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極速網吧也混在這一大堆向錢看的洪流中，它所用的房子原本是石油大院里的糧店和副食店。自打糧票、油票、副食本作廢了之后，這里就閑了下來。前幾年為了創收，這里的房子基本都被租了出去，其中二層就成了網吧。

“就是這里？”把車停在馬路對面，江竹意透過風擋玻璃歪著頭向上看了看，又向這條街的東西兩端看了看，臉上的表情有點疑惑。

“你來過？”洪濤從江竹意臉上看出了點內容，她好像不是第一次來。

“看著有點眼熟，你還記得喜兒嗎？”為了確認一下自己到底是不是來過，江竹意下了車，站在路邊左右掃視了一會兒，更肯定了。

“記得啊，她怎么了？”洪濤點了點頭，那個小姑娘現在已經是一個孩子的母親了，婆家就是江竹意給找的，丈夫也是市局的警察。

“她丈夫是我們局里政治處的，兩口子和老人一起住。她家的房子就在石油家屬院里，結婚的時候我來過一次。你說我找個理由借住在她家怎么樣？正好也有大半年沒見過她了，這次去她家里看看，總不能連我這個媒婆也不讓留宿一宿吧？”江竹意指了指東邊那幾座樓，基本算是把方向和路徑搞清楚了。

“……真是種什么因、結什么果啊！當年我就是那么順口一說，你還就把她的事兒給辦了，現在居然用上了。以后咱倆多干點好事兒吧，別整天想著算計人了。”

洪濤都不知道該怎么說了，本來無比麻煩的一件事兒，就因為有了個喜兒姑娘，突然就變得毫無困難。看來老和尚說的對，因果是互相搭配的。

“那多沒意思，要是別人惹我們呢？”江竹意可不喜歡過平淡的日子，她恨不得全天下都亂起來才好，不亂哪兒有她趁火打劫的機會。

“我是說不害好人了，沒說連壞人也不害，遇上壞蛋我們不光要害，還得搶著害，這也叫積德懂不！”別說江竹意不想當老好人，洪濤自己也不愿意。

挖坑害人是自己的唯一樂趣，怎么能荒廢呢？至于說理論基礎，好辦，洪歪理沒理都能攪三分，只要沾上點邊，立刻就有成套的理論支持讓自己的行為變得不那么缺德。

“嘻嘻嘻……我就喜歡你害人時候的樣子，這次李兵應該跑不掉了吧？”聽了洪濤的解釋，江竹意釋然了。太對了，害人必須要堅持，還得追著害。

至于說誰是好人誰是壞人的問題，那不很容易分清楚嘛。自己害的就是壞人，反之則是好人，多簡單的事兒！要不怎說還是得跟著洪濤混呢，一句話就可以心安理得了。

“這件事兒和他直接關系不大，估計還得在網監處待下去，哪怕是在你手下當個副處長也得忍著。走不走不是他自己說了算的，背后是周家兄弟，說不定還有別人。”

“等這件事兒過去之后你先別和他撕破臉，繼續把軟件安全那一塊業務交給他去管，你能少插手就少插手。現在這個坑只是個小坑，下面還有一個更大的，不過要過幾年才用得上。”

洪濤不想讓江竹意太興奮，她那股子勁兒一旦上來除了自己誰也攔不住，指不定會怎么折騰李兵呢。現在李兵還搬不倒，網吧著火的事兒只能是惡心惡心他，順便斷了他上到處長的路，要想徹底干掉這個麻煩還得再等幾年。

“你是說連周家兄弟一起埋了？”舉一反三是江竹意最拿手的技能，她除了沒有洪濤知道的多之外，其它屬性基本都要高一截。假如洪濤沒有上輩子的威風和這些記憶，根本不可能壓住這個女人。她太聰明、太狠、太能裝，沒有一樣是洪濤能對付的。

