裙的女子拄劍而起,及腰的長發散落,隨風飄揚,精致的臉龐上,那一雙翠綠的眸子,猶如最為珍貴的寶石,閃爍著迷人的光澤。

“我們勝利了!”

阿莉雅高舉長劍,一時之間,無論是還站著的,還是躺著的,都高聲歡呼,抒發著心中的喜悅與興奮。

“我們回轉王都!”

貴霜帝國的王都,月氏女王穿戴著華美的絲綢王袍,率領著群臣,接見著這位自戰場歸來的女將軍,阿莉雅!

阿莉雅一身戰袍,腰配長劍,進入殿宇之中,躬身而道。

月氏女王匆匆的從王座之上而下,將之扶起。米婭拉著阿莉雅的手,面對著殿宇之中的眾臣,宣誓道:“今天,我們最偉大的將軍,給我們帶來了又一個偉大的勝利。如今,我們貴霜帝國西面的威脅已經解除,而阿莉雅將是我貴霜帝國除我之外,另一個王!”

“什么?”

阿莉雅吃驚的看著米婭,她萬沒有想到,米婭會在這滿朝大臣的殿宇之中宣布這個消息。

雙王制么?

“女王,不可!”

阿莉雅單膝而跪,說道。

“阿莉雅,你是我最為信任的人,替我統帥著所有的大軍。我相信你的忠誠,也相信你的能力。”

“可是,這也不必對我封王啊!”阿莉雅辯解道。

“為了我們接下來的行動,為了讓我們月氏人回到故地,為了打敗那個男人。我需要你,月氏也需要一位王,一位統帥著軍隊,帶領著士兵東歸的王!”

阿莉雅看著米婭,眼中帶著肅然,鄭重的問道:“女王,你已經決定了么?”

“我已經等待了太久,而現在,我們也終于有了足夠的能力。阿莉雅,你愿意幫我么?”

“再所不辭!”阿莉雅拜道。

“很好,由你統轄軍隊,而我則在后方為你提供所需的一切。”米婭一笑,將之拉了起來,說道。

此刻,殿宇之中各族的大臣都跪下了下來,參拜道:“我等參見兩位女王。”

平原。

五萬趙軍困守在這里,內乏糧草,外無援兵,而外面還有著整整二十萬大軍,將趙軍里里外外包圍著。

平原城小,并不足以讓趙國的五萬大軍全部安置其中,沿著城墻周圍的平地,趙軍的營帳依照著水澤安置,密密麻麻。

大營之中,趙國的群臣爭吵著,有的說要突圍,有的說要拼死一戰…只是,誰也拿不出一個有效的主意來。

忘憂坐在趙王的王座之上,看著底下的一眾群臣,心中有些疲憊。事已至此,趙軍已經無力再與秦軍交戰。

無論他們討論了多久,都不會有一個答案。至于那個最為明顯的也最為簡單的對策,卻是誰也沒有提出來。

“我們求和吧!”

王座之上,忘憂如此的說道。忘憂姿容無雙,姿態慵懶,卻是讓人驚艷。

一時間,所有的爭論都停了下來,一眾人看著忘憂,都有些驚愣。

“求和?”張耳稟手,站了出來,說道:“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我們有什么資本去求和?”

忘憂一笑,說道:“求和也好,求降也罷!不過是不同的說法而已。正如你所說,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秦軍此刻斷絕我們與外界一切的聯絡通道,重重包圍之下,之所以還沒有動手,只是為了等待我們糧草耗盡的那一刻。”

“王上,我們都可以求和,大不了再度被貶謫各地,做那罪民罷了。可是王上,您怎么辦?”張耳低著頭,拱手而道。

是的,趙國的所有人都可以投降,但是趙王卻不可以。秦國是不會放過他們眼中任何一個反王的。

“是啊!我們戰吧。我們還有一戰之力,我等拼死護送王上突圍。”

底下,一眾將領紛紛請命道。

“戰?如何戰?大軍包圍,內無糧草,士氣蹉跎,就算能夠突出重圍,可是這平原之上,又能逃過秦國鐵騎的追殺么?擇日送交降書,我等素衣白服,出城投降吧!”忘憂揮了揮手,起身離開了大營。

忘巧在外等候。忘憂見到了她,疲憊的一笑,說道:“事情已經商議完畢了。”

“師妹,你確定他會接受么?”

