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濤!洪濤!你給我開門!”被耍了!這是江竹意的第一個想法,然后她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這是自己第一次正式下片兒啊,他就敢這么對待自己,還有王法嗎!而且那個女人肯定有問題,必須追究下去!
“哎哎哎……干嘛呢干嘛呢!你是警察,不是土匪,有這么砸門的嗎?有事兒說話,沒事兒就請回,我正在生病,需要靜養,不方便接待,多包涵啊……”開門?那是不可能的,孫麗麗一旦被帶走少說也得關半天,自己還沒法兒托人去撈她,因為沒法說明她的身份,還有自己和她的關系。孟津孟隊長可以幫自己,但他絕對不會去幫一個夜場小姐的,更不會因為她去得罪自己的同行兒。在他眼里,這些小姐就該抓,錢哪兒有這么好掙的啊。
“她沒有身份證!我要帶她回所里調查!”江竹意的手都快拍紅了,但院門依舊緊閉。看到附近的街坊們越聚越多,再這么對著院門一頓踢打肯定不合適,干脆還是說正事兒吧。
“她是我同事,證件忘帶了,我幫她作保。如果是協助調查,麻煩您把手續給我看看。如果不是,對不起,沒時間去。這年頭上班掙錢多忙啊,遲到一天要扣錢的,年終獎都沒了,您給嗎?要是每個警察都和您一樣動不動就帶人回所里,老百姓還咋活啊?別喊了也別敲了,否則我報警了啊,分局督察來了您和我都不好交代,您自己看著辦!”只要不讓江竹意當面抓住孫麗麗,那洪濤就啥也不怕了。
警察辦案的程序他比很多新警察還明白,只要沒有手續,進院抓人?還有沒有王法啦!有手續?那是不可能的,誰會因為沒暫住證就申請調查手續啊,分局法制科的人都是飯桶啊!沒有領導的首肯,這種毫無根據的調查根本就沒希望。別說申請了,你提出來一個試試,看看會不會被罵個狗血噴頭。
“那你開門,人大選舉的選票你得填一下!”江竹意心里也明白洪濤說得對,來硬的不成,那就來軟的,只要院門開了,就輪不到他做主了。
“啥玩意?選票!哈哈哈哈哈……我說江警官,選票上的人您認識嗎?還填選票,您該不是第一天回國吧?我活了二十六年半了,從來沒填過一張,不是該誰當選一點都不耽誤嘛。省省吧您,我把我這個權利轉讓給您了,您幫我填吧。別再騷擾病人了啊,我多少也幫過您,您就算看不上我這種沒啥本事的人,也犯不著專門和我作對吧,這么做人品就有問題啦。”洪濤差點沒把鞋扔出去,真不要臉啊,居然拿這個理由糊弄自己開門,就好像缺了自己國家就崩潰一樣。我呸!原本他對這個女警察還有那么一絲懷念,畢竟夢里的她真不一樣,可是現在他開始后悔自己救她了,什么玩意啊!
“這么做成嗎?要是她老不走,我不就出不去了……要不我讓張姐把我證件送過來吧,別得罪警察……”再次回到屋子里,孫麗麗已經梳洗完畢了,正在換衣服。這時她也顧不上避著洪濤了,一邊套褲子一邊還在擔心。
“你啊真得好好普及普及法律了,干這個工作就更要熟悉警察的工作程序。你不是嫌疑犯她干嘛整天盯著你?再說了這里是東城區,你在朝那個陽還怕她跨區去找你?這個王八蛋,白費我一條浴巾!”洪濤撇了撇嘴,又拿過一條毛巾趕緊把腦袋擦擦。自己發燒剛好,剛才在外面這一受涼身上又有點不對付。但一拿起毛巾他又想起來了,剛才扔出去那條浴巾忘了拿回來,虧啦!
“我不是怕你以后被她記恨嘛……我不是你們本地人,不敢和他們硬頂,頂來頂去,吃虧的還是我自己……”孫麗麗不是不懂法、也不是什么事兒都不懂,她接待過的警察恐怕比洪濤都多,她有她的難處。
“放心吧,她拿我沒轍……你說的也對,我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了……成了,別撅著嘴啦,有大爺在誰也帶不走你。怎么樣,仗義吧?有沒有獻身的沖動?”洪濤還真是挺喜歡這個風塵女子的,她心眼其實很好,自己都泥菩薩過河了還能替別人考慮,光憑這一點就比很多人模狗樣的人強。不過她說的也對,她沒有自己這么硬氣,再加上她的工作性質,肯定是不敢和警察硬頂啊,剛才是自己主觀了。
“你就貧吧,昨天晚上我等了你半宿,也沒見你進屋啊?你就這張嘴厲害,膽子就那么一丁丁點小!”讓洪濤這么一攪合,孫麗麗也沒法擔憂了。
“得,我慫成了吧,您要不先去廚房活動活動?咱倆還沒吃早飯呢,包子炒肝肯定是沒戲了,湊合一頓方便面唄。”孫麗麗說的話洪濤壓根兒就不信,還等自己半宿了,我呸!你是那種羞澀的人嗎?我不進去你不會出來啊。光說便宜話兒糊弄自己,成,讓你糊弄,弄早飯去吧,能出去吃也不去了!
和洪濤預測的一樣,江竹意并沒在門口多待,一看洪濤真不開門,她也沒轍,總不能一天都耗在這里,自己還得去挨家挨戶串呢。不過洪濤并沒掉以輕心,這個女警性子有點執拗,萬一真和自己耗上了還真是麻煩。不過洪濤有辦法,這里是他的主場,想對付一個外人分分鐘的事兒。
“她去哪兒了?”只需要一個電話,后面的街坊大叔就幫自己當了一次眼睛,確定江竹意已經離開了。
“衛生部那邊……我說小濤啊,叔不是要多管事兒,可是咱們這邊住的都是老街坊,你還是得注意點影響。”后院大叔的任務完成得很好,不過當他看到跟在后面走出院門的孫麗麗時,還是有點擔憂,小聲和洪濤交流了一下,顯然他是聽到了什么流言。
“她是我同事,昨天我發燒了人家特意來家里照顧我,結果讓她們說三道四,您說咱能這么做人嗎?別聽她們瞎得得,我是啥人您還不清楚,太好的事兒別找我,但是禍害街坊的事兒咱也不干。得了,您歇著您的,我上班了啊!”洪濤知道大叔說的話啥意思,他也不想看著自己學壞,這是好心,不能不識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