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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徐陽逸的思維中,這很好理解。
如果說,意志囚牢是一臺開啟的電腦,媧皇在其中做著其他事情,比如平緩心緒,而此刻,電腦BUG了,藍屏了。
那么,只能重啟。
而重啟的時候,電腦是不能用的。換個解釋,這個時候,這方天地的規則是空缺的!
這就是他們唯一可能做到的機會!
米拉沃的臉上終于露出了屬于真知者的瘋狂,鱗片嘩啦作響,雙翼揚起:“讓這個龐大的主腦出現故障,只有一個辦法……”
它舔了舔嘴唇:“那就是……讓這個夢境中,出現一個可以驚到媧皇的噩夢!超脫意志囚牢的把控,從未有過的變數!”
“她一定會醒的……從美好的夢境中被嚇醒!它們到底還是生物,只要是生物,就有七情六欲!有些隱藏在記憶中的東西,那是最好的回憶碎片,是它們‘美麗的曾經,’只要將其中最美好的一點破壞掉……她……必定醒來!”
這就是這個程序中最強的病毒!
所有人目光交熾,都看到了對方眼中一抹瘋狂,這個罪孽……如果真的要判刑,恐怕死一萬次都無法達成!
最美妙的是,他們不怕這個后果!
徐陽逸身上有卡俄斯之種,真知者背靠活著的雅威法拉孔,兩邊都不是好惹的!他們可以在你情我愿的游戲中喪生,這是修行的考驗,沒有雅威會管。但是媧皇親自出手,后果完全不同!
形同雅威神戰!
而且……媧皇真的能出手嗎?
徐陽逸很懷疑。
如果南華蝶母沒有騙他,媧皇肉身都消失了,她真的能在天地之橋以元神之身對七界出手?
腦海中思維的火花一點接著一點,完全爆開。一個個拼圖飛起,他閉上眼睛,這一瞬間思維發散,他還想到了很多事情。
比如,鴻蒙契約之書,媧皇是肯定不會拿出來的。答應瑪門的條件根本不可能做得到。
“她已經如此虛弱,而正是因為她的地位特殊,這才明知道她意志囚牢的地點,卻沒有雅威前來觸碰。鴻蒙契約之書……應該是她的保命牌。如果我真的拿出來了,給了瑪門,恐怕……這個最古的怪物會動用神體前來。徹底抹滅這里。”
神的世界,也不太平。
“這條路走不通,那……就只有和耀日魔狼拼上一場了。所幸,這里是媧皇的意志囚牢,瑪門到底沒有大膽到親身進入。難怪會讓耀日魔狼前來……曾經我還懷疑,永恒精金的煉制方法如此重要,他居然真身到了又走。原來如此……”
很多解釋不通的事情,在此刻完全拉通。
許久,他才睜開眼:“我明白了。”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明白這個夢境之中,哪一點才是最重要的。”
“沒錯,正因為如此,我們才特地從提拉岡底斯帶回了你的器靈,以他生活的年月,已經是我們能夠找到的,對媧皇最了解的生命體了。”卡西歐瑟雅點頭道。
一切都拉通了……行動的主體構筑完畢,剩下的只有隨機應變的細節。而恰好就在這時,這個空間嗡鳴一震。
“時間到了。我們會跟隨你進入下一關。”尼維亞說道:“進入這里,時間流逝和這個空間不同,提前了不少,不過現在看來……”
他看了眾人一眼,目光交錯,誰的眼底都是一片熾熱戰意。
從他們踏出去的這一刻起,他們的目的已經完全不同。
之前,是被動在媧皇的游戲中死中覓活,在最高等級的滅世神話中苦海泛舟,拼命尋找一線生機。
而現在……他們是出籠的餓狼,恐怕媧皇和瑪門都想不到,連接兩人的易碎冰橋上,如今走來的是一頭貪婪餓狼,已經面對神明悄然亮出了它的獠牙。
對神亮劍!
“走!”徐陽逸一揮手,所有人齊齊化作光芒消失這片空間。
很快,他們就出現在了昏暗的虛無中,八千判罪者如同石雕,一步未動。巨大的石輪仍然聳立。就在他們出現的時候,一個恢弘的女聲響起:“候選者,你已經準備好踏入諸神的競技場了嗎?”
“是。”徐陽逸按下心中的洶涌,恭敬地拱手。
“很好。”虛空中傳來一聲悠揚鐘聲,一扇巨大的門扉徐徐打開:“歡迎來到洪荒世界。”
“第二輪,是候選者的角逐。在滅世之下,你將會遇到你的第一個對手。”
徐陽逸和魚腸陡然抬起頭,死死看著虛空。
終于來了么……
候選者的對決,是誰……寒雪尊者,柳眠風?地哭上人,或者……太初?
