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守憶怔怔地看著何之初不帶任何感彩的眼神,背后一寒。筆趣Ω閣Δ
無數話語在她心里翻滾,她卻一個字都不敢說出來。
她要敢再進一步,何之初真的會拿槍把她崩了,他做得出來……
溫守憶努力平息著自己的呼吸,盡量聲音平穩地說:“好,那我回去。但是何教授,如果我走了,您就是一個人留在這里,老家的人都會很擔心您,特別是何老先生,他只有您這一個兒子。”
“你是在質疑我的能力?”何之初不再看她,打開電腦開始信,“我會再找秘書和管家,你可以走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溫守憶再也無法自欺欺人。
她慢慢轉身,將手搭在門把手,待要開門,又遲疑了一下,回頭看著何之初半垂頭的側影,目光里難以隱藏渴望和眷戀。
“何……先生,如果,我不是何家園丁的女兒,你是不是對我的態度會好一些?”
忍了又忍,溫守憶還是問了出來。
這個問題藏在她心里很久了,以前一直不敢問,直到今天出現這樣難以挽回的局面,她才破釜沉舟問了出來。
何之初頭也不抬,十指在鍵盤上飛快地移動,冷漠地說:“我對你的態度從來不改變,不管你是誰的女兒。”
“可是我剛跟著你的頭三年,你不是這樣的態度!”溫守憶轉過身,靠在門上,一只手摸了摸臉,“那時候你讓我陪在你身邊,寸步不離,一時半會看不見我,你就會到處找我……”
何之初敲擊鍵盤的手頓了頓,淡淡地說:“你弄錯了,是秦姨讓你陪在我身邊,不是我。”
“……是秦姨?”溫守憶一怔,“真的是秦姨?”
“你不信,自己回去問她。”何之初不耐煩了,將鍵盤猛地一推,抬頭陰鷙冷硬地看著她,“你有完沒完?”
溫守憶抹了一把眼淚,“那我走了,何先生你多保重。”
她終于拉開何之初辦公室的門,慢慢走了出去,回身再將辦公室的門帶上。
溫守憶站在何之初辦公室的門口,留戀地看了看這個地方。
這是她親手布置的地方,從選地址到裝修再到買家具和陳設,都是她一手包辦。
現在她要離開這里了。
溫守憶走向自己的辦公室。
金大狀的辦公室在她隔壁,聽見聲音,探頭出來看,正好和溫守憶碰了正著。
“溫律師,請問何先生還有什么事嗎?”金大狀苦著臉問,他今天被打擊得夠嗆,已經沒有什么自信了。
溫守憶看著他笑了笑,低聲問:“……你又輸在顧念之手里了?”
“……也不叫輸吧。”金大狀摸了摸下頜,“她是有備而來,我輕敵了。誰知道那樣簡單的一個case,還有這么多內情在里面。”
“嗯,你說得對。你二十多年的經驗不是白來的,不要氣餒,我看好你。”溫守憶將手搭在金大狀肩膀,溫柔地拍了拍,“我要辭職回老家了,何先生肯定要提拔一個人來做律所的執行總監。我會向何先生推薦你,同時將律所的一切行政事務都轉交給你。——你明天和后天有空嗎?我只有兩天時間可以交接。”
金大狀一下子愣了,突然一個金疙瘩從天而降砸中他,他有些接受不了。
“怎么不說話?你不愿意嗎?”溫守憶笑了笑,悄聲說:“……顧念之很有可能來咱們所實習,你就不想……試試讓她做你屬下的感覺?”
將曾經打敗他的人當做下屬使喚來,使喚去,想想就令人神往。
不過金大狀只神往了一分鐘,就說:“這樣不好吧?顧念之其實跟我沒有私人恩怨,都是工作上的分歧,我干嘛要整她啊?”
溫守憶:“……”
“我又沒讓你整她,你想到哪里去了?”溫守憶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以為你會想找回自信。”
連溫律師都看出來他被顧念之打擊得都懷疑人生了嘛?
金大狀抱起胳膊,深思道:“這倒也不錯,我可以試試。”
“那就一言為定,我回去寫郵件,推薦你做執行總監。”溫守憶轉身進了自己的辦公室,開始準備交接事宜。
她平時做事非常有條理,日常事務都列有清單,就這樣給何之初了過去,順便向他推薦了金大狀做執行總監。
何之初看了看金大狀的條件,在他自己的員工里面確實算是資歷最老的,又是在Jd律所做過多年律師,對國內法律界特別了解,由他來做執行總監,確實能事半功倍,能夠讓他們君臨律所盡快融入到華夏帝國的法律界。
他回了emai1:“行。”
溫守憶看著何之初飛快回復的郵件,松了口氣。
她很快將自己的日常清單給金大狀也了一份,然后越好時間,明天和后天兩人都在辦公室見面,準備交接事宜。
顧念之和趙良澤從電梯里出來,看見霍紹恒的車還是停在街邊。
過年街上沒有車流量,也可以在街邊停車不受懲罰。
上車之后,霍紹恒看了她一眼,“怎么樣?章寶辰答應了嗎?”