“我不知道。”忘憂搖了搖頭,說道。“但無論如何,這五萬條性命在我的手上,我不能不管。”

秦營。

“陛下!這是叛逆送來的降書!”

章邯將趙國的降書遞到了嬴子弋的案頭,躬身而道。

嬴子弋看了一眼桌案上的降書,興致缺缺的樣子。

“陛下不看一下么?”章邯奇怪的問道。

“大軍將之重重圍困,他們投降也只是遲早的事情。”

“陛下圣明!”章邯說道,只是此刻,黃河以北最為龐大的叛軍已經敗北,投降已經是板上釘釘了。而一待黃河以北,燕山以南,這偌大的地域趨于平穩,秦國的大軍便可揮軍南下,直指陳地,徹底平復戰亂,再度統一天下。

可是此刻,這位陛下的臉上卻是看不出絲毫的愉悅。這是為什么?

“陛下,此刻各郡逐一安穩,年歲豐裕,而帝國的平叛過程也十分順利,殿下有何憂勞之處?”章邯面對著嬴子弋,問道。

“你看看吧!這是朕先后接到的兩份國書。”

嬴子弋指了指桌案一側的兩個盒子,示意章邯翻開來看看。

“臣失禮!”

章邯遵命,上前翻開了第一個盒子,上面的帛書,用的是血寫就,乃是匈奴的國書。

章邯看了看,放了下來,又翻開了第二個盒子。這第二份國書所寫的文字章邯很熟悉,他與之打過交道,是月氏送來的。

章邯放下了兩份國書,退了下去,與嬴子弋拉開了距離。他現在終于明白,嬴子弋為何憂愁了?

“這第一份是由九原的大軍營在承送。而這第二份由西域都護府緊急發來,千里快馬,日夜加程,三日便從昭武城送到了咸陽。匈奴和月氏同時向帝國宣戰,一個邀朕會獵大河,一個要與朕決于祁連。朕是分身乏術啊!”

章邯面色嚴肅,說道:“匈奴和月氏同時發來國書,這其中必有牽連,或許他們已然結盟了!”

嬴子弋點了點頭,說道:“西域富庶,每年為帝國提供優良的戰馬和大量財帛,月氏興兵而來,據聞有兵二十余萬。一旦讓他們得到了大宛等國的支持,那么他們的兵鋒便會直指玉門關。帝國在昭武城只有三萬騎,連同西域諸國的軍隊,勉強可以防御。而最為緊要的還是匈奴。”

“陛下的意思是?”

“九原那邊有蒙恬,朕并不擔心。但是長城的東段,右北平,上谷,漁陽等郡。這些年來,隨著關東叛亂的興起,不少戍卒都逃亡了。而城邑邊關久疏經營,匈奴若是興兵而來,以現在各郡的守兵,怕不是對手。這次叛軍投降后,朕想讓你率軍十萬,主力由邯鄲轉移到燕地,鎮守薊城,營繕邊關,練兵屯田,以備匈奴。”

“臣遵旨!”章邯拱手而道。

章邯說完,頓了頓,皺眉道:“陛下,若是臣帶著大軍北上,我們在關東的軍力就無法對各路叛軍形成絕對的優勢了!”

“朕明白。只是滎陽城下,諸侯各軍雖敗,但敗兵卻仍占據關東各郡。若是此刻朕帶著大軍南下,沒有數年也不能徹底平亂。而到了那時,匈奴怕是早已經破了馬邑,侵入燕地。一旦讓匈奴突破長城,燕趙遼闊之地成了匈奴的草場,那么便是帝國的大患了!”

“臣明白了!臣必定不會讓匈奴的兵馬踏過燕山。”

章邯的退了下去,嬴子弋的身旁,出現了一個長發捶臀,一身黃色鵝裙的女子。

昔日的東君焱妃,今日嬴子弋的身旁最為神秘的使者,此刻便半依在桌案之旁,說道:“陛下,最為糟糕的情況,莫過于三線開戰。帝國的兵力雖多,到時必然會疲于奔命。”

“沒錯,不算西域那邊,光是北境,就牽制了帝國半數的軍力。只是此刻,東方各郡不平,帝國卻沒有余力對匈奴實行大規模的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