聲音并未回答,繼續響起:“只有真正的強者,才能獲得五王的殊榮。”
“來吧,神明在關注你。”
刷刷刷!一道道光芒凌空而下,落在每個人的身上,所有人如同魂魄一樣,倏然沖入那扇大門,十分鐘后,在場空無一物,大門轟然關閉。
這里重新恢復了一片死寂。不知道過了多久,這片永夜的虛空忽然綻放出了一道銀白色的光芒。
雖然小,但異常明亮。它在虛空中刻畫著,勾勒著,一個殘月逆十字的畫面赫然出現虛空。
一聲輕微的鈴鐺聲響起,緊接著,是金幣落地的聲音。一枚金幣詭異地從瑪門標記中跳出,剛剛出現,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帶著劇烈的喘息,一個披著黑色斗篷身軀,猛然從金幣中鉆出。
“呵……該死的……”耀日魔狼的聲音在斗篷下響起,咬牙切齒:“這是昊天的手筆……媧皇不是早就和不歸仙界不再來往了嗎?昊天居然還會幫她構筑意志囚牢,這就是人類所謂的藕斷絲連?真是讓人惡心……”
巨大的身體下半部分還在金幣之中,他猛地一撐,終于躍出金幣。手一招之下,珍重異常地將金幣吞入腹中。
“瑪門大人的寶物,擺渡人的金幣。只要有它,沒有去不到的地方,包括神國,就算夢境也不例外,桀桀……昊天大人,您也太小看被稱為最古的您的同僚了……你們那批初代雅威,可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啊……”
說完這句話,他的手伸入黑袍,拿出了一盞古歐式的提燈,瞇著眼睛看了數秒,才冷笑道:“還活著啊……人類的求生**還真是強烈地令人作嘔……不過也好,雖然瑪門大人無所不要,卻從不拖欠交易對象。”
他提著燈籠緩緩走入迷霧:“能作為魔神的交易對象,你應該慶幸才對……”
一片巨大的木板。
這片木板看不到頭,整整齊齊,簡直比一個大陸還大,無數的亭臺樓閣建筑其上。數萬人的身影零落其間。而他們早已匯聚起來,利用這些建筑形成了一片強大的法陣。
大部分的修士臉上還帶著心有余悸的神色,更多的人滿身血污,一位位尊圣瞪著發紅的眼睛盤坐虛空,他們沒有休息,為下方的元嬰金丹爭取恢復的時間。神識交織空中,帶著說不出的忐忑和焦慮。
三宗聯盟的各色旗幟獵獵飛舞。這塊木板并不平整,偶爾會有顛婆。極遠處,有海潮之聲轟鳴而來,砸在不知道什么東西上,偶然可以看到千米浪頭蜂擁而起,化作漫天珠玉。
頭頂一片烏云,無窮電蛇奔走,將世間拉扯出慘白的陰影。所有人都看到了,在天的盡頭,一點燃燒的火光在不斷飛舞,發出“吱”的聲音。哪怕相隔數萬里,這里也能感受到聲波的震動。
“是那個怪物。”王不法鐵青著臉,瞪著發紅的眼睛說道:“該死……該死!”
“第二關為什么還在這里!還和那只可怕的啄木鳥一起?”
“稍安勿躁。”寶象禪師說是這么說,目光卻死死盯著遠方,臉上的憂色不言自明,咬牙道:“唯一的好消息是,它仿佛忘記了我們。否則……早就飛過來了。”
“忘不忘有什么區別嗎?”屠蘇方榮直視前方:“第二關的殺手,并不是它啊……”
“本尊者真的沒想到,這么快……這個游戲就忍不住了。”
沒有人開口,所有人隨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前方是一片紫色的光幕,光幕透明,上面隱隱有天罡地煞一百零八星宿游動。他們早就試過了,無論何物,都無法打破這片光幕。
現在所有人都被困在百萬米內,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
就在光幕之外,距離他們數十萬米出,另一片恢弘的營地,同樣以餓狼一樣的目光死死盯著他們!
旌旗怒卷,號角連營,距離太遠看不清是誰。然而那種火一樣熾熱的戰意,卻仿佛透過光幕傳達過來。
另一位參賽者!
而且不是太初,也不是名不見經傳的地哭上人——對方絕不可能有這種威勢。
有這種威勢,這種裝備,這種人手。能在第一關這種死劫中幸存下來,士氣還沒有崩潰的,只有……五王二后!
兩把出鞘利劍,終于在第二關迎來了第一次撞擊。鋒銳的寒芒未動先至,空氣中都仿佛鏗鏘作響,刀劍齊鳴!
如此的簡單。
如此的不做作。
第二關只有一個命題,就是:活下去,走出去。
二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