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蔣飛這種身體虛胖的人,初次鍛煉時,樓成不可能真的讓他一口氣跑十公里,那樣會搞出人命的,目的地不變,但方式方法可以調整嘛。
他讓蔣飛跑到覺得自身無法支持了,就停下來原地慢走休息,自己跟著站個陰陽樁或凝水樁,錘煉身體的協調能力,提高精神的專注。
這樣跑跑停停,足足一個多小時后,兩人才抵達了三里亭人民公園,蔣飛累得汗出如漿,雨點般不斷滴落,時不時就得伸手抹一把,否則眼睛必然被糊住,如果不是有樓成這個示范在旁,他早就罷工了。
這樣的錘煉真不是人干的事!
此時天色已亮,還未放假的上班族紛紛出了門,公園附近多了不少早點攤子,與樓成最初離開家門時的黑暗、寒冷、寂靜相比,這里的環境像是回到了人間。
蔣飛紅著眼睛,找到雜貨小店,買了兩瓶水,咕嚕咕嚕灌著,好半天后才算緩了過來,看怪物一樣看著樓成:
“橙子,你怎么都不帶喘氣的?”
雖然一路都有休息,但我TM還是快累死了!
“這點距離?”樓成鄙視地看了他一眼,“我晨練的時候最高跑過二十多公里。”
“你為什么不去參加極限長跑?”蔣飛脫口吐槽。
樓成開玩笑道:“不是我吹,我能跑得他們統統叫爹,好吧,其實我開始武道錘煉后,還覺醒了耐力天賦,這方面足以稱得上變態。”
“難怪……那我拿你當榜樣有毛用……”蔣飛表情呆滯,久久無言,深感后悔,然后轉而說道,“我們開始武道錘煉吧!”
既然都被“拐”到這里了,那總得有點收獲吧!
希望這樣的鍛煉能讓自己減肥成功!
希望能學到一兩手,將來在女孩子面前逞逞威風!
樓成拍了拍武道服,指著公園大門道:“進去找個安靜點的地方,方便你入定。”
“好咧!”蔣飛果然忘性大,已經恢復了精神。
兩人進入公園,只見樹蔭下,草坪旁,湖水畔,都有三三兩兩的鍛煉者,有的頭發銀白,在打著老年太極,有的身形矯捷,彼此對練,有的舒展身姿,運轉練法,當真一派熱鬧景象。
“我去,不來不知道,原來秀山有這么多鍛煉的人。”就著晨曦光芒,蔣飛看得目瞪口呆,他還是第一次在清晨七點多前來人民公園。
“我們往深處走。”樓成瞄了一眼,尋找安靜的地方。
沿著人工湖旁的小道,兩人越走越幽靜,但四周依舊能看見人影,而且明顯專業了很多,一看便是練家子在晨練,有師父指導的,有彼此敦促的,有單人修行的,時不時就能聽到寸勁脆響的聲音。
“不到這里,還真不知道秀山的武者也是蠻多的。”樓成晃了一眼。
這還僅僅是其中一個適合錘煉的公園。
“對啊,練得很厲害的樣子。”蔣飛努力伸長脖子看著。
樓成拍了他一下:“不要這樣看,小心犯忌諱,按照武道圈子的規矩,不經允許看別人錘煉打法是結仇的。”
這一點,施老頭專門給他講過,免得他年輕氣盛,好奇心重,一不小心就招惹到麻煩,當然,對于偶爾路過瞄兩眼的普通人,武者也不會太苛求。
蔣飛收回目光,感慨道:“不是說全市武道館和健身房都關門了嗎?怎么總覺得他們都跑到這里來了……”
“對外營業可以停,自身錘煉不能歇,曲不離口,拳不離手嘛。”樓成學著施老頭的語氣說道,“這些肯定都是各家武館正式拜師,得了真傳的弟子。”
說話間,兩人來到了人工湖的另外一邊,正要尋找安靜無人之處時,蔣飛突然指著前方一堆人道:“秦銳!”
秦銳?那不是高中班上有業余品階的同學嗎?樓成循著蔣飛的手指望了過去,只見一堆穿藍底白邊武道服的錘煉者里有位身高超過一米九的大個子,斷眉高鼻,頭發毛糙,正是秦銳。
這廝因為太高,不參與座位輪換,常年坐在班級最后一排,據說初三就拜在了“古山武館”門下,與其他班類似的人混成了一個圈子,在整個年級都算有點名聲,成績一年比一年差,只想著拿個高中畢業證,留條后路。
察覺這邊的指點,聽見蔣飛的聲音,秦銳對同伴們說了幾句,走了過來。
“蔣胖……你TM又胖了!”秦銳先是一愣,旋即善意嘲笑道。
蔣飛攤了攤手,無奈道:“所以來鍛煉了,誒,我旁邊這位還認識吧?”
“怎么不認識?樓成啊!我經常抄他作業。”秦銳笑瞇瞇看著樓成,“聽說你考上松大了,不錯啊,整個人都精神了!”
樓成笑道:“說得我以前很萎靡一樣……沒想到能在這里遇見你。”
“我最近半年的早上都在這里錘煉,倒是你們第一次來。”見到老同學,秦銳還是蠻開心的。
這就是在某些特定的地方有很大可能遇到某些同學……樓成略感恍然,而最容易遇到高中同學的地方是一中校園復讀班!
“最近半年在這里?”他下意識問了一句。
秦銳隨口說道:“這是加練,以前我都晚上練的,白天要讀書嘛。”
“怎么想著加練?要參加年后的定品賽了?”蔣飛好奇問了一句。
秦銳的神情一下變得振奮:“不是定品賽,是選拔賽!”
