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定的地點,在南區!”
盯梢的是一名瘦高個,摘下頭套之后,蔚藍色的頭發在陽光下泛著柔順的光芒,此時在吳明面前的態度謙卑到了極點:“請跟我來!”
吳明淡然跟在他身后,一路深入南區,看著兩邊人流漸漸稀少,最后來到一處垃圾場,不由笑道:“你是傭兵吧?來自野狼之心傭兵團,阿爾弗雷德的手下?”
“你怎么知道?”
瘦高個的面色一下變得警惕萬分。
“你身上的那種傭兵味道,怎么也擦洗不去!”
吳明抽出了長劍,注視著前方:“一個、兩個……嗯,總共七個弓箭手,應該還搞來了軍用的重弩吧?拿來圍殺一個騎士,的確是足夠了!”
“他發現了!”
瘦高個立即敏捷地跳開,大喊一聲,奈何還是躲不過一道銀色的劍光。
他跑出兩步,進入伏擊圈中,背后卻噴出血箭,軟軟倒在地上。
“殺了他!”
伴隨著高喊聲,十幾人從周圍浮現,身上穿著皮甲,揮舞著梭標、長劍、重錘等各種武器。
“果然是野狼之心!”
這種埋伏,如果吳明真的一無所知,進入陷阱,那就真的有些麻煩。
但現在?
他長劍揮舞,兩個傭兵就慘叫著倒飛出去。
吳明化作幻影,沒有與這些傭兵糾纏,而是沖向了一處高地。
幾道長箭從他耳邊掠過,帶起發絲飄舞。
他沖上垃圾山,頓時見到了一處凹地,里面四個傭兵,三個彎弓搭箭,還有一人持著一張弓弩,正用驚恐的目光注視著他。
“死!”
面對這種想要他性命的家伙,吳明自然不會有著絲毫憐憫,長劍橫劈之下,將一個弓箭手連人帶長弓都斬為兩半。
叮叮!
他反手一劍,兩個抽出匕首的弓箭手捂著脖子,倒在地上。
“饒了我!饒了我吧!”
見到這一幕,那個使用弓弩的傭兵終于徹底崩潰,跪地求饒道。
“要你何用?”
吳明一劍將他了結,又拿起長弓,飛快彎弓搭箭,向著山下一放。
一個緊追不舍的傭兵摔倒在地,脖子上長箭的尾羽兀自在不斷顫抖。
有了長弓之后,配合著他的觀察力,幾乎是弓箭一放就要收割走一條生命,再加上驚人的臂力,令他能做到接連開弓,只是數次之后,底下那幫傭兵大叫一聲,再也不敢上前,直接一哄而散。
“到底只是收錢辦事的傭兵!意志力與犧牲精神太差了……”
吳明搖搖頭,以這幫人的武器與實力,如果能夠不怕犧牲,縱然沒有將自己帶入陷阱,應該也可造成一點麻煩。
但現在,卻被各個擊破,甚至開始崩潰,這就是傭兵與正規軍的最大不同了。
“并且……如果阿爾弗雷德在的話,以他的實力,足以對我形成牽制……”
吳明又知道了對手的另外一個弱點——怕死!
這很好理解,畢竟,阿爾弗雷德已經率領野狼之心獲得了藍山伯爵的欣賞,一個爵位是少不了的。
并且,就算來人全軍覆沒,如果能夠給吳明帶來一點傷勢,哪怕是消耗掉大量體力,也算物超所值了。
犧牲下位者,換取利益,在那些貴族看來幾乎便是本能一般。
現在的吳明已經肯定,這個阿爾弗雷德,與那些藍血貴族,幾乎是如出一轍。
“還有之前那種類似碧翠絲的氣質,莫非也是一個藍血……居然成為了一個傭兵頭子?是某個失地貴族的后裔,還是被逐出家門的次子之流?”
吳明幾步上前,查看著死在自己手下的幾人。
雖然還有幾個弓箭手與傭兵跑掉,但這絲毫不影響大局,更何況,以他們的隱藏,要想伏擊吳明,根本就是做夢。
“只是……阿爾弗雷德,你既然送了我如此一份禮物,我又怎么能夠不還禮呢?”
吳明目光幽深,看著城內方向。
他的原則一直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至于搜集證據,向城衛隊舉報?
呵呵……那就實在天真了,縱然這里的官吏一個個都廉潔得如同天使一般,但對于藍山伯爵而言,一個騎士率領的百人傭兵團,與另外一名杰出騎士相比,哪個更有價值,還用多說么?
