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兒算是秘密,誰也別告訴,為了來見你我把頭發都染了,還尼瑪有點過敏。我問你,如果你說已經找到了李兵的具體位置,國內還會不會把你調回去問罪?”
洪濤化妝之后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也想笑,但現在沒功夫去笑。丹安排的那兩個女記者耽誤不了警衛太多時間,必須長話短說。
“……你是想讓我去抓李兵,就像以前你幫江警官抓飛賊一樣?”聰明人一點就透,大斧子只遲疑了一下,就大概猜出洪濤要干嘛,還舉了一個例子。
“慎言啊,我現在有點后悔救你了。飛賊是江警官自己抓到的,我只不過是在一邊搖旗吶喊見證了一位優秀警官為人民服務的全過程。這件事兒以后最好別提,還是先聊眼下吧。”
飛賊的事兒一直都是洪濤心底的疙瘩,主要是那些美元,看來大斧子真沒少研究自己,這些陳芝麻爛谷子都抖摟出來了。
“有可能,但我頂多當個協助者,不會再成為主要成員,也分不到多少功勞,于事無補。”大斧子也不想去揭洪濤的短。其實洪濤多想了,他還真沒查到洪濤私藏贓款的事兒。
那個案子已經過去很久了,當事人沒提出異議、罪犯有已經處決,想查也查不清。就算是洪濤幫助江竹意抓飛賊的情況,也是他自己根據兩個人的關系分析出來的,要證據沒證據、要細節沒細節。
“只要能留下就可以,功勞不止李兵,搞不好還有兩條大魚,比如說周家兄弟……的尸體。”洪濤并不想出賣李兵,做人要有原則,不能拿嘴當屁股用。
既然已經和李兵達成了君子協議,只要他守信,自己就不會出爾反爾。這只不過是一個讓大斧子留下的借口,最終洪濤要給大斧子的功勞更大。
“你來南非就是為了找他們倆?這么說金月真的被殺害了!”這下大斧子終于明白了,金月確實死了,藏尸體的人不用問啊,就是洪濤。
而洪濤廢了這么大力氣跑到南非來就是為了報仇,他對自己這船人玩命下死手也真是誤會,處于這種情緒下的人要比平時狠一百倍。
“你怎么知道金月死了,誰告訴你的?”洪濤又要急眼,這個名字是逆鱗,不該知道的人提起來就意味著可能是參與者。假如大斧子也參與了害死金月這件事兒,那自己還得讓他死,這次就不會有幸存者了。
“別激動,我那天去晚了一點,這件事兒說起來我也有責任……”一看洪濤的眼神大斧子就知道又要壞事兒,這時就別隱瞞了,到底周家人是為什么綁架金月的全過程還得全盤托出。如果他認為是自己害了金月,那也是活該。
“這就是命啊……她的命太苦,兩輩子都沒享到福兒。如果早聽勸走了多好,說不定現在我們倆已經在美國西海岸安家了。”
“這事兒不怪你,也不怪鄭大發,妖怪就怪上面那位,總玩什么陰差陽錯,倒霉的大多數還是好人。噓……警衛回來了,這是我的電話號碼,這是機場存儲柜的鑰匙,里面有一部衛星電話和一些本地貨幣。”
“你肯定有辦法聯系我,只要告訴我你的居住地,我就能想辦法找人去聯系你。暗號就是我兒子、你外甥的名字,他叫歐陽帆。”
“我希望他長大以后過上平凡的日子,又希望他此生一帆風順。你們歐陽家人丁不旺,凡凡和我商量過了,讓他隨你們家的姓兒。別問我是為什么會同意,請叫我雷鋒!”
聽完了歐陽天鉞的講述,洪濤大概知道周家兄弟為什么臨走臨走還要去抓金月,他們是想用金月逼自己就范。
但老天爺開了一個玩笑,自己和江竹意恰好都不在小院里,而楊老頭又是個生無可戀的老混子,死對他而言反而是種解脫。他開槍只是為了警告自己別回來,真是個狠人,一條命說不要就不要了。
誰知道陰差陽錯,金月可能是被嚇壞了,慌不擇路一頭跑進了院子。到底是誤傷還是周家兄弟惱羞成怒,最終導致金月被打死,這就得去問周家兄弟了,估計他們也不會忘掉的。
至于說凡凡孩子的問題,洪濤確實是這么打算的。姓什么不重要,現在江竹意也有了身孕,如果她懷的是個兒子,還是第一個姓洪的男孩,那她肯定會很滿意的,嫡長子啊。
有些想法一旦形成就很難改變,江竹意雖然已經是個現代人,也習慣了現代生活,可骨子的有些想法還停留在宋朝,哪怕知道枉然也依舊會去追逐,沒治。
這樣一來凡凡也會興高采烈、她家人估計也不會太反對,江竹意還能暗中偷著樂,換來這一切的只是個姓氏,兒子還是自己的,為什么不呢。
海難事件并沒引起南非政府的太多關注,一周之后大斧子就被領事館的人接走,然后一切又回歸了正常。只是洪濤和江竹意換了一個住處,搬到了丹在山坡更高位置的一座小別墅里。
這都是托馬斯主動安排的,他還從魯伊特家借來兩名上了年紀的黑傭人專門負責日常采買,以減少洪濤和江竹意公開露面的次數,同時也讓丹和他自己避開了隨時都有可能遇到的危險。
洪濤對這個安排毫無異議,趨利避禍是人類的本性,丹和托馬斯做為局外人沒必要跟著自己一起倒霉,他們能提供如此大的幫助已經算很講究的人了。雖然自己嘴上一直都說托馬斯這位岳父不地道,其實心里一點怨言都沒有,只是不愿意讓他太舒服。
二月底,之前只來過一次電話的李兵終于肯露面了,他按照洪濤的吩咐完成了向馬塞盧近郊的那家紡織廠的注資,不僅償還了廠子的債務,還購進了一批新設備,并聯系到了一家東南亞客商,達成了初步供貨意向。
萊索托這個小國家沒啥農業、也沒啥工業基礎,唯獨盛產羊毛和馬海毛。只是當地的加工業太落后,光靠出口原料賺不了幾個錢。
一年這方面的市場一直都被澳洲、南美霸占著,有了這份供貨協議之后,不光可以讓李兵大賺一筆、創造不少稅收,還能給周邊的畜牧業帶來利好消息。
為此萊索托的王子都親自到新工廠視察了一番,不管是真懂還是假懂,反正是給予了很高的評價和不少優惠政策。這在意個小國的首都算是件不大不小的好事,當地新聞媒體也沒閑著,連篇累牘的報道了李兵的那位朋友。
名義上這家工廠不是李兵的,他也不敢出頭露面公開投資。這也是當初他為什么不樂意注資的原因,這種合作太被動,一旦他那位朋友有了什么不好的想法,他會吃大虧。
搞了這么大動靜,又有一個搖擺不定、嘴上沒把門的朋友,周家兄弟和洪濤算計的差不多,很快就得到了這個消息。
他們倆從國內出來之后一直都在尋找可以投資的項目,可惜在斯威士蘭、萊索托這種落后的小國里機會太少,就算有也不能去和當地酋長搶,更不敢和他們合作。短期之內他們倆又去不了發達國家,只能在這里窩著,光有資金卻不能投資,這讓周川很郁悶。
周京其實更郁悶,他的長項是借助關系經營灰色勢力,可是到了這里,別說灰色了,黑白都不能碰。想花天酒地更沒條件,還得時刻提防著別人,身邊除了二哥也沒有能真信得過的朋友,日子過得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