“選拔賽?”樓成和蔣飛都知道選拔賽代表的意義。
這是職業武道圈子的入門!
“對,選拔賽!我們秀山好歹也算省內有名的地方,但一直沒有職業武道圈子的勢力或者隊伍,在某些方面很吃虧,其實,我們市也不是沒出過職業級的強者,丹氣境都有,可一直沒見組織,各行其是,所以,職業級的強者要么年紀已大,身體不比當年,要么走出了秀山,加入了別的隊伍。”秦銳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地說道。
對不到外罡的職業級強者來說,年齡一大,偶爾打幾場沒問題,常年征戰選拔賽就不行了,做下裁判,教教徒弟,當當嘉賓,混混警界,不是更好?
蔣飛聽得饒有興致,忙不迭問道:“所以這次是有人組織了?有富翁贊助了?”
秦銳用力點頭道:“不是有人,是政府直接出面,傾斜了補貼,設立了一個武道基金,專門請人管理和組織,邀請全秀山的武館和家傳門派參與,甄選出高手,組成隊伍,參加選拔賽,以十年為期,爭取進入第三層階的南北分區。”
說到這里,他笑了一聲:“不過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嘛,秀山武道圈子內部誰也不服誰,都想挑大梁做這件事情,所以武道基金的負責人打算第一年以實戰甄選,讓幾個山頭自行組織參加選拔賽,誰走得更遠,第二年就拿到主導權,到時候再請回一位秀山出生的職業九品乃至八品強者做主將,爭取盡快拿到選拔賽里獎勵的部分武道絕學。”
“你們就是其中一個山頭?”樓成微笑問道。
秦銳豎了豎拇指:“懂!我們古山武館、立恒武館和佛光武館是一波,明威武館、十豐武館和幾個家傳的門派是另外一波,那些是我的師兄師姐,個頂個的厲害!”
他指了指那群穿藍底白邊服裝的武者,正在緩慢打著套路練法的武者。
樓成看了一眼,又閑聊了幾句,與秦銳作別,自行尋找僻靜處錘煉。
“橙子,以你的眼光,他們實力怎么樣啊?”等到了一處小樹林,遠離了那幫人,蔣飛好奇問道。
樓成笑了笑:“他們只是在練動樁套路,我怎么看得出來?我又不是火眼金睛!不過既然有信心參加選拔賽,最差也得有業余一二品吧。”
那可是職業武道圈子的入門,要想參加,即使非職業九品,也不會差得太遠,否則除了自取其辱,沒有任何意義。
“業余一二品?那挺厲害的了。”蔣飛感慨了一句。
他的印象里,當初高三后半學期時有業余四品的秦銳,在所有學校圈子里都是很威風的,更何況業余一二品?
感慨完,他又看向樓成,八卦道:“橙子,你現在有多少品了?”
“還沒參加過定品賽,沒法準確說,自我估計,硬實力也差不多在這個范圍吧。”樓成比較謙虛地回答,畢竟戰職業九品得天時地利人和。
“在這個范圍?”蔣飛都驚呆了,他昨天是知道了死黨武功厲害,但沒想到他這樣厲害!都可以代表秀山參加職業武道選拔賽了!
他半年前還打不過我的……
樓成活動了下身體:“別聊天了,開始鍛煉吧。”
蔣飛想到樓成這么厲害,又興奮和激動了起來,啪得一下站好,以挺胸縮腹的軍姿道:“好!”
樓成先教了他入靜功夫,講透了抱元守一的精髓和要點,讓他先行嘗試,自己則在旁邊重新錘煉陰陽樁、凝水樁。
將靜功演繹完一遍,他睜開眼睛,打起了動樁,也就是練法套路,這能從不同方面鍛煉肌肉,適應某些發力技巧,讓身體氣血更加旺盛,健壯體質。
在武道社的時候,錘煉肌肉有力量房,更加專業,更有針對,所以練法套路上,樓成更偏向于體質和發力技巧方面。
慢悠悠打完一輪,他看向旁邊的蔣飛,只見他眼珠子動了一下,于是笑道:“是不是站不下去了?覺得很累很煩躁?”
“是啊,這靜功好無聊啊,而且完全沒有進展!”蔣飛當即睜開了眼睛。
樓成問了幾句感受,給他講了自身的經驗,然后道:“如果沒有特別出眾的天賦,入靜練個半年才入門很正常,你不用急躁,現在的狀況沒什么。”
“半年就能入門?”蔣飛關注的重點明顯不同。
樓成嘴角抽動了一下道:“半年還沒入門的,大部分都失去信心,不再嘗試了,當然,也不乏毅力超群的人,曾經有位外罡強者,用了三年才掌握入靜,好了,你先跟著我練動樁吧。”
他將剛才練的內容一一教導給了蔣飛,在為他解釋疑難的同時似乎也更好掌握了對應動樁,正是教學相長。
等蔣飛勉勉強強可以練一套后,他在旁邊錘煉起了打法,單鞭,炮拳,捶打,抽腿,連環使來,啪啪不斷,激蕩風聲,讓蔣飛愕然停止,瞠目觀望。
哪怕不懂門道,他也能感受得到其中的剛猛與兇暴,能體會到那種瘋狂之意,只覺自身怕是一拳一腳都挨不下來!
他很快回過神來,練習動樁愈發得勤快。
到了最后,樓成又讓他再次嘗試入靜,自身則考慮起怎么把“火焰異能”融入武道。
雖然激發出來的火焰很微弱,但畢竟是火焰,關鍵時候灼燒對手一下說不定有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