“剛才不是說了嘛，他們是壞人，對待壞人我們應該怎么辦？”把手伸進江竹意的裙子里，撫摸著光滑、堅實的大腿肌肉，洪濤干脆閉上了眼，盡量讓自己放松下來，為了這件事兒都快把頭發愁白了。

“……追上去使勁兒害，我們是在積德做好事！”江竹意也笑了，不光沒躲，還把裙子撩起來堆在腿上，給洪濤的手騰出更大的活動空間。

即便是車邊走過的路人透過車窗會看到這一幕她也無所謂，在她眼里除了洪濤之外，其他人都可以忽視，根本不用去關心他們會怎么想。

“走吧，別在這里多待，免得別人認出來。回去之后就說你家門鑰匙忘帶了，去刑警隊那邊借一套破拆工具放在后備箱里，那天晚上用得上。然后把衣服都換成棉布的，不許穿化纖制品。”

“還有一點你必須記清楚，如果火勢太大就別去當這個英雄了。水火無情，多燒死一百萬人我也不希望你沒了。要是敢受傷我就不要你了，聽明白沒有？”

江竹意倒是不怕，但洪濤怕，越是覺得容易的事情就越要小心。得提醒提醒這個膽大妄為的女人，免得她任著性子去胡作非為。

“我就知道你還是最喜歡我的，回去我給你燉排骨，還想吃什么我都給你做！”自己一條命可以換一百萬人的小命，這尼瑪聽著多給力啊。在江竹意眼里這個威脅遠比什么情情愛愛的廢話要好聽的多，太甜蜜了，必須加倍回報。

“我就想吃了你！做飯的時候不許穿衣服，要是敢把菜炒壞看我怎么收拾你！”聽到江竹意充滿了柔情的話，洪濤手一緊，抓住了她大腿上的軟肉，語氣更兇惡了。

六月十五日晚上，洪濤死皮賴臉的留在了協和醫院的高干病房里沒走，說是要陪著張媛媛，其實是在躲老天爺的懲罰。

他覺得如果自己一個人待著，說不定天上就得下來一條閃電把自己帶走，而張媛媛肚子里有孩子，自己離天真無邪的孩子近一點，說不定能抵消掉一部分罪惡。

就在幾個小時之前江竹意已經出發去了喜兒家，喜兒一家人自然不會拒絕，晚飯估計會非常豐盛。江竹意一高興多喝兩杯，然后有點醉意，自然不能開車回家，順理成章的就借住在喜兒家了。

喜兒家也在這個大院里，她的婆婆在石油大學上班，這套房子是單位分的，離藍極速網吧不遠，隔著一個小區，二百多米的樣子，站在陽臺上就可以看到網吧的招牌。

按照洪濤和江竹意商量好的辦法，江竹意會在半夜一點半左右從“睡夢”中醒過來，感覺到肚子有點餓。因為喜兒一家人太熱情，晚飯光聊天、喝酒，沒怎么吃東西。

大半夜的餓醒了，總不能再勞煩人家給自己做夜宵，所以江竹意會偷偷溜下樓去網吧那條街上吃飯，正好那條街上有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飯館。

再然后就是等網吧里出事兒了，江竹意的車就停在小區門口，她會用百米跑的速度去車里取撬棍和破壞鎖芯的工具，再視當時的情況用不同的速度跑回來進行救援。

既要把大多數人救出來，還要保證必須出人命。到底能救幾個、死幾個其實都得看運氣，誰也沒法精準控制。在這個問題上洪濤不樂意也得咬著牙點頭，必須死人，這是自己的底線。

如果一個人沒死，政府是不會太重視這件事兒的，李兵肩上的壓力也就不會那么大。憑借他家和周家的關系完全能扛過去，那自己這幾年的布局就全白費了。

到底是幾條人命重要還是自己的未來重要，洪濤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后者。做好事兒他并不反對，但有一個前提，就是不能讓自己太難受。在自己能力范圍允許之內看心情可以做好事兒，否則就別聊了。r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