野狼之心傭兵團的位置相當好找。
作為新近崛起的公眾人物,阿爾弗雷德慷慨地包下了相鄰的兩家旅店,來安置他那一波傭兵兄弟們,由此所花出的錢財,簡直如同流水一般。
他們也是附近的小商人、廚師、甚至流鶯最喜歡的客人。
然而,今天的野狼之心傭兵團卻顯得一片靜穆,原本通宵達旦的宴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的氣氛,還有隱約的咒罵聲傳來。
好像老鼠一樣機靈的商人們一下子就跑沒了蹤影,連夜鶯也消失不見,到了黃昏的時候,街道上竟然空無一人,顯得相當蕭瑟。
這種凝重的氣氛,甚至影響了周圍居民,不少人牢牢地將門窗鎖上,早早鉆進了被窩當中,不安地簌簌發抖。
只是出乎他們預料的,是這一夜,根本沒有任何事情發生,讓他們都松了口氣。
吱呀!
在旅店之中,僅次于阿爾弗雷德的房間之內。
一名女性傭兵剛剛回到這里,身體就是一僵,她深吸口氣,帶上了房門,旋即轉過身,看著突然出現的吳明,臉上帶起一絲笑意:“威廉?”
她聲音低低,卻帶著自信。
“野狼之心的二號人物,前任團長的遺孀,現任的副團長,黑蜘蛛塔娜!”
吳明大大咧咧地坐在位子上,長劍未曾出鞘,眉頭一掀:“你似乎應該直接叫人前來才對,畢竟,我可是你們的敵人!”
“我要糾正一點,你是阿爾弗雷德的敵人!不是我的!”
塔娜嫣然一笑,紅色的嘴唇帶起一抹微妙的弧度,在吳明旁邊坐下,一股香氣就縈繞而來:“并且……如果我大聲呼喚,恐怕立即就會死吧?”
她舔了舔嘴唇:“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么進來的?莫非你是暗殺者?”
她一邊說,一只玉手已經開始不規矩地攀上了吳明的胸膛。
“放規矩點!”
吳明也承認,面前這個塔娜是個美人,但他前來可是辦正事的:“我雖然喜歡蜘蛛鮮艷的色彩,卻不想與它們共舞,被黑寡婦的毒液注入體內!”
作為女性傭兵,能爬到這個位置,塔娜靠的可不是容貌,論起心狠手辣,恐怕比普通男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真可惜……我還想好好見識你沙場之外的勇武呢!”
塔娜帶著遺憾之色,雖然停止了動作,但說話中還是帶著挑逗。
“據我所知,阿爾弗雷德并不是一開始的團長,以前的團長,是你的丈夫……但等到他死亡之后,阿爾弗雷德就接管了整個傭兵團,當然……也霸占了你!”
吳明深深看了塔娜一眼:“想報仇么?”
“你真是直接……”
塔娜一怔,旋即道:“我還有什么選擇么?”
說實話,她手上雖然也掌握了幾個忠心的傭兵,在下層也有著一點威望,但遠遠比不上阿爾弗雷德。
隨著他不斷的清洗與安插心腹,塔娜對于傭兵團的掌控已經越來越小,才不得已做了阿爾弗雷德的情婦,依靠女人的資本自保。
“當然……我不會要求你現在做什么……”
吳明對于這個女人沒有絲毫信任,甚至她是否思念那個亡夫,都是很難說之事。
“我只跟你保證一點,明天的四強決賽中,阿爾弗雷德一定會死!”
他聲音冷漠:“你需要做的,就是抓住這個機會!”
這是一個有野心的女人,一只美麗的黑寡婦,但吳明根本就不準備駕馭她,只是準備拋出一個誘惑,吸引蜘蛛動手。
塔娜果然一下就心動了。
今天阿爾弗雷德派出的心腹手下死傷慘重,已經動搖了他的根基,如果他再死亡,第一個得到消息,早有準備的自己的確有可能將傭兵團控制在手中!
雖然要殺阿爾弗雷德,對于很多人來說都是困難到極點的事情,但塔娜對威廉有著信心。
就憑著對方今天所展露出來的身手,以及阿爾弗雷德的忌憚,她就有把握賭這一局。
當然,最大的依仗,還是吳明計劃的前提,都要阿爾弗雷德死去之后才能發動,在這之前,塔娜都沒有絲毫風險。
以情動人,只是下策,吳明對付這個女人,選擇了以利益誘惑。
“那么……你想得到什么?”
塔娜的眼睛中似乎燃燒著火焰。
“很多……包括阿爾弗雷德私人的一切,包括上次獲得的拍賣品……”
吳明微微一笑,報出了自己的條件:“相信我,你得到的,會遠遠比這個更多!”
“伯爵那邊的干涉呢?野狼之心傭兵團幾乎已經被內定為收編對象了!”
“他在乎的,只是你們傭兵團的實力,誰做團長卻并不重要……”
吳明回答道:“如果運作得好,或許你會獲得一個爵位呢!”
冒然對阿爾弗雷德動手,說不定會引來其它勢力的敵意,但等到吳明理清楚這些手尾之后,對方的末日便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