“嗯,他答應簽了,也答應拍賣。總之現在只要能保命,不用坐牢,他什么都答應。”顧念之輕輕松松地回答,用手揉了揉太陽穴。
汽車啟動了,趙良澤在前排副駕駛位置上回過頭問霍紹恒:“霍少,剛才何教授也去了,我們在電梯口遇到他。”
“是嗎?那他可能是從地下停車場上直接去的。”霍紹恒一支胳膊撐在車窗上,若有所思:“我在這里沒有看見過人上去。”
顧念之悄悄松了一口氣,不知怎地,她就害怕霍紹恒跟何之初遇到。
上一次在特別行動司總部駐地里,何之初和霍紹恒之間的劍拔弩張已經讓她心驚膽戰了。
她不希望有下次。
溫守憶和金大狀兩人忙了整整兩天,才把事情都交接清楚。
兩人初四的時候一直忙到半夜。
金大狀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笑著對溫守憶說:“溫律師明天什么時候的飛機,要不要我去送你?”
“不用了,謝謝金律師。”溫守憶非常有禮貌地婉拒了,“我這一次回去就不會再回來了,這邊還有幾個朋友要幫我送行。”
“哦哦哦,那就好,溫律師一路順風。”金大狀笑著跟她提前道別。
溫守憶溫柔地朝他笑了笑,將最后的事項都從電腦里打印出來,交到金大狀手里。
初五那天早上,溫守憶拎著一個小小的行李箱,悄沒聲息從帝都機場出境,去美國了,她會從那里回老家。
溫守憶一走,君臨律所又不肯再接章家和趙達家的case,章家和趙家很快一敗涂地。
章寶辰將名下所有物業都賣了,連銀行存款都上繳還了債,現在連住的地方都沒有。、霍老爺子聽說了,坐專車去章寶辰租的地方看了看。
三室一廳的房子,一共還不到一百平米,比章寶辰一家人以前住的房子差多了。
章文娜和章文杰姐弟倆很不適應。
他們現在的房間放了一張床,就連轉身的地方幾乎都沒有了。
章文娜那么多的名包和名牌服裝、名牌鞋子都沒有地方放,因此亂糟糟地扔在床底下,眼不見為凈。
霍老爺子來的時候,章寶辰一家都快哭了。
可是當著外人的面,他們不敢造次,對霍老爺子畢恭畢敬叫“長”。
霍老爺子看了心疼,但也沒法叫他們回霍家去住,只好偷偷給了章寶辰一把鑰匙:“……拿去住吧,等過了年,我就讓人把房子過戶給你,總是租房子也不是事兒。”
章寶辰感動得要抹眼淚,又問他:“長,那我母親呢?您一定要救救她!”
“她啊,牽扯的事情太多,我已經無能為力了。”霍老爺子嘆了口氣。
他確實沒想到章楓看起來溫溫柔柔,凡事不爭不搶,原來胃口這么大。
章寶辰知道要糟,急忙苦求霍老爺子:“長,我母親這么多年對您忠心耿耿,盡心照顧您的身體,您就幫著說句話,別人也不會說什么。您要是一句話不說,會讓您的手下心寒啊……”
不說章楓跟霍老爺子的非正常關系,就說她明面上是霍老爺子的護士長,照顧了他四十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光這份關系,霍老爺子就不可能一聲不吭地看著人給章楓定罪。
“我會去看看她,但你要知道,我已經退休了,沒辦法再幫她更多了。”霍老爺子這幾天試著想讓霍紹恒和霍冠辰去把章楓擔保出來,這兩人都給他裝聾作啞,沒一個省心的。
霍老爺子心力交瘁,頭一次顯出老態龍鐘力不從心的樣子。
章寶辰連忙點頭,“我陪您一起去吧?”
霍老爺子想了想,“也好,你一起來吧。”
霍老爺子帶著章寶辰去軍部憲兵隊關押人犯的地方探望章楓。
霍老爺子讓章寶辰先去探望章楓。
才四五天不見,章楓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
以前黝黑的頭現在變得花白,白皙的面容沒有了上等護膚品的每日保養,變得枯黃干燥,眉毛稀稀落落耷拉在眼睛上,眼角深深的魚尾紋,眼袋更是非常明顯。
“媽,您怎么這幅樣子啊?”章寶辰心疼了,“頭怎么白了這么多?他們折磨您了?”
“沒有。”章楓沒精打采地搖搖頭,“我是沒有染頭,所以才這個樣子。”
這是第二更。
親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