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若中辰的大鼓已經搬出了亭子,他不必試音,雙手掄起兩個堪比鐵錘的白骨打在好似有斑紋的鼓面之上,“轟轟轟……”一道道細小的雷光在大鼓四周生出,轟鳴聲中,身下的花海皆被震成碎片。再看若中辰旁邊,矮小的包統敲起了編鐘,一陣陣悅耳的鐘聲里,震碎的花瓣組成一匹匹戰馬,在編鐘四周整隊。
跟匯銅門的金戈鐵馬相似,在孟家孟垂新的七弦琴四周,一道道刀光劍影逐漸生出,就如同有無數殺手整裝待發。
公羊羽跟旁人不同,他盤膝坐在古箏之后,兩個弟子依舊跟在他的身后,不過此時兩人同樣盤坐,身前也擺放兩架古箏。
塵晴最是淡定,手中管簫隨意的拿著,臉上帶著一種空明看向四周。
“開始吧……”肖霄彈奏幾下,抬頭看了一下孟垂剛等人,低聲說道。
“好!”孟垂剛應了一聲,薩克斯的聲音驟然加大,然后就見到炊煙之中,數以百計的火球生出,隨著樂曲飛舞,朝著孟垂新撲去。那孟垂新冷笑一聲,七弦琴琴聲如同雨落般響起,那四周的刀光劍影也飛將起來,迎向火球。
“砰砰……”
“鏗鏗……”
一時間,半空中火光四濺,刀劍亂飛,比之電影特效都要逼真!幾個亭子之內,所有弟子皆是目瞪口呆了,他們著實沒想到在這里竟然能看到如此神通。
跟眾弟子不同,火光和劍意看在徐志眼中,樂曲的拼斗又是站在他的腦海里,笛聲合著薩克斯、七弦琴幾乎要將徐志的腦海撕裂,而且混合的樂曲化作涓流朝著各處穴道攻擊。
“啪啪啪……”肉眼不可見的火星在徐志體表之處暴起。
“咚咚咚……”
大鼓如同雷聲響起,霹靂如虬龍在半空閃過,天空開始陰沉,一場暴雨就要落下。
俞明眉小提琴的悠揚聲中,一只只雨燕破空而出,雨燕清鳴,頑強不屈的迎向暴風雨,那雷霆或能擊滅雨燕,但雨燕之精神自小提琴聲中透出,雨燕前仆后繼的地飛出。
“鏗鏗鏗……”
編鐘被敲動,鐘聲若冰雹砸下,一隊隊鐵馬踏冰而來,以風卷殘云之勢襲向肖霄等人。
“叮叮咚……”
肖霄的鋼琴曲如同海潮般響起,花海開始蕩漾,彈指間,花海成浪掀起足有數尺,朝著鐵馬撲去,所到之處冰裂馬碎,就是那空中閃過的雷聲都要被擊碎。
“不錯,不錯……”公羊羽笑著一拍手,古箏聲起,一團團銀色的光斑在他四周生出,兩個雙胞胎的弟子彈起古箏伴奏,一道道月華在銀色光斑四周生出。
“殺……”猛然間,公羊羽臉上笑容一收,輕斥一聲,所有銀光化作利刃般撲向肖霄等人。
蔣夢宇不敢怠慢,大提琴聲音增大,無數藤蔓自花海中伸出,組成一道屏障擋在利刃之前。
“噗噗噗……”藤蔓被利刃擊碎,化作漫天花影,利刃也被阻擋,成了散落的銀光。
八人出手,本是絢爛的花海完全被絞碎,半空中各色異象接連的生出,眾弟子或有慧根者,耳聽樂曲,心有所感,已經盤膝坐下,手指微動的體悟。
再看徐志,體表已經有火影生出,漸漸把四周的空氣都燒得扭曲;而且徐志的雙眼早將眾人皮相看破,目光所到之處皆是白骨,更有甚者,徐志的雙眸中閃動詭秘的光澤,隨著糟亂的樂曲跳動。各種樂器的拼斗都透過他的耳朵,印入他的骨髓,花海的破碎就是他心中的破碎,除了心底依舊保持一絲的清明,他體內的一切都好似要脫出自己的掌控。
孔垂桓深吸一口氣,遠望一眼塵晴,幽幽道:“輪到我們了!”
“你不是我的敵手!”若晴淡淡的回答。
“我當然知道……”孔垂桓的眼睛一低,似乎不敢直視若晴,回答道,“在你削發遁入空門的時候我就知道。”
“我希望你能從吉他中領悟音律之至理,不過,我今天看起來注定要失望的!”若晴口氣變得有些遺憾。
“失望總比絕望好!”孔垂桓撥動琴弦,數十個長度不一的利箭自吉他四周飛出,發出凄厲的聲音射向若晴,那聲音好似孔垂桓的心聲。
“啊……”徐志想不到孔垂桓的吉他居然比肖霄的鋼琴還要有殺傷力,那利箭掠過半空,還不曾接近若晴,徐志的心先就被射傷,徐志忍不住失聲喊出。
“你還是那么優柔寡斷……”若晴開口了,“你想要突破瓶頸最好記住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既如此,我幫你斬斷吧!”
說著,若晴洞簫放在唇間,幾聲嘹亮的簫聲響起,登時聲裂長空,數條扭曲的黑影在利箭中央生出,竟然將所有利箭斬作兩段……
“啊?你……你的修為竟然到了如此地步?”孔垂桓大吃一驚。
“啊……”就在此時,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之聲響起,這聲音好似霹靂也好似雷動,驚得眾人皆是心里一跳。
“徐志!!!”肖麗萍對著聲音很是熟悉,她忍不住大叫,撲到亭子的禁制前。
再看徐志,身形已經飄飛起來,臉上的肌肉痛苦的扭曲,一雙眼中,碧綠的火光熊熊燃燒!若是剛剛孔垂桓的吉他傷了徐志的心,那么若晴的簫聲則徹底讓徐志心神失手,落入走火入魔的絕境!
徐志感到眼前的世界漸漸混亂,非人的痛苦在他體表、肉身乃至魂魄中生出,他堅守的那一絲清明也漸漸的消失。
“怎么辦?怎么辦??如何從這絕境之中脫出??”徐志一籌莫展了,此時的兇險百倍于先前。
看著眼前混亂的世界,一個個還原的音符瘋狂的涌動,徐志突然想起一句話,那句話是徐志縣中那個政治老師說的:“雷鋒在他的日記里有這樣一句話:‘一滴水只有放進大海里才永遠不會干涸,一個人只有當他把自己和集體事業融合在一起的時候才能最有